东街马路虽宽,架不住玉沐尧的马车实在太豪横。往路中间一停,一切车马都被挡住,只有贴着墙边缝隙能勉强过人。
玉沐尧大摇大摆从玉府出门的时候,斜对过崔府的人已经对着开阳吵吵好一阵了。仔细一看,门房、轿夫、管家、护院,七八个人把开阳团团围住。
“你倒是给让让啊,你这车停在我家门口,我家轿子都出不来了!”
“你他娘的听不懂话是不是,聋子哑巴了?!耽误我家丞相上朝你赔得起吗?!”
“别跟他废话,咱们这么多人,直接给他弄走!”
除了管家外,其余人齐齐上前,抢马绳的,推车的,拽开阳的,齐齐发力。可开阳吭都不吭一声,只是一个蓄力,抓紧马绳在原地,人车马都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笑话,比力气,就是再来十个他们也动不得开阳。这是他今日最后一次为玉沐尧赶车了,明日便要离京入伍,他打起二百分的精神要当好这最后一班职。
东街住得都是皇亲贵胄,除了玉沐尧和崔棋,宣平侯和老瑞亲王府也都在此处。宣平侯出门稍晚了些,上了轿子没走两步就发现又停了下来,就听轿夫回禀前面的情况,不由得皱了眉。
昨日刚劝崔棋不要再与玉沐尧纠缠,专心推新皇上位,今日就遇上这种事,只希望他能忍住不要再起事端。
而崔棋虽然没露面,却是一直在崔府门内观察着外面的闹剧。
“加派人手!”他一声令下,又出了十个护院去推马车,这次除了马儿踉跄一部,开阳和车仍是没动一步。
崔棋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急得团团转,他一贯自诩为百官表率,每日上朝都是最早到,最勤劳的那一个。今日再耽搁想去,只怕连上朝时间都赶不上了。
玉沐尧每天迟到早退不要名声,崔棋可不行。
瞥见玉沐尧出来,他赶紧出来问话,“玉大人,这是何意啊?”
玉沐尧喜气洋洋地同他打了个招呼,“崔大人,我想着大家同朝为官,既然顺路,何不捎你一段,请上车吧?”
“不必了!我习惯了自己的轿子。”
“轿子?”玉沐尧装作四处寻找的模样,“我怎么没看见?崔大人轿子在哪儿呢?”
崔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心情,“自然是被你的马车堵在府中出不来,玉大人不觉得这马车停在我崔府门前多有不妥当吗?”
“哎呀!都怪我不周到啊。既然崔大人不愿意坐马车,我就先走了。”
玉沐尧上了马车,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瘫倒,闭上了眼睛,“开阳,车赶得稳些,我要补觉了!”
玉府马车一动,崔棋的轿子终于得以出门。
“快,今日行快些,还来得及。”崔棋催促着轿夫。
“大人……这,快不了啊。”轿夫为难的声音传来,崔棋掀开轿帘一看,前面的马车走得比牛车还慢,正在路中间散步呢。
“竖子!”崔棋忍不住骂人,“从旁边的缝隙超过去!”
崔棋的单人二抬小娇,从旁边倒也勉强能挤得过去。可玉府马车就像后背长了眼似的,他们往左,马车便往左,他们往右,马车便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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