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菡走后,平儿对濯清说道:“前儿端午,链二奶奶送来不少礼物。另外咱们都中几家钱庄都生意不错。我也和链二奶奶说了二爷的意思,先稳住几个点,不急着铺摊子。”
濯清问道:“琏二哥呢?”
平儿一撇嘴道:“你还不知道呢,在东门包了个院子,养了个二房。链二奶奶那么要强的人,在我面前都流了泪。”
濯清心想应该不会是尤二姐,前几日还听平儿说,尤氏想要把两个妹妹接来,便问道:“我让整修的浣葛山庄怎么样了?”
平儿笑道:“早就整修好了,本来就是新建的院子,只不过打扫一下罢了。尤姐姐都已经从紫菱洲搬过去住了。那日我问你,尤姐姐想把两个妹妹接来,你不是答应了,人都来了好几天了。”
“这几日忙,我也没顾得上。我看你整日忙碌,不若让尤氏帮你管着嬷嬷、粗使丫头和小厮们。这样你可以轻松些,不会像这段时间,整日都见不到你。”
平儿笑道:“还是二爷疼我,我也这么想呢。尤姐姐原来就管着宁国府,只是没人让她行权,又没有娘家背景,不然可是个管家好手。”
濯清对平儿说道:“月银这方面,林姑娘、丽娅升为十两,你、迎春姑娘、可卿两,让荣国府那边就不要给二姑娘、四姑娘月银了。尤氏月银就按四两,尤老娘、尤二姐、三姐就三两,其他不变。”
平儿答应后,濯清走去浣葛山庄。
蓠外山坡之下,有一个土井,旁有桔槔辘轳。下面分畦列亩,种的蔬菜,漫然无际。
濯清暗笑:若再来一只中华田园犬,就变成了外面是篱笆nrn,里面是辘轳女人和井。
濯清忍不住哼起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丫头喜儿机灵,老远看到濯清,就迎上来了,娇滴滴说声:“二爷来了。”
早有丫头进去告诉尤氏,尤氏也出门来。尤氏虽在孝期,可是宁国府被封,如今寄居随园,不好穿孝服,只是未施粉黛,衣着简朴点,倒显得年轻俊俏了些。
濯清只见浣葛山庄挂着竹门联:新绿涨添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
喜儿抢先说道:“这是宝二爷所作的对联。前儿才让人刻好送来的。”
尤氏见礼后也说道:“园里姑娘也送来不少礼物,让王爷费心了。”
濯清笑道:“姐姐就不要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就以姐弟相称。”
尤氏忙道:“以前不知是王爷,多有失礼之处,望莫要怪罪。”
濯清说道:“说了姐弟相称,就不要客套了,姐姐也不让我进去喝杯茶?”
尤氏这才连忙引濯清进去,尤二姐、尤三姐也起身见礼。
尤氏姐妹比初见时候都长高许多,尤二姐已经曲线毕露,相貌出众,含媚带情,只是眼波里稍有哀愁。
尤三姐身量已比二姐还高,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盯着濯清看呢。
尤三姐假装怒嗔道:“哥哥好不狡诈,当日送我纸扇,说写地址,原来只是题了首破诗。”
说得众人都笑了,濯清笑道:“我不是让你来长安随园找我?你那纸扇可还留着?”
尤二姐捂嘴偷笑道:“她天天藏在身上,别人都看不得、摸不得。”说完还用眼睛瞥了下濯清,发现濯清也盯着她看,又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尤三姐急忙大声道:“你这随园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濯清侧过头来,看着尤三姐笑问:“那你们姐妹不是进来了?再说随园、随园,随便进得园子才叫随园。”
众人都笑了,尤三姐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濯清对尤氏说道:“宁国府既然已经被封,死者已矣,姐姐也不要太过伤心焦虑。若想祭奠,就去纳兰寺,请妙玉念个经,不要点纸钱,只供奉些果品即可。”
尤氏虽红了眼眶,却也无太多悲伤,可见对贾珍一家也没有太多情感。
濯清继续说道:“我想请姐姐协助平儿,帮忙管着园里的嬷嬷、粗使丫头还有小厮们,这事我已经和平儿说好了,以后让封氏配合你,也好让平儿有精力管理钱庄的事。”
尤氏心下意动,又想推辞。濯清挥手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只要一心做好事情就好,有事就多与平儿商量。我下半年要去江南,府里总要有人看顾。”
尤氏心里大为震动,自己原是戴罪之身,等着被发卖的命运。现在不仅被搭救到随园,还赋予了权力,甚至超过了自己在宁国府的时候。
尤二姐、尤三姐听到濯清如此安排,也不禁感叹姐姐命好。姐妹俩的老爹死了,老娘带着两人本想投靠宁国府,哪知宁国府被封,遂又投靠到随园。但毕竟不是至亲,总担心着将来,现在有了依靠,顿时安下心来。
尤三姐想到这,对濯清说道:“哥哥若去江南,不如把我和二姐也带上,我还没见过江南的风光呢。”
濯清未置可否,只是让人准备酒菜,他要在浣葛山庄吃午饭。
丫头嬷嬷布置好酒席,都识趣地离开了,连尤老娘都囫囵吃了点饭菜就去午睡了。只留下尤氏三姐妹陪着濯清吃饭喝酒。
尤氏对濯清说道:“我老娘她们原来一家在的时候,二姐许给了皇粮庄头张家,指腹为婚。后来张家遭了官司败落了,我老娘又从那家嫁了出来,如今这十数年音信不通,老娘时常抱怨,想让二姐转聘。”
濯清笑道:“那好办,我回头让李伯找到那张家的人,给他银子,写个退婚的凭证。”尤氏三姐妹闻言都欣喜不已。
濯清的珍珠宝冠脱在一边的椅子上,冠上的一颗大珍珠掉下来,尤二姐乘众人都没注意,便悄悄攥在手里。
几杯烈酒下肚,尤三姐索性卸了妆饰,头发松松的挽个卷儿,身上大红小袄,半掩半开,里面穿的葱绿抹胸也露出来,濯清看到了一痕雪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