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说道:“宝姑娘,她是洞悉人心的,咱们西府花草树木都是包给了各院嬷嬷的,宝姑娘上次对她们说你们若只顾自己宽裕,不分些给没包果树花木的那些人。她们虽不敢明着抱怨,心里却不服。只要多摘你们几个果子,多掐几支花儿,你们有冤都没处报。她们若也沾带些利益,你们有照顾不到的,她们还会帮你们。只是她是客人,有的事情明白却不说,平儿多去讨教才是。”
平儿笑道:“这就是二爷说的俗语:不干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
晴雯说道:“宝姑娘回了荣国府的梨香院,蘅芜苑只有琴姑娘和那洋婆子住着了。”
“她哥哥要成亲,回去照料也是应当的。”香菱帮着宝钗解释。
濯清问平儿:“薛蟠大婚,咱们礼不能少了。”
平儿笑道:“二爷也太把人看低了。早准备好了,礼单里包括太子妃送给咱的玻璃屏风,还有上次从濠镜澳带回的西洋百音琴这几样稀罕物件。”
纸鸢说道:“要我说二爷只管送些银子去,这些稀罕物件,拿着银子也买不到。”
晴雯一捏纸鸢的脸蛋:“小蹄子这么小气,还好你不是管家婆,二爷都不心疼,你倒吝啬起来。”
濯清笑道:“薛蟠虽然糊涂了些,对朋友还是讲义气的。他大婚我又不在都中,多送些礼品去,才不失礼。”
这时候有小丫头来说,云姑娘家里打发了人来接她。正说着,就见史湘云前来重华院告辞。
平儿等人忙站起来让坐。湘云也不坐,濯清亲自送她去前院。
那湘云虽是眼圈发红,只是有她家人在跟前,又不敢表现出来。
湘云只转身把濯清叫到跟前,悄悄地说道:“你和林姐姐从江南回来,你记得打发人接我去。”
濯清嘴里答应,心里知道,这一去,想再见就难了。湘云已经定亲,即使史家不说什么,卫家也会有意见。
湘云走后,黛玉见濯清也有点不舍,心情落寞。
黛玉便安慰道:“我就喜散不喜聚,哥哥就不要难过了,他日再见反而更高兴呢。”
濯清笑道:“妹妹倒安慰我,就怕你独处时更伤心。”众人回院不提。
到了傍晚,黛玉喝了两口稀粥,仍歪在床上。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黛玉想着湘云回了家不能来了,下雨天濯清也不回来了,便有些伤感。只提笔刚写了首诗,方要安寝,雪雁欢快地进来报:“二爷来了。”
刚说完,濯清便进来了,脱了蓑衣,摘了斗笠,对黛玉笑道:“渔翁又来了!”
黛玉嗔道:“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来?淋湿了生病怎么办?”
黛玉下床,不小心一滑,濯清连忙一步就把黛玉的腰连手都抱住了。
濯清笑道:“你这是想着要早点回扬州,心情如此激动?小心再摔着了。”
黛玉脸红了红,便不挣扎,其实是腰连着手都被濯清抱着,也动不了。
黛玉道:“谢谢你一天来几次瞧我,下这么大雨还来。今儿太晚了,你回去吧,明儿再来。”
濯清说道:“我才来,妹妹就要赶我走,好歹陪我说会话。”
黛玉笑道:“那就好好坐着说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这次回扬州,你就带着紫鹃和雪雁,把茜雪、春纤留在潇湘馆看家。”
黛玉反问道:“哥哥带哪些人去江南?”
“外院带小蚊子,内院带香菱和晴雯,丽娅会带二十个女侍卫,还可以保护你们。我这次去江南不是游山玩水,别人都不带。”
黛玉点头道:“外院有黄先生和李伯,内院老太妃坐镇,又有平儿,尤姐姐她们管着,应该没问题。”
濯清说道:“我只担心一件事,此次南安郡王南征若败了,可能朝中那些贪生怕死的权贵们,要以和亲来停战议和。”
黛玉问:“那也与我们无关吧?”
濯清苦笑:“你以为他们会送真正的公主、郡主去吗?还不是选别家的姑娘认做干女儿,送去和亲。贵妃娘娘现在又不得宠,宁国府被封,荣国府能拒绝他们的无理要求吗?”
黛玉迟疑伸出三个指头道:“你是怕她被别人惦记?”
濯清点头不语,黛玉一时心觉凉嗖嗖的。
濯清不忍黛玉忧伤,安慰道:“南安郡王未必会输,前段还说打了一场胜仗,再说我也与太子约定,到时候他会极力促成我二次南征。”
黛玉反而担心道:“哥哥又要去征战,你每次出征,我都担心得难以入睡。”
濯清握住黛玉的手道:“我也不想打仗,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nnn出尔反尔,几次三番归顺又复叛,已成肘腋之患。只要西北一有动静,这宵小之辈就蠢蠢欲动,只有打败了他们才能安心对付准葛尔。”
黛玉说道:“那也不用每次都是哥哥出马?”
濯清笑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再说现在多立功,以后才能给随园撑起一把可以挡风遮雨的伞。”
“那尤氏姐妹又是怎么回事?”
“和师弟唱戏的时候认识的。”
“那以后不许唱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