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濯清做足了准备,轻松自在地乘轿上朝。
果然不出濯清所料,早朝刚开始,检察院左都御史谢济时,就出列启奏,n北静郡王水溶,管理疏漏,御下不严,导致罗刹东正教教徒当街行凶,请皇上罢免水溶鸿胪寺卿之职。
皇上显然也听说了此事,于是责问濯清道:“水爱卿,谢御史n你失职,管理疏漏,你可有什么要申辩的?”
濯清表情平淡:“陛下,臣想问谢大人,我华夏朝廷难道没有律法吗?”
谢济时当然不肯示弱:“北静郡王怎么会如此反问?我华夏当然有律法!自太祖皇帝”
濯清一抬手打断谢济时的话:“谢大人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有或者没有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你咋不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聊起呢?我问谢大人,咱们朝廷有律法吗?”
濯清的话,把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逗乐了。
谢济时脸憋得通红,强压怒火道:“朝廷有律法!”
濯清说道:“早在太宗皇帝时,朝廷就有华夏律例集解附例、圣祖皇帝又颁布华夏律例集现行则例,皇上亲政后,刑部也颁布了华夏律集解。”
濯清就是这么无赖,不肯别人说,自己如数家珍,噼里啪啦说一通,朝臣们想笑又不敢笑。
只听濯清一人在朝堂中慷慨陈词:“朝廷如此多的律法难道就是摆摆样子?罗刹东正教教徒违反朝廷律法,自然有刑部审判,再不成还有三司会审,如果都察院没本事审理,还有皇上呢!”
濯清说道:“根据朝廷与罗刹国草签的条约,我与对方代表萨瓦承诺:凡侨居对方国家之侨民,都应遵守居住国之律法。
换句话说,谢大人如果到罗刹国去偷人家的鸡崽,或者摸人家的小姑娘,那都是违法的,要被严惩的!”
这下朝堂上再也憋不住了,哄堂大笑,连皇上都憋不住笑了。
谢济时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一一派胡言,我我什么时候偷过人家鸡崽?”
濯清假装恍然道:“哦!谢大人没偷鸡崽,但是如果调戏人家小姑娘也是不对的!”
朝堂上已经开始爆笑了,皇上发现太过了,忍住笑对濯清说道:“水爱卿请注意言辞,这是朝廷朝会!”
下面朝臣见皇上发话,都强忍着笑意,声音逐渐平息下去。
只听濯清继续说道:“罗刹国东正教的教旨规定戒酒戒淫,但是总还是有人违反。那就按朝廷律法和教规惩罚。
这是我华夏境内,一切都没有例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些侨居的罗刹教徒!
若是鸿胪寺下属官员包庇罗刹人,那才是臣御下不严,管理不善!但鸿胪寺第一时间,就与五城兵马司合作,抓获了闹事的不法之徒,将他们押送到刑部大牢。臣非但无罪,而且有功!”
刑部尚书章克敦不属于“日”“月”两大阵营,他为人刚正不阿,出列启奏道:“北静王所言属实,昨日鸿胪寺和五城兵马司,已经将罪人送至刑部大牢,臣已经在移交公文上签字!”
忠顺亲王一看这么好的机会,有可能趁机扳倒濯清,竟然被对方轻松化解,心有不甘,于是上前道:“北静郡王所言有不实之处吧,本王怎么听说,条约里还有所谓外交豁免权。”
濯清一听就知道,对方也是做足了功课,一心想扳倒自己。
濯清想到这,笑道:“老王爷果然细心,连草签的条约中的细则都能留意到。”
皇上一听这个,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了。
因为草签的条约,一直都在印绶监里归档,除了当差的太监,王公大臣是看不到的。
忠顺亲王能知道条约细则,证明宫里有太监勾结朝臣,泄露了机密。
夏守忠唬得冷汗都下来了,这是哪个王羔子要害咱家,这回去不杀几个手下太监,怎么能平息万岁爷的怒火,弄不好自己大太监的位置都不保。
忠顺亲王还不知道自己的话,让收买的太监已经暴露了,还一脸自鸣得意的样子。
濯清暗自好笑,于是继续回答道:“朝廷与罗刹所谈之外交豁免权,只限于对方任期内之常驻大使,不包括侨民。
且如对方大使犯法,当事国可以驱逐对方官员,要求对方严惩罪犯,避免外交关系恶化!只有弱国才无外交,难道老王爷觉得我泱泱华夏是弱国吗?”
忠顺亲王比嘴炮,那和濯清不是一个档次的,顿时哑口无言。
濯清所说的这些词汇,朝堂上的大臣们,很多都是第一次听说。
皇上强压怒火,对忠顺亲王说道:“弟,水爱卿所言属实,此外交豁免权,仅限外交官员,早就报备过朕,这事是朕同意的!”
皇上之所以不对忠顺亲王下手:一是需要他来平衡太子一派;二是时机未到,等他觉得自己身体不好的时候,自然要替太子铺平道路。
这件“外交”纠纷,没有在朝堂上掀起惊天骇浪,濯清轻松平稳地度过了。
不过这事也给濯清提了个醒,要对这些罗刹、外藩、僧侣加强管理,免得老是被n,搞得这么被动。
濯清是轻轻松松地过了关,印绶监的太监们就没那么好过关了,几乎被清洗地一干二净。
夏守忠都差点被一起给砍了,还是濯清求情,皇上看在他多年东宫老人的份上,打了他十大板,分批打完。
夏守忠虽然还是司礼监大太监,皇上明显没有以前信任他,有时候会让张承恩去办一些重要的事。
夏守忠只得更加卖力地,抱紧濯清这条大腿了。
濯清哼着小曲,回到了随园。发现黛玉和宝钗都在重华院等他。
濯清发现两人都神情严肃,连忙招呼香菱去泡刚送来的雨前龙井。
濯清嬉皮笑脸道:“两位妹妹这么严肃,出什么事吗?”
黛玉说道:“昨儿,我和宝姐姐核查帝国银行上半年的账目,发现大盛魁贷款五十万两银子,但是抵押的地契之类,还不足二十万两银子,哥哥不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