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洛文的性格和哥萨克骑兵一样,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濯清手下都是重骑兵,笨重的盔甲在对战时是出色的防护装备,但是追击敌人时,就成了累赘。
水浮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如潮水一般向北逃跑,距离越拉越远。
濯清怕弟弟中了对方的埋伏,赶紧鸣金收兵。
放风筝战术不止蒙古骑兵会,哥萨克骑兵也研究过,追得太过冒进容易被对方打反击。
水浮心有不甘:“让这群强盗给跑了,没能杀个痛快!”
“三弟,只要有效的杀伤敌军,就是好事,前面还有你嫂子丽娅和车布登的骑兵,哥萨克人逃不掉。”
水浮自从开战以来,一直在不停地行军之中,先从都中到了乌里雅苏台,又从乌里雅苏台到了塔密尔,好不容易才捞到一场仗打,对方又落荒而逃,实在是有些不痛快。
“二哥,这劳什子盔甲太重了,能不能让我去锡伯骑兵那参战?”
濯清本来就是怕水浮出事,才把他调到重骑兵的,万一三弟出了差池,别说甄姨娘,老王爷那都没法交代。
“三弟,作为指挥使,你要沉得住气,后面咱们还要去攻打亦里把黑,有你用武之地。”
水浮天不怕地不怕,连老王爷都管不住他,唯独忌惮自己的二哥,只能乖乖回去自行消化郁闷的心情。
濯清估计不出意外,策棱应该已经伏击成功。
果然不一会,斥候来告知,策棱王爷歼灭了大部分准葛尔军,只有敦多布带着一万不到的骑兵向西逃窜了。
濯清一听,就知道这次敦多布极有可能逃脱了。
如果你让扎布固守乌里雅苏台,他肯定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
但是若你让他自行决策,是否拦截敦多布,他多半不会主动出击,这和他性格墨守成规有关系。
濯清知道自己都是重骑兵,即使马不停蹄地追赶,也来不及了。
这时候丽娅带着锡伯骑兵,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濯清这里。
“丽娅,你怎么来了?途中没有遇到逃跑的哥萨克骑兵吗?”
“哥哥,我听说敦多布从南边强渡鄂尔浑河,怕你万一有个散失,就绕近路过来支援,没有碰到哥萨克骑兵!”
濯清又好气又感动,气的是女人还是喜欢感情用事,根本不严格执行自己之前的制定的战术。
感动的是,丽娅把他的安危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作为一个指挥官,丽娅是不合格的,但是作为一位妻子,她不顾一切地赶来增援自己,却是非常合格的。
濯清并没有责怪丽娅,难道还对自己老婆执行军法吗?对外宣称是自己下命令让她来增援的即可!
只是濯清让隋远接替了丽娅,成了锡伯骑兵的新任指挥官。
丽娅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并没有争辩,像乌聪儿一样留在了濯清身边,她还是更适合做一名“贴身”侍卫。
现在北边只有车布登四千蒙古骑兵,其中两千人还是老弱病残。
濯清反倒看好车布登,他头脑灵活,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意外之喜,最起码他不会有危险。
濯清让斥候通知各部,向乌里雅苏台集结休整。
戈洛文和敦多布的命运就交给策棱的两个儿子了,看看到底谁能带来战果。
戈洛文发现濯清根本没有追击自己,这才放慢了马速,哥萨克骑兵今天虽然没有恶战。
但是从早晨强渡鄂尔浑河起,就一直没停过,实在是人困马乏。
戈洛文让哥萨克骑兵都先下马休整,谁知道人刚落地,就听到远处有马蹄声和喊杀声。
戈洛文只得再次翻身上马,准备迎战,哪知道等了半天没见敌军踪影。
戈洛文心中疑惑,他沿着鄂尔浑河向北撤退,未见多尔济的人马,这追兵到底是哪个部落的?
等戈洛文再次下命令下马休息时,那马蹄声和喊杀声又再次响起。
戈洛文就是再傻,也知道有人在戏耍自己。
戈洛文只能再次翻身上马,命令哥萨克骑兵朝着马蹄声的方向出击。
对方似乎知道戈洛文要追击似的,总是在离哥萨克骑兵不远不近的前方。
哥萨克的马匹体力早就已经不支,哪里追的上对方。
戈洛文知道自己遇到烦了,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人困马乏,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甩还甩不掉。
无奈之下,戈洛文只能暂停追击,下马休息,命令哥萨克骑兵抓紧时间补充些食物。
就在哥萨克骑兵坐在草地上准备享受食物的时候,大约有三四千蒙古骑兵,突然出现在了哥萨克骑兵的北面。
他们已经开始策马奔腾,扬起的灰尘更是老高。
哥萨克骑兵只能仓促上马,准备作战,由于刚才逃跑时已经精疲力竭,又被折腾了一番。
从前那支骁勇善战的哥萨克骑兵,成了“软脚虾”,对方骑兵的速度已经起来了,哥萨克人才刚刚上马坐稳。
哥萨克人立马处在了下风,而且对面的蒙古骑兵,尤其擅长骑射,不停地利用马匹的速度,抛射手中的弓箭,不断有哥萨克骑兵中箭落马。
戈洛文一看形势不妙,立刻换了一匹体力较好的马,拍马就向北逃。
就在戈洛文庆幸自己又要逃离战场时,突然感觉自己的马匹被绳索绊住了,自己则腾空而起,来了个狗啃泥。
跟着戈洛文一起逃跑的几名高级军官,也同样被绊马索给绊倒,成了蒙古骑兵的俘虏。
戈洛文被押到一个枣红脸的汉子面前,一看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戈洛文还要摆出一副大国将领的傲娇样子:“我是罗刹国驻远东的指挥官,罗刹与你们华夏签订了友好条约。我有外交豁免权,我要求见你们的指挥官北静郡王!”
那年轻将领微微一笑:“你不提这个要求,我也会把你押到我安达面前!”
戈洛文疑惑:“那我想问下,阁下是谁?”
“我乃是喀尔喀蒙古亲王策棱的次子车布登,北静郡王水溶是我的安达,也是我的师傅!”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