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探索之旅结束，儒雅男浑身脱力，胸口剧烈起伏着，气喘如牛，口干舌燥，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呼吸才归于平缓。

精神从极度亢奋中回缓，儒雅男跳了起来，整理好仪容，坐到老板椅，突然拍着桌子狂放大笑，笑着笑着眼角流下了泪。浑身放松地靠在椅子，转动着。

是的，新世界的大门从来都不是主动打开的。

人生之路充满迷宫，到处撞，想找到门走出去，试过了所有的出口，发觉都不通。当你放下一切希望，准备就在此那么过一生的时候，突然放弃地往后面一靠，嘿，居然碰了门，门是用后背打开的。

人生就是这么讥讽。

肖申克的救赎里，那个监狱长总是问：“你被彻底改造了吗？”

你乖乖回答的时候，总是错，等你彻底放弃时，居然给你通过。

“原来我可以不在她那颗歪脖树吊死的，啊哈哈哈……”

“可惜，可惜，我也不是好东西，我害了那么多人，444个，我比那歪脖树坏多了。呜呜呜……我不能说我原本不是这么坏的，人活着就得承担自己的错。”

“炎哥，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是好人，天下最好的人，你给福利院养老院捐款，一捐就是一百万。你是好人，只是一时想不通，犯了点错。”

“44个无辜的生命，需要我给她们买单。这不是一点错，这是活生生的人命。”

助理搞不清此刻的形势，试探地问：“炎哥，那九十九个员工怎么处理？”

“说说你的想法？”

助理试探着问：“把公司关了吧，把他们送出去？”

吴炎想都没想，直接点头，道：“是该关了。送出去吧，都送出去。错了十二年，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到头来发觉一切都是虚空，我活成了笑话，一辈子都是笑话，哈哈……执着，去他妈的执着。我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炎哥。”阿司跟了炎哥十二年，对他的生活了解得很透彻，知道心人顶着绿油油的大草原。反环着腰的双手拢了拢，后背贴紧了心人的胸脯，心疼地道：“你还有我，我替你守着贞洁呢，遇你之前我洁身自好，遇你之后，我更没有多看别人一眼，我满心满意里只有你。”

“我知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炎哥总是表现得那么行止有度，总是那么客气。

“没事，今天是意外之喜，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敞开心扉。我应该感谢你。”

儒雅男将手机扒到阿司面前，写道：“马处理掉那九十九个遗留问题。”

司坦特突然明了，这是怕有监控，毕竟那个危旦熙神出鬼没的，你永远不知道他突然出现目的是什么，他留下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

基本的警惕性还是要保持的。

“好。”司坦特发信息，道：“安全起见我亲自去吧？”

“让池鱼余先去安排，剩下的，等咱忙完了再去。”说着手一揽，又进入了一场你情我愿的激情。

良久，儒雅男从司坦特嘴里拔出烟放进自己嘴里，吸了一口，眯缝着眼道：“天真是嘲弄人，我说我为什么对几百个原生态女人都提不起兴趣呢，原来根源在这儿。我曾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误入藕花深处，回赠一滩鸥鹭。嗯，对你，我很满意。”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炎哥，咱走吧，离开江城，去一个新的国度。”

沉默了超过六十秒，吴炎拍了拍司坦特的肩膀，道：“十二年来，你除了我还是只有我，可是我呢？我可以不在乎那个婊子，但我还有儿子。儿子是我亲生的，我做过亲子鉴定。”

“带着若若一起走？”

吴炎摇摇头，道：“以我对若若的了解，他舍不得江城，也舍不得他妈妈，还有他外婆。”

“炎哥，只要你决定带着若若走，说服他的事我来。”

似乎看透了司坦特的想法，吴炎道：“前提是不能伤害他，让他心甘情愿跟着我走，否则一个身高一米八，常年健身的成年男孩子，武力值不在你之下。记住，如果以伤害他的身心为代价，我情愿不带他走。即使全世界知道我是个恶魔，也影响不了他的生活，他有坚强的后盾，保证他一辈子哪怕不工作也衣食无忧。换一个环境对他或许并不是好事。”

司坦特有些迷惑，难道跟着你他会缺衣少食？想想可能未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点头道：“是，明白，我一定尊重他的意见。”

“炎哥，你那个大舅子鼻子太灵了，留给咱的时间不多了，我这就去安排，咱三天之后走？”

“行，十四号凌晨走，你这就定机票，去最远的国度，记住多定几张票，不同的线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身份。”

“是。”

‘是’字之后，又是食髓知味的一番难舍难分。

搬掉压在心坎的那块砖头之后，吴炎从灵魂到躯体都感觉轻松。对危紫熙的那些怨念也没了，四十四条人命啊，为了他的一个怨念，牺牲了这么多无辜。他觉得天下最恶毒的词都不够用来谴责自己，千刀万剐的凌迟都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过。

目送着司坦特离开，吴炎抽了几颗烟，思考了一下问题，下定了决心，是的，做好准备，离开这个埋葬了他自尊的伤心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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