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描眉的女孩,突然拿起锣黛点上了无数的麻子,“是麻子——!对么!”
不停的点,不停的点,不停的点——!
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二丫,是这样么?”
“二丫,二丫是这样么!”
“二丫?二丫?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气阿姐不要你了啊?”
“二丫,阿爹阿娘呢?”
“哦,他们也不要你了!”
四周在不断的旋转,二丫感觉自己处在漩涡的中间,心脏跳到了嗓子眼,软倒在地提不上一丝丝气力。
她喃喃道:
“麻子?麻子?阿姐脸上有麻子?”
“二姐,二姐?”
突然,场景一变,她来到了白家那破旧的屋门前,看着三娃在吃力的拖拽倒地的那扇大门,催促道:“二姐快来帮帮我啊。”
三娃气鼓鼓的看着木门,“二姐力气也小……要是……阿姐在就好了……”
“三娃在说什么傻话,阿姐力气也小的很,还比不上我呢。”阿姐是娇滴滴的小姐,粗活累活从不下手,哪里有什么力气。
不对,哪里好像不对。
阿姐,力气应该很大才对啊!
“三娃,你最近……为什么不问原来的阿姐去哪了呢……”
三娃突然放下手里的木门,奇怪的看着二丫,“二姐说什么话呢,阿姐不是只有一个么?哪里有离开?”
“二姐,二姐,你是做噩梦了么!快醒醒。”
二丫白着脸,猛地睁开了眼,她直愣愣的看着神色焦急的三娃,在黑暗中突兀的开口道
“三娃,你最近为什么不问原来的阿姐去哪了!”
三娃:“二姐你……你怎么了?”
二丫发了一会儿楞,最终开口道:“没事,我梦魇住了,你上来阿姐的床一起睡吧。”
这夜,二丫抱着三娃一起睡在白大丫的床上,她睁着眼到天亮。
翌日,莫家村的小道上,白七七发尾绑着的发带上清脆铃声悠悠,身影孤寂默默向前走着,昨日已经旷了工,今日她还没想好说辞,所以有些磨磨蹭蹭。
伸手摸了摸微微发红的右脸,白七七有些神游,莫名想起了昨晚……
“啊,白七七你做什么!我的腰!我的肩膀——!疼!”
血,从伤口渗了出来,白七七瞳孔微缩,忍不……舔了一下……
然后……
嗯,脸上还发红的巴掌印就是后果。
嘴角一动,嘶,别说,南溪这人下手忒狠。
早知道就不嘴馋了。。。
突然白七七停下脚步,闪身躲避在墙角。
一辆华贵的马车走来,驾车的是一名头戴兜帽配着繁杂图案面具的人。
待马车走过,白七七才继续上路。
最近村子里奇怪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过那个马车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算了不想了,白七七淡漠的看了眼马车离开的方向,继续慢悠悠的向着坞门镇方向走去。
“发什么呆呢?笨蛋!”南溪坐在莫开河的牛车上,抬着下巴,一副很高贵的样子,如果……不是身边有一头洗刷干净的死猪的话。
白七七想起那轻飘飘一巴掌就不想理他,继续往前走。
“呵!~这人生的路啊,太长,太陡,太难走,得脚踏实地一步步来,切不可想着歪门邪道……”
白七七住脚,问道:“什么意思?”
南溪偷瞄了白七七的脸,指尖一颤,沉声道:“所以,我选择坐车走,你~就慢慢跑吧!~”
“莫开河,我们走!”
“那白姑娘……我们就……”莫开河不好意思握紧鞭子。
“幼稚!”白七七理也不理踱步上前,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远远的把他们撂下。
“莫开河,追!这……白七七过分!竟然敢扔下我……”南溪情绪激动下动作幅度太大,伤口一阵发疼,屁股更是……
南溪黑着脸,轻声骂道:“小王八蛋!”
莫开河有些摸不清头脑,心里带了分失落,又觉得这二人好古怪,昨晚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南溪催促,“好不快走,追上她!”
莫开河嘴角带着苦笑扬鞭,昨日那马都追不上白姑娘,何况现在是牛车,可主子都发话了,不行也得硬着头皮撵……
事实证明,四条腿的还真的不一定追的上两条腿的,南溪和莫开河分开后,他一瘸一拐到了当铺的时候,白七七已经扫好了地打好了水,正在慢悠悠的擦桌子,就连早饭都做好了放在了金友财面前。
金友财笑眯眯吃着饭,直夸白七七贤惠能干,谁娶了她一定是撞了大运了。
南溪脚步一顿,气的鼻子一歪,好啊,原来金友财知道她的女的!
感情之前他就是一傻子!
“哼!~”南溪冷哼一声,动作僵硬进了门,“我看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是。”
白七七一放抹布,一抬手。
南溪反射性闭上眼睛,这不是亮点,是他准备好被扇时默默承受的样子,让金友财拿着筷子吃惊道:“您这是……发呆么?”
南溪睁眼,便看到白七七挠了挠头,又端起盆与他擦肩而过出门了,这是准备去擦门头了?
金友财放下筷子,好笑道:“我这么瞧着您,好像还有些失落?”
南溪冷脸,尽量控制身体平稳的走到座位上坐下,“你早就知道她是女的?为什么不早说……”
“院首大人,我可是真羡慕您啊。”
“羡慕什么?”
“年轻可真好啊,小姑娘眼巴巴围着绕天天惦记着,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啊。”
说完,干饭人金友财不看南溪埋脸扒饭,多余的话也不说了还得喂狗呢,小七怕狗,这几天都是他喂小家伙呢。
听完金友财的话,南溪只觉耳尖发烫,难不成……难不成……
他偷偷眼尾轻扫了眼某人,她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金友财都看出来了……
小王八蛋,还故意装作爱答不理的样子!
南溪上勾的唇角压都压不住,心中带着小雀跃。
吃完饭,金友财端着碗就溜了。
金友财忍不住心头嘀咕,乖乖,这南溪越来越琢磨不透了,气的一抽一抽的怕是要发难,他还是先溜为上。
不过……金友财想到南溪进门时的动作,眼神未变嘴边的笑却是平了。
看来,伤势不清哦……
居然敢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