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莫念站在家门前,对着蒋月兮微笑,笑容僵在脸,说不出的疼。
“本来想等你高考后再走的,结果那边一直催”
蒋月兮有些抱歉的对莫念说。
“没关系,我会好好考的”莫念软软的应着,努力笑着。
“一定一定要报n大哦,说好了”
蒋月兮幼稚的伸出手指来跟莫念打勾勾。
莫念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复又松开,蒋月兮见她没有伸出手,又将手往前伸了伸。
“拉钩吊一百年不许变”蒋月兮念了咒语,开心的笑起来。
一个打勾勾,约定了一件注定会反悔的事。
蒋月兮出发后不久,莫念也搬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蒋家,蒋长空开车带着莫念住进了蒋家的另一处住所,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屋。
“小鱼。。。啊,应该叫念念了吧”蒋长空不自在的更正。
“你先在这里住着,安心准备高考,你放心,大学的学费生活费爸爸都会负担的,妈妈她。。。等她过些时日想开了,就会让你回家的”
蒋长空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恰当,他思索着,怎样能让女孩好受一些。
“没关系的,我住哪里都可以”
莫念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们也是措手不及,只能依着她,毕竟她是个病人,只是委屈你了”
蒋长空想到一个多月前,妻子突然的爆发,有些无奈的说。
“我理解,妈妈。。。蒋夫人不能再受刺激”
“我让秦阿姨每天过来一趟,给你做好饭”
蒋长空看着女孩干净的眉眼间笼着的忧伤,有些心疼。
“不要麻烦秦阿姨,我自己可以做饭的,放心吧”
莫念察觉到蒋长空的愧疚,努力安慰着,“我小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会做的很好”
“况且,这里已经足够好了”
莫念看着简洁的小屋,真心实意的说。
“我答应过蒋夫人,以后不见蒋家人,尤其是不和蒋月兮联络,我会遵守的,也请蒋叔叔不要再来了,我可以应付的,也不想违背自己的诺言”
听着一个念高三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蒋长空忍不住又一次打量着莫念,她在蒋家生活了五年,而这五年里,他也已经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女儿,这个女孩,总是不哭不闹,乖巧听话,仿佛这世根本没什么事情让她伤心难过,可这世,怎么会有不伤心难过的人呢?
当妻子将她赶出家门的那天夜里,他分明看到莫念眼中的慌张和恐惧,纵是再努力的掩饰,她也终究是一个孩子。
蒋长空是在苏恩泽的电话后,赶到的苏家,此时苏家也是刚刚知道莫念并不是蒋家孩子的事实,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也终是经历过种种风浪的家庭,苏母甚至安慰蒋长空“让孩子在我们家暂时住一段吧,给大家一点时间,也不要耽误孩子学习”
“那多麻烦啊”蒋长空不好意思,这件事说到底,都是他搞砸的。
“不麻烦,我们也喜欢这孩子,她跟我们恩泽关系也好,放心吧,高考这段时间,对孩子太重要了,不能因为大人的事情,耽误了孩子的一辈子”
蒋长空从苏家出来时,望了眼天的星,“小鱼,爸爸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呢?”
自然是没有答案的,他也不过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拯救自己,也拯救整个蒋家。
回到家时,妻子正在将所有莫念的东西往外扔,她头发散乱着,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端庄和优雅,谁都没有料到,就是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对于莫念也完全变了态度。
她将她的所有突然而至的痛苦转为了愤怒,这愤怒不知如何宣泄,只能投注给与自己女儿长得极其相似的这个女孩,她恨莫念,为什么生出了与自己女儿一般的面孔,为什么死去的是她的女儿,这些情绪复杂又微妙,最终,不过是化为了满腔的怒火。
“姜琪,我知道你难过,都是我的错”
蒋长空语带渴求的对妻子说。
蒋母并未理会他的话,只是机械的将所有莫念房间里的东西往外扔,当一个盒子被扔出来时,盒子被巨大的冲力震开,从里面散落出一沓画纸。
蒋母的目光扫过那叠纸,突然神色微惊,朝着纸几步跨了过去。
蒋长空也注意到了,他伸手想去拾起那些纸,却被妻子抢了先。
蒋母一张一张翻着,脸色越发难看,终于,纸从她的手中散落,她有些颓然,刚开始还只是小声的冷笑,笑着笑着突然变得尖锐而凄凉,在这夜里,格外的可怖。
蒋长空拾起地的纸,细细翻来,那些纸,只画着一个人,在树下的背影,打篮球的身姿,蜷在沙发看电视的模样,弹钢琴的侧脸,高瘦颀长的男孩,是他们都熟悉的那一个人,而每张纸的落款都写着一行字:生日快乐,蒋月兮,我爱你。
“我要跟她通电话”姜琪盯着蒋长空,伸出了手,她的眼睛似要喷出火一般,凶狠异常。
“太晚了,孩子今天也吓坏了。。。”蒋长空劝着。
“那我就挨门挨户的找,见到她,我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
姜琪嘶吼着,那不是蒋长空熟悉的妻子,他柔美可亲的妻子,此刻,更像是蜕变了的野兽。
那通电话,是姜琪单独与莫念谈的,没人知道谈了什么,只是后来每次蒋月兮回家的日子,莫念都会出现在蒋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的一起吃饭,姜琪在儿子面前,也没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再后来,姜琪给蒋月兮搞了一个去美国做交流生的机会,出发的日子就在莫念高考前,也是从那天,莫念正式搬出了蒋家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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