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完饭，小梅适时闪人，留下两个人单独相处。

蒋月兮对小梅的识时务大加赞赏，冲她又是笑又是挥手的，小梅在对蒋月兮的星星眼中满意离场，估计砸吧砸吧还能回味一会儿。

“带我逛逛吧，我第一次来这里”蒋月兮故意眨巴着眼睛，冲莫念撒娇。

“明天回家？”莫念不放心，又一次问。

“明天回家，要不要给你看我的机票？”

莫念伸出手，“给我看！”

蒋月兮无奈，只得从皮夹里拿出机票，递给莫念。

确认了机票的日期后，莫念才算松了一口气，想他明天就回去了，带他玩一玩尽尽地主之谊也无妨，这么安慰着自己，莫念才算放下心来。

s市是古都，有很多古代城楼和老街道，莫念带着蒋月兮一个个逛着，他两年未回国，看着祖国的什么都觉得亲切，拿着相机拍个不停。

“这是干嘛的呀？”蒋月兮指着一处大缸问。

“好像是集水的”

“真的吗？你去看看”

大概是蒋月兮的语气太过于自然，太像莫念之前与他相处的模式，所以几乎是下意思的，莫念就那么走了过去，冲着里面看去，空空的并没有什么，

便说“应该是古代的时候用来集水的”

她扭头对蒋月兮更正着，却看见远处的蒋月兮正举起相机对着她，见她看过来，若无其事的将镜头移到了空中。

“念念，我想吃这个，给我买”

两个人逛到小吃街，炸芝麻团正好出锅，一个个金黄蓬松的摆出来，像娃娃玩偶般憨态可掬。

“要几个？”莫念问。

“两个”蒋月兮比了手指，又补充似的送了她一个甜甜的笑。

一手一个，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该吃哪一个，蒋月兮将一个递给莫念，说“咬一下”

突然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日子，莫念那么习惯的就伸出头咬了一口，圆圆的芝麻球缺了个小角，蒋月兮又伸出另一个，莫念也咬了一下，这样，每个球都缺了个角。

蒋月兮甚是满意的开始吃起来，两年间，他想念的并不是某一种食物的味道，他想念的，从来都是在吃食物时那个女孩在身边的感觉。

逛了很久，莫念的脚已经开始发酸，蒋月兮却像是个可以无线充电的机器人一般，仍旧电力满格。

“我走不动了，我要坐在那里休息”莫念弯着腰，喘着气。

“那我去买水给你喝”蒋月兮见她累了，迈着大步跑去买水。

此时，莫念才敢拿出手机，拨了那个久违的电话。

“蒋夫人，您好”

“他明天会回家，已经买好了机票”

“我记得，您放心”

寥寥几语，该交代和汇报的都说过了，也给自己提了个醒，不要贪图这一时的幸福，他，不是自己的。

远远的，蒋月兮拿着两大杯汽水小心翼翼的向着她走来，他很紧张的看着杯子，生怕水洒出来。

莫念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紧绷的唇，她爱死了他嘴角的弧度，每次都痴迷的看着那里，她活了这么多年，遇到了那么多人，可蒋月兮是唯一一个让她有占有欲的人类，她经历的美好不多，并不贪恋人间，只有这个男人，是她所有的贪婪。

“哎呦，老板娘一定是看我太帅了，给了这么满”蒋月兮小心的将水递给莫念，还不忘夸耀下自己。

莫念接过水杯，看着里面欢腾的不断涌出的气泡，一个个轻快的浮来，然后“吧波”一声轻轻破碎，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而后面还会有更多和它一样的气泡涌出，没人会在意碎掉的那个。

“给你变个魔术”蒋月兮小心的放下手的杯子，也唤回了莫念的思绪，他张开两掌在莫念眼前晃了晃，又突然背过手去，再拿出来时，手变出了一个玻璃球，“铛~铛~”

玻璃球内站着一个小女孩，仰头看着天空，小手伸出来，另一个小男孩蹲在地，在堆一个雪人。

玻璃球被倒置了一下，复又回到原位，球内开始飘着雪花，于是，小女孩的手落了雪，整个场景也一下子生动了许多。

“刚才路过看到的，圣诞节过完了所以在打折”

“你觉不觉得特别像我们俩？”

莫念没有回答，她眼前出现了那年冬天，她高一那年的冬天。

莫念没有回答，她眼前出现了那年冬天，她高一那年的冬天，那一年的南方特别冷，每家每户见面都在感叹这反常的天气，可是莫念很喜欢，因为那一年，下了场大雪。

放学回来的路，天空突然开始下雪，是鹅毛大雪，莫念最喜欢晚下雪，因着灯光的投射，雪被照的异常清晰，大雪铺展开遮住了视线，天地间都弥漫着一种温暖的黄色，落在地的雪又反射着灯光，像是一种特调的浪漫。

那天，她踩在咯吱咯吱的雪，走得很慢，蒋月兮走在她的前面，带着毛线帽，帽子几乎变成了白色，灰色的围巾被他呵出的气打湿，留着几颗小水珠，他的长睫毛也沾着水汽，雪太大了，睁不开眼，所以他眯缝着眼唤她“小鱼，快些走，太冷了”

她加快了脚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脚印，排列成整齐的一排，是她的步兵。

“我们堆个雪人吧”莫念的声音在风中并不清晰。

可是蒋月兮却听到了，他跺了跺有些冻僵了的脚，道“好”

他们就在家附近选了一块空地，蹲下来，莫念将手套摘下，用手去握地的雪。

“戴手套啊，多冷”蒋月兮说。

“戴手套做出来的不圆”

莫念看都没看蒋月兮，低着头认真的团着雪球，这堆雪人是她从小就练出来的本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蒋月兮也将手套摘掉，去堆雪人的身子。

他们找来石子做眼睛，树枝做鼻子，还在雪人的脸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蒋月兮插着腰端详了会儿，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给雪人戴，莫念将围巾给雪人围，一个看起来很暖和的雪人出生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莫念呵着自己冻红的双手，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却因为快乐弯成了新月。蒋月兮笨拙的给自己的手取暖，顺手拉过莫念的，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他们靠的那么近，近到眼中只有彼此，就这样，他们笑了。

回去的路，蒋月兮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了莫念的脖子，围巾特别温暖，有蒋月兮的体温和他身柠檬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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