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蒋月兮约莫念去了一处以花朵为主题的公园,名为“花流年”。
公园中四处栽种着初春花朵,此时开的正盛,形成了一幅幅斑斓的油画画卷,在绿色的背景下,美的欢脱热闹。
在园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温室,培育的是种类繁多的温热带花朵,蒋月兮带着莫念进入温室,入口处栽着大叶绿植,拨开绿植的掩映,里面是曲折的通幽小径,各色花朵,果树栽种两旁,正中央则做了个假山瀑布,在各色的映衬下,也有了几分森林的悠远和神秘。
他们走到了一处紫藤花架下,一大片夺目的紫色如烟如雾,仿佛仙境中的神祗降临,莫念轻轻的向一跳,想要去碰一下那紫色的梦境,却无奈自己个子太矮,跳了几次都没有触到。
此时,身子被一股大力托起,蒋月兮抱着她的腿,将她一下子抬高,莹白的指尖与紫色的花瓣相遇,磕碎点点艳阳光。
女孩低头笑了,露出一排小小的贝齿,手臂传来的体温如此真实,心跳得更加猛烈。
“念念,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蒋月兮就这样抱着她问。
“你先放我下来”莫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放你下来了,直接把你抱走”蒋月兮嘴角弯弯的,像只看到小鱼干的猫。
“答应你就是了”莫念的声音如小动物爪子轻搔过手背,留下酥麻麻的痒。
“答应了?”他仰着头,眼睛如月夜下的湖泊,缀满了星火。
“嗯”
“那我更不放你下来了,就这么抱着吧”他赖皮的继续抱着她,突然手松了一下。
莫念吓得轻呼了一声,身体再次被接住,这一次,她离他更近了,莫念将头轻轻的抵在他的额头,两个人脸都漾着笑,说不清楚哪里快乐,就只是无法控制的嘴角扬。
公园内的一家花主题的咖啡馆内,莫念捧着一大杯卡布奇诺,看着面可爱的小狗形状拉花,玻璃窗外,一个小吃车停在不远处,车旁排了一大排长队,蒋月兮在队伍的中间位置,人群中突兀的高出一截,他的白色卫衣帽子罩着头,只露出很窄的一点侧脸,勉强能瞥见那殷红的唇,明媚的眼,挺翘的鼻尖,莫念杵着下巴,在玻璃窗内看着蒋月兮一点点的往前移动,最终捧着热气腾腾的热狗向着她笑起来,笑得倾国倾城。
“据说他家的热狗超级好吃,快尝尝”蒋月兮递了热狗给莫念。
“把手给我”莫念接过热狗,又伸出手说。
她抓住蒋月兮被热狗烫的红彤彤的手指,轻轻的吹着。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蒋月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顺口胡说。“蒋少若是皮糙肉厚,那我们可能要叫做皮若铁板了”莫念故意逗他,放开他的手,将咖啡推到他的面前,说“你的是小猫咪哦”
“这也太可爱了吧,我怎么忍心喝下去”蒋月兮说着就咕咚了一大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念念,我想问你件事”他收起了调皮,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莫念。
莫念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柔声说“什么事,你问吧”
“你不跟我联络,拒绝我,是不是因为妈妈”
莫念点点头,说“我之前答应过姜阿姨,不可以跟蒋家有联络,尤其是你,而且那个时候,姜阿姨发现了我的画,很生气”
“什么画?”
“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准备了一幅你的画像,在落款处写生日快乐,蒋月兮,我爱你”
蒋月兮的眼睛里起了波澜,他喉头滚动了几下,嘴唇张张合合,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后来我画的多了,好像超过了生日礼物的数量,可我总是想起你,我没办法停下笔,就越画越多,最后多到没地方放,又怕别人发现,就藏在了床下面的盒子里,之后,被姜阿姨发现了,她更生气了”
莫念低下头,对于自己有几分委屈,对于他人又有几分愧疚。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是从那次的那个吻开始的吗?”蒋月兮问。
莫念摇了摇头,“比那要早”
“比那还早?”蒋月兮努力回想着,是哪一个瞬间发生了这样微妙的变化,却终是想不出。
“是从第一眼,我见到你”莫念柔软的声音与店内流淌的音乐一并传入蒋月兮的耳中,格外动听。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发生在七年之前。
蒋家那个时候,一片阴霾,蒋月兮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天崩地裂,妹妹在一年前海边溺亡,母亲受不住打击病倒了,父亲推掉了大半的工作照顾母亲,此时,爷爷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秦阿姨和老王几乎是医院和家来回奔波,每个人都累极了。
而莫念的来到,就如一束光照进了黑暗里。
那天,莫念穿着一件洗旧了的白衬衫,黑布裤子的裤脚也磨得起了毛边儿,她由蒋长空领着,怯生生的站在大门口,她穿的衣服实在太土气了,如果在路遇见,蒋月兮可能都不会看她一眼,可她确实长了一张和蒋不渝相差无几的脸,那样的像,像的让人害怕。
“莫念,以后这就是你家,你叫蒋不渝”蒋长空这样对那个女孩说,“这是你的哥哥,蒋月兮”
“你好,蒋月兮”女孩在看见蒋月兮的那一刻,收起了所有的羞怯和恐惧,她白净的脸微微泛了红,却仍旧伸出手来。
“你好,小鱼”蒋月兮笑了,带着对妹妹的愧疚和思念,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女孩愣住了,下一秒,她抬起手臂,帮少年擦拭着泪水,她微微仰起头,眼睛那样的明亮,“不要哭。。。”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由这样的一张脸说出,奇妙的抚慰了茫然的那颗心,他想着,把她当成妹妹吧!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一个怦然心动,一个获得救赎,却谁都没有想到,在七年之后,以恋人的身份开始了新的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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