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兮出发的很低调,除了岑凌楠,其他人并不知情,岑凌楠悲哀的发现,他好像总成为那个需要帮忙保守秘密的人,而他,最讨厌的就是秘密。
在飞机的时候,蒋月兮看着窗外,脑中不停地闪出一个又一个问号,莫念到底去日本干什么呢?如果不是一家人团聚,那么去那里的意义在哪呢?为什么要瞒着他?还要特意p一张照片来蒙骗他们?
明明已经觉得很了解她了,却发现,并无法完全触及她,想到这里,蒋月兮好看的眉眼不禁皱起,烦闷的将毛毯盖在了脸。
打了一个瞌睡,裁了一方短梦,梦里,莫念满身是血,仍然像照片里那样笑着,笑得天真无邪,她慢慢的伸出手,手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她就那样伸着手,轻轻的唤了声“月兮”
蒋月兮一个激灵,梦醒了,广播里播放着即将着陆的消息,蒋月兮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因刚才的梦,此时跳得格外猛烈,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接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他叫了空姐,要了一个湿毛巾,空乘对着他笑得甜美,多给了他一块毛巾,他却没心情理会,只是道了声谢。
梦里莫念叫的那一声月兮实在太过于真实,他额头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的渗出,蒋月兮试着闭了会儿眼,强自稳着心神。
从羽田机场出来,蒋月兮叫了辆出租车去往当时莫念留下的地址,是中目黑的一栋公寓。
司机见车后座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试着用蹩脚的日式英语问道“从哪里来啊?”
“我从天朝来”
“来旅行吗?”
“来找女朋友”
“一定很幸福啊”司机笑眯眯的说道。
“嗯,很幸福的”蒋月兮心情复杂的回答。
这样复杂的心情一直到按响公寓的门铃时都没有缓解半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银白的中年男子,和莫念发来的照片一般的模样,男子看到蒋月兮呆愣了一下,想必也见过他的照片。
“你好,我是莫念的朋友,请问这里是莫念父亲的家吗?”蒋月兮礼貌的微笑。
“你好”司故里有些窘迫的打了声招呼,却也不请进屋,就这样两个人站在门口。
“あなた、お弁当...”里屋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声音在看到门口的蒋月兮时连忙收住了。
妇人紧走几步来到门前,笑着冲蒋月兮点点头。
“来找念念的”司故里说的是中文,女人对着蒋月兮说“你好”
是带着一些生硬的语调。
“我是司故里,这是我的内人”司故里向着蒋月兮介绍道。
“我会说一些中文,不太多”女人在一旁解释道。
“您好,我是蒋月兮”蒋月兮之前看过很多动漫,对于日本人的问候繁琐早已经了然,今日实践起来,却还是觉得有些费力。
“我来找莫念”来了半天,正事没问到,虚礼倒是走了一遭。
“先进来吧”女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让蒋月兮进屋。
司故里握在门把手的手还是有些僵硬,迟疑了下,终是让出了空间让蒋月兮进门。
三室一厅的日式结构,客厅和厨房在同一个空间内,各种家居用品塞得满满的,但每一样都分门别类,虽然杂却不乱,收纳的井井有条。
“请坐”司故里招呼蒋月兮在榻榻米坐下,女人端来了茶和点心。
“之前莫念跟我说来这边玩,我最近刚好有空,想跟她一起游玩几日,就冒昧登门来叨扰了”蒋月兮见屋内没有莫念,也没有那个男孩,只能先开口说明来意。
司故里倒了杯茶递给蒋月兮,眉头紧锁,他大概是常年皱眉的缘故,眉头中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像是山脉间横亘的沟壑。
“念念她没跟你说?”女人有些诧异的问道,略有些疑惑的看向司故里。
司故里倒茶的手一滞,茶水流到了桌子,可夫妇二人此刻都没有心情管这一点点的小事故,各自踌躇着如何开口解释这件事。
“是出什么事了吗?”蒋月兮想到自己在飞机做的那个梦,声音不觉有些抖。
“你不要担心,念念现在很好”司故里微微挪动了屁股,整个人更加的面向蒋月兮。
“是这样的,我之前回国去找念念,是有事求她。。。”
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虽然司故里一直在说手术很成功,莫念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弟弟的身体也在一点点恢复,可这些并不能让蒋月兮好过哪怕那么一星半点。
“带我去医院”蒋月兮站起身,他将手指握成拳,仍不能好过一点,便将指甲深深的按在自己的手心里,感觉到了疼,才算罢休。
他在车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会儿见到莫念,要对着她发一通脾气,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去救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的孩子?因为那个人和她有一样的血缘吗?那他呢,他们做了这么多年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难道不及这些人亲厚吗?
可是,当他走进病房,看见正在输液的女孩跟一个坐在轮椅的男孩在聊天,女孩的脸色还苍白如纸,却那样怜爱的注视着正说话的男孩,男孩说到兴起处,女孩便笑了,如寒霜中的梅花,满心满眼的喜爱。
女孩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蒋月兮,她冲着他笑着,像是他无数个日子里回家时那样,她会轻轻说一句“你回来啦!”
看到那张笑脸,一瞬间怒气便消失不见,蒋月兮像泄了气的皮球,带着无奈说“你个臭丫头”
来时带着的满腔愤怒就这样以挫败而告终,他还是无法对她发火,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了疼惜。
“姐,他就是蒋月兮吗?”轮椅的男孩看到蒋月兮,好奇的下打量。
“对啊,帅吧?”莫念得意的介绍着。
“你好,我是司量”男孩很瘦削,伸出的手如白骨般,眼睛却异常明亮,笑起来的样子与莫念很像。
“你好”蒋月兮怕将他的手握断了,很轻的握了一下。
这时,护士敲门进来,提醒司量该回病房休息了,男孩用日文对护士说“我姐姐的男朋友,很帅吧?”
护士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眼蒋月兮,笑着点点头,说了句“イケメン”
司故里放下做好的便当,看了看莫念,说“美子做了你爱吃的炒面,用荞麦面炒的,趁热吃,我先出去,你们聊”
他有些不自在的瞄了瞄蒋月兮,搓了搓手,犹豫着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莫念拍拍床边,笑着说“坐吧”
蒋月兮仍旧站着,他冷下脸来,说“长大了,能耐了是吧?都学会撒谎了!”
“我错了,你别生我气嘛”莫念软着嗓子,带着乖巧的笑,讨好的又拍了拍床边。
“身体怎么样?还疼吗?”蒋月兮闹不过她,终是坐了下来。
“不疼了,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莫念用打着点滴的手去握他的手,白净的手插着输液的针,青色的血管看得分明,蒋月兮不敢再去看那只手。
“死丫头,还拿假照片骗我”他故意岔开视线,明明是生气的情绪,说出来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怕你担心”莫念低垂着眉眼,另一只手的手背有一块淤青,是这几日来频繁输液造成的。
蒋月兮忍不住将莫念的双手小心的放在手心里,看着女孩,说“怎么会愿意呢?”
他问的有些意味不明,女孩却听懂了,淡淡的说“我看到他,就再也不能说不了”
蒋月兮心疼的抱住莫念,这些时日好容易养出的那一点肉,这一折腾,丫头又瘦得易折易摧了。
“你说实话,到底出去玩了没有?”他努力想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太大波动,以免让莫念难受,故意提了别的。
“就刚来的几天,检查完去了野”
“那你出院了我带你去玩,想去哪都行,想吃什么都行”蒋月兮觉得亏欠了她,拼命的想要补偿。
女孩在他的肩膀点了点头,发丝拂过他的脸,痒痒的,是他的女孩。
司故里见蒋月兮出来,从走廊的椅子起身,说“这几日去我家里住吧”
“不必了,我定好了住处”蒋月兮比司故里高,从他的角度来看司故里,头顶的白发实在过于醒目。
“我对不起念念”司故里垂下头,带着深秋苍茫的衰败。
“你知道就好”蒋月兮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真的恨你,我那么珍惜的女孩,被你叫来这里救你的儿子,我恨不得杀了你”
蒋月兮说完,勿自闭了猩红的眼睛,“我知道有些爱是我永远给不了的,那是她生命中缺少的亲情,如果你还尚有一丝父亲的良知,以后的日子里,给她些疼爱吧”
司故里眼中闪着泪,他慌忙背过身去,用手背擦拭着,那样形容枯槁的背影,剧烈的颤抖着。
嘚吧嘚:今天写到三千啦,棒不棒?哈哈哈~感谢大家来看文,真的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们!会好好写完这个故事,爱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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