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站起来,阴气森森的看着他们:“笑够了吗?”
元胡等副将,何等警觉,当即收了调侃的神色,转身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啊,刚才王大婶说有个锅需要我刷一下!”
“总让一个人炸不行,老站着也累得慌,我去换个班!”
“我去搬点儿柴火进来……”
副将们溜得极快。
夏侯渊瞧着屋里站着的,依旧淡定指挥的某个小姑娘……
咬咬牙,进去直接把人抱出来了。
“你干嘛!?”
瞧她神色终于又生动起来,再不是那副平平淡淡的面容,夏侯渊勾唇,笑了笑,有几分阴恻恻的感觉:
“为夫想了想,觉得幸福还是要靠自己争取。”
谌容看着他。
所以呢?
就是突然抱她吗?
没这么简单吧!?
她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
“远隔千里,陛下都能对元君记得如此之深,定是有什么回忆让您非常深刻……”
“本宫想了想,觉得有必要也给您留下个深切的印象。”
“刺史府卧房还是不错的,今早我亲自换的床单,枕头被子也都是新买的……”
“既然环境不错,咱们把房圆了吧?”
谌容:“……??!!!”
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抽风!?
谌容秒怂。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谌容是个特别识时务的人,顿时甜兮兮又软萌的笑道:“朕已经对爱妃的印象相当深刻了!进城就砸死了礼部左侍郎,为朕除了心头大患,朕怎么会对爱妃没印象?”
“爱妃的画像贴得大街小巷都是,怕是全大胤的百姓们,也对你印象深刻!”
夏侯渊挑眉看她,薄唇如削,微微上扬,一字一顿:“爱妃?”
谌容笑了下,立马改了词:“夫君!夫君!我说错了,是我不对……”
她甜甜的笑着,又说着好话:“尤其这次蝗灾,夫君出力甚多,百姓们现在都对你爱戴的很呢!”
夏侯渊唇角勾出慵懒的弧度,嗓音轻懒,悠悠低叹:“可惜娘子不爱我……”
谌容:“……”
她轻咬了下牙根儿,倏而笑了,甜美的笑容自然展开:“爱,怎么会不爱呢?”
“不爱能放心让你跟着吗,是不是?”
“为夫怎么觉得纯是利用呢?”
“瞎说!”谌容故作嗔怪:“纯利用能让你抱吗?”
“总得给点儿福利吧……”
谌容不知道他这是在说她利用他,所以才给这抱着的福利,还是在提醒她,纯嘴上哄他是不够的,得给点儿实质性的福利。
谌容抿唇,樱唇亲启,亲了他额头。
软软的,轻轻一小下。
夏侯渊嘴角噙着笑,已然觉得被她哄舒服了,却又道了句:“就这?”
“娘子好生敷衍……”
谌容:“……”
…
她好想打他!
“那夫君想要如何?”
“怎么着也得这般吧……”
夏侯渊一手托着她,一手紧扣着她后脑,深吻。
小十六搬着柴火从旁经过,被刺激得目瞪口呆。
怀里的柴火全被吓掉了!
闻识赶紧把他拉一边。
躲在暗中偷偷看。
元胡分给他俩手中的瓜子,低声点评:“这种交战,一般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小十六不明所以,红着脸,小小声问:“看谁吻技更好吗?”
元胡:“……”
闻识:“……”
轻拍了下他后脑勺:“呆子!自然是忽悠能力了!!”
“没看咱们太子爷正跟小女皇过招呢吗!”
小十六:“……”
他没看见,他就光看见俩人亲亲了!!
小十六双手捂眼,又漏出指缝。
听见他们太子爷极富磁性的嗓音颇为风度的道:“娘子站了半天小腿酸不酸?为夫给你捏捏吧……”
谌容可算是松了口气。
笑着微微点头。
小十六偏头看元胡:“那这是谁赢了?”
元胡老神在在的摇头:“总不会是捏腿的那个”
闻识道:“咱太子爷也不亏啊,好歹亲到了!”
小十六点头:“是啊,是啊,之前爬床都费劲!”
厨娘从旁经过,听到他们竟讨论这种羞耻话题,拿起擀面杖就揍人:“小小年纪不学好!”
小十六灵活一躲,飞快的溜了。
元胡和闻识年龄放在那儿,一个像是家里该有娃的,一个像是刚成婚不久的。
厨娘只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元胡和闻识听到她边走边小声嘟囔:“给那小太子炖个鹿茸虎鞭汤补补?”
“这么费劲,是不会还是不行啊?”
元胡:“……”
闻识:“……”
给少年留点空间吧。
……
外边,灾民们原本是不敢吃蝗虫的,觉得是毒物。
但刺史府的人都出来带头吃了,尤其是新任刺史皇贵君,竟站在高台上,当着众人的面整整吃了一小碗,还说味道甚佳,百姓们就蠢蠢欲动了。
申姜看大家伙有了念头,趁热打铁,一边吃,一边极尽词汇之能事的各种夸,还介绍面前摆着的各种蘸酱口味。
百姓们终于敢吃了。
在前面一排人试吃完,都赞不绝口后,后面的一窝蜂的涌过来。
申姜站在椅子上,指挥:“都别抢啊!排队!排队!老幼妇孺优先!!都管够!!”
在这呆的几日,谌容设置了不少粥棚,有力气的百姓们帮忙,她不仅给银子,还给米给面,挑个素质不错的,又有领导能力的人管着。
这也算是一个临时的住处了。
如今,吃饱了的人,还可以去旁边领炸蝗虫的配方。
不会的就拿着分发的袋子,抓蝗虫过来,刺史府统一炸了再发放。
自打各界官员知道女皇在徽州,具都胆战心惊。
…
谌容直接砍了原徽州刺史,是对各部官员的示警,并发布公告,把贪了的银粮全放出来,可以免去死罪,小错罢官,大错流放。
有官员觉得势力牵扯众多,小女皇杀鸡儆猴不过是吓唬人,不敢真动这么多。
贪官虽是蛀虫,可也是塞进大胤这根柱子里的,若全铲除了,柱子被掏空,大胤一样倒。
把上边的人逼急了,谋反也不是不可能。
当天晚上,这位大放厥词的官员,就被吊死在了自己府衙的门前。
徽州各部官员皆震惊不已,具都战战兢兢。
意识到,小女皇人虽小,却魄力十足,是真跟他们来真格的!
徽州上下,两袖清风的官员,其实没几个,原本大家伙还想着一起死扛,可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耸人听闻的消息十二个算得上徽州高官的官员,同时被抄家不说,一个时辰后,救被聚集在刺史府附近的菜市口统统问斩了!
众官员瑟瑟发抖,忙交钱交粮,罢官流放保命。
还有些巨贪,享受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惜命更贪钱,不忍就这么舍弃,连夜收拾东西跑路。
结果不仅东西被扣,还被砍断了双腿。
谌容从小受的是人道教育,并不赞成这种做法。
贪官虽然狗,但也是人,是生命体,残害生命本身的行为,哪怕是惩罚恶人,她也觉得不好。
夏侯渊虽也被宠着,却是在残忍冷酷中长大的,觉得断腿只是小儿科,甚至还有些仁慈:“这是警示,也保了后面想跑的官员的腿”
“我天天带人追他们也累,吓唬一下,一劳永逸!”
谌容:“……”
罢了。
这本就是个残忍的时代,那些贪官害人性命时,也该想到自己不会有好结果。
可能某些仁慈,不该留给不配拥有的人。
谌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小,见过是市面少,阅历不够,做皇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夏侯渊偶尔暴戾的行为确实收效甚高。
各部官员连跑都不敢跑了。
武乾小太子神出鬼没,对官员来说就是活阎王,逃无可逃。
倒不如乖乖认罪,日后虽然苦了些,却能保个小命,保不了的,还能留个全尸。
罪太大,害人无数,被判砍头的那些,也都老实在家伸头等着。
不是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而是……知道结果都一样,他们逃不掉的,倒不如好好交代下后事。
有陛下亲自坐镇,徽州境内官员无一不从。
具都严格按照指示,设粥棚,发放赈灾银粮。
更张贴告示,效仿刺史府,让百姓抓蝗虫,送到能接触到的政府部门。
各部政府,从大到小,仔仔细细,亲力亲为,确保将所有灾民都照顾到位。
乡绅们也听到了不少风声,看陛下整治贪官污吏都那么大刀阔斧,生怕被连累了,赶紧配合着捐款捐粮。
…
百姓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怀,对陛下和皇贵君感恩无比。
蝗灾快速得到了控制。
谌容一行人也该启程了。
怕引起混乱,他们是悄悄走的。
行驶不过一天,刚入夜,便遇到了追杀。
算算时间,消息传到京城再传回来,也确实是时候了。
谌容冷静的坐在车里。
她的人,只申姜一个,夏侯渊带了六个副将。
九个人,被一众黑衣人,团团围住。
乌泱泱一片,具都穿着重甲,背着箭筒,持剑,似乎还带着火药。
夏侯渊对杀意极其敏锐,第一时间便从马车里冲了出来。
元胡看这形势,粗略估算了下胜败,低声道:“殿下,他们有一千余人,功夫都不弱,咱们七人硬拼,四成胜算。”
夏侯渊面色冷峻,正要说那就拼了吧。
又听他近乎耳语道:“可见朝里那些人是下了本钱,非要杀了女皇。咱们若是此时舍弃了女皇,倒是可坐收渔人之利。而且还跟武乾没半点干系。”
这是大胤内乱,远比他要在狩猎时设置陷阱再撇清关系,要好得多。
夏侯渊看着他,手掌紧握剑柄,薄唇微抿,眼神渐渐深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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