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夏侯渊也不拆穿,道:“技痒,去赌场玩了几把,赚太多了,被追杀呢。”
他一派云淡风轻,似是在说晚膳吃什么。
谌容:“”
这种情况下,她似乎应该安慰。
于是她作出紧张的姿态,拉着他,对他上下打量:“那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夏侯渊瞧着她,似笑非笑,心道他家小姑娘这是想让他受伤还是不想?
“没有。”
他握住了她的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娘子刚才一直在睡觉?”
“是啊。”
谌容装傻。
“为夫刚才跑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个人,长得特别像你。”
谌容:“”
他这是指在赌场外的时候看见她趴窗户围观了,还是说她刚才在路上吃糖葫芦被他发现了?
夏侯渊附身,轻轻扣住她的肩膀,往她嘴角轻轻一吻。
还用舌尖舔了下。
谌容顿时身体紧绷。
尤其,他还故意道:“娘子的嘴角真甜,有糖葫芦味儿。”
谌容:“”
想揭穿她就直说,干嘛这么折磨她。
夏侯渊瞧着她渐变的脸色,轻笑着松开她的肩膀,改为牵她的手。
“来,给为夫更衣。”
谌容:“”
知道他做什么都睚眦必报不吃亏,可现世报也没这么快的啊?
“这会儿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
谌容脸色绯红,手下纠结忐忑的绞着帕子,嗫嚅道:“白日宣淫不好。”
夏侯渊瞧着她通红的脸,哈哈大笑。
一把将她拉过来,抱坐在腿上:“娘子想歪了,为夫跑了一路,甚累,身上也不干净,想要让你帮我叫水,沐浴更衣呢。”
谌容本就红的脸色更红了。
小脑袋一寸寸的尴尬低垂,几乎要埋进胸里。
夏侯渊瞧着她鸵鸟的样子,觉得分外可爱。
怕再逗下去,她今晚都不会理他了,轻轻拉起她,道:“好了,你去告知他们给我准备热水吧,我自己脱衣服。”
谌容单是听到那个“脱”字,连耳根都红透了。
赶紧忙不迭的出去了。
“砰!”的一小声,门轻而快的迅速关上。
夏侯渊背对着门口,听到声响,微偏头,薄唇勾起,笑容宠溺。
这关系嘛不着急。
他都已经如此近水楼台了,再温水煮青蛙,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若等到他都将事情办完了,她还没开窍,那他就直接把她拐回武乾!
一夜好眠。
夏侯渊怀里揣着40万两银子,到底是不安全,昨晚上,弈品赌馆的人翻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他。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为避免第二天直接被弈品赌馆的人堵在门口,两人起了个大早,直接买了几个包子带着,连早膳都没吃,急匆匆的驾车走了。
夏侯渊一路驾马,直奔湖州。
两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到了湖州,正赶上饭点儿,直奔惠丰堂先搓一顿。
夏侯渊疼媳妇儿,什么好吃点什么。
不一会儿,小小一张桌子,摆了个满盘。
众人具都朝这边看。
有小声道阔气的,也有暗骂骄奢淫逸浪费的。
夏侯渊故意从怀中掏出一大沓银票,大声道:“爷有钱!!高兴!!”
围观的人皆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道这么个看着就又二又憨的人,凭什么能拥有这么多钱?
不少人已开始暗暗诅咒,他如此露财,出门就该被抢!
夏侯渊瞧了眼谌容,见她神色淡淡,似是也没什么看法。
但他还是小声的解释道:“咱们来湖州就查人的,不如速战速决,逼他们现身,弈品赌馆的人定然已将消息传到了湖州,只欠东风了。”
谌容点点头:“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本来他不拍钱,她也打算拍的。
只是怀中那一万两银票,跟他随便拿出一沓就是十万,比起来还是怯了。
为了引人嫉妒,迅速传播,两人故意在惠丰堂吃得热闹还不算,出门后,更是大买特买。
寻常人家带妻子逛街都是买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夏侯渊带着谌容逛街,什么大买什么。
出了酒楼的门就大声吐槽惠丰堂的饭难吃,说自己要买家酒楼专门做饭给自己吃。
围观路人都道他就瞎吹吧,夏侯渊却转身直接打了他们的脸。
站在中心街酒楼饭馆最多的地方,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银子,道:“一万两银子,买酒店,谁现在卖!?”
大胤寻常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也不过才五两,九品芝麻官一年的俸禄是二十两,一万两银子买家酒楼简直就是天价了!
各酒楼老板当即朝他冲过来,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开始介绍自家酒店有多么的好,主打菜又是什么
夏侯渊护着谌容,命令他们:“都排队站好!一个个的来!!”
众店家说得更热闹了,夏侯渊听得耳朵疼,道:“这样,每人各准备五道菜,明日送去我府上,哪家做的好吃就买哪家!”
这主意甚好!
店家们一听他极其自然的称自己家为“府”,对他更加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藩王称府,官员称宅,庶人称家。
可见眼前人不简单啊!
众人神色更加积极,问他府邸在哪儿。
夏侯渊又颇是为难道:“不过是来此地游玩,还没置办,那就现买一个吧!”
随即,他很是潇洒的从怀中又掏出一叠银票:“五万两,买个四进的大宅院,要地段热闹,且环境干净的,不必配备奴仆!谁家有?”
“我,我,我!!”
“我家也有!!”
“我家还有五进院的!环境优美,地段好,风水还好!保准您住的舒服还安心!而且还附赠奴仆,不要多余的钱!”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家离得近,您现在往前走一百米,再拐个弯就能看了!喜欢不喜欢的,看过就知道了,咱也不是强买强卖!”
抓住先机最重要!!
大胤一个非常奢华精致的四合院,也不过才三百两,如今他竟出五万两!!
这是一套房子就让几代人几百口子都衣食无忧了!
碰见这么个人傻钱多的不容易,一定要要好好抓住机会!!
周遭人对他这种强抢生意很不爽,喊道:“你家临街,吵得厉害,想睡个午觉都睡不好!”
“那叫热闹!人家买家就是要热闹的!你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卖东西,怎么也得讲究个客人需求吧?对症下药才是好!而且我们家不吵,再拐个五十米才到呢,而且五进的大宅子,与街都有一定距离了,又怎么会吵?买东西还方便了呢!”
“人家来湖州游玩,不就是为了体验风土人情吗?当然是要住在闹市区了!不然每天逛完街还不能及时回家休息,多累啊!”
“您说是吧,这位爷?”
那极力推销房子的小伙看向夏侯渊,眼神真诚,满脸堆笑。
夏侯渊笑笑,“是,走吧,爷们儿?”
“得嘞!”
那小伙子高兴得不行,直接将人引到自家院子。
仆人们见他回来,喊了声“少爷”,然后诧异的看着他身后的两人。
这位宝石紫衣小伙吩咐了句:“贵客来了,去沏茶。”
立马有长相机灵的小侍女行了礼后,转至正厅沏茶了。
小伙子带他们走进去,一边观赏,边介绍道:“这原是我父亲为我婚后准备的房子,可我还未婚,所以从未住过这儿,但一直都有下人打扫看管,算是绝对的新房。”
他这是在小心的提醒他们,买他这房子不亏。
谌容弯唇,漫不经心的逛着。
这五进院的宅子确实不错,正如小伙子所言,环境优雅,一步一景,甚是有趣,华美又不失古朴之风。
谌容瞧着甚好。
“喜欢?”夏侯渊问她。
谌容点点头。
夏侯渊立马就拍板了:“那行,就这套了!”
小伙子瞬间眉开眼笑,忙不迭的道:“您稍等等,我这就去屋里拿地契房契。”
整个流程飞快,他们前后不过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这会儿就交易完了。
小伙子捏着手里五万两的银票,心跳得飞快,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
他长这么大,还没办过此等大事呢!
回去后,父母祖父定会大加夸奖他!
小伙子激动不已,索性已然签完字,煮熟的鸭子不会飞了,他又道:“这些奴仆,你们就留着用吧,今儿下午我就将他们的卖身契都送来!”
奴仆们才值多少钱?姿色上好,要买回家做通房小妾的女子们,也不过才五两,像这种敢粗活力气活的汉子们三两,长相一般般,只给沏茶扫铺的姑娘们就更便宜了,一两一个。
遇到大灾的时候,人命就更贱了,一袋小米就能换个。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笔大赚特赚的买卖!
“行啊。”夏侯渊姿态随意,似是也十分乐意他的提议:“那就谢谢了。”
他和谌容常住,就免不了要招些做饭打扫卫生的,倒是也不怕他们偷听他们夫妻间的谈话,反正正经事他们不在府里说就是了。
只是平常说话要注意些,万不能露出马脚。
一切准备就绪。
一下午的发酵,到了晚上,湖州突然来了个人傻钱多的大财主的事儿,已然传遍了。
夏侯渊和谌容晚上就等到了暗杀。
谌容睡得正香呢,突然听到窗户动了下。
然后便感觉到身边的被子掀起一个角,一阵凉风吹过
她冻得缓缓睁开眼,就瞧见夏侯渊一身白色里衣,身披月光,站在窗前。
手臂微动,那窗户就合上了。
谌容只看到一个黑影似乎从窗边掉下去了。
而后就是他手边白光一闪,借着月色,还能看到上边滴着的血珠
他杀人了。
还一招毙命。
干脆、迅速。
谌容定了定心神,装作没睡醒的样子,模糊不清的眯着眼,咕哝着问了句:“怎么了?”
“你怎么不睡了?”
夏侯渊在转身之际,将刀子背在身后。
怕她知道有杀手来了,惊得再也睡不着,安抚道:“没有,我晚上吃多了,有点热,站窗边吹吹风。”
“怎么,吵醒你了?”
他走到床前坐下,顺势将刀子塞在床头。
连带着血腥气都一起压在褥子里。
谌容故意抓着他的右手,做迷糊撒娇状,试探的摸,又干脆抱着他整只手臂,蹭在他胸前闻,发现他身上竟没有一滴血滴,甚是惊讶!
他得快到什么地步,才让血都溅不到他身上?!
这厮武功真是恐怖至极。
怪不得她感觉到动静一睁眼,他就已然站在了窗边,甚至都把人解决完推出去了。
谌容感觉夏侯渊是可以跟她肃叔媲美的最厉害的保镖。
“我睁眼,发现你不在身边,没有安全感”
她声音软软糯糯,娇滴滴的。
夏侯渊觉得心脏像是被小猫挠了一般,只想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仔细的疼。
“嗯,你放心,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护着你,永远都在。”
夏侯渊侧躺在她身边,给她掖好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哄小孩子睡觉那般,哄着她睡。
谌容心里怪怪的。
一方面觉得他说这话不可信,另一方面他哄她睡觉的动作让她想起了父皇,心里暖暖的。
就这么带着心田的汩汩暖流,昏昏欲睡的进入了梦香。
夏侯渊见她终于睡稳,在她左侧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翌日一大早,昨日刚收的小厮就慌里慌张的跑进来,道:“主子,官府的人来了,说是您杀了人,要抓您和夫人查案!”
夏侯渊的习惯,一到陌生环境,都会格外的警醒,于是公鸡刚打鸣他就醒了,开始练拳。
凌厉霸气的收了最后的拳风,他淡淡道:“嗯,让他们进来吧。”
东西他早收拾过了,谅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官兵们带刀进府,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奴婢们都吓得躲远了。
夏侯渊挡在谌容的屋前,道,“我夫人在睡觉,这间不可搜,其他随意。”
为首的衙役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不搜就不搜了!?”
“独独挡着这一间,明显就是这间有猫腻!”
“来人!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