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一直都这么想要孩子,每天都恨不得在她耳边说上千八百遍。
如今被他得知她一直都在背着他喝避孕药,他如此生气也实属正常
仅这么一瞬间,谌容脑中快速想着变换着无数应对策略。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却不料,夏侯渊突然气愤难当的道了句:“我都说了,以后都由我来送餐,你怎么还吃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这要是搁以前,夏侯渊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冲谌容发火。
如今他是被她宠的愈发的娇惯了,故此,纵使是这般无理取闹的话,他也敢说,还说的理直气壮。
申姜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
心道,自打他们陛下好说话以后,皇贵君是一日比一日脾气暴涨啊!
果然男人就是不能宠。
谌容愣了下:“?”
所以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是来争宠的??
谌容几不可见的缓缓轻舒了一口气。
那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不过是一碗水端平的事儿。
娶众多妻妾大半年,她早已练成了端水大师。
角色转变特别快的立马道:“哪有哪有,你误会了,朕怎么会喝其他男人送来的东西呢?朕自是最宠爱你的啊!”
申姜:“”
也不愿皇贵君。
瞧瞧他们小女皇这话说的,多么有成为昏君的潜质。
跟皇贵君的无理取闹配起来,反倒是衬得对方更像祸国妖姬。
夏侯渊听到这话,心里美得屁颠屁颠的,却佯装生气,道:“没有吗?没有,你刚才喝的是什么?”
谌容笑着解释:“这碗是朕亲自吩咐小厨房准备的补身体的药。”
“你身体怎么了?”
夏侯渊骤然紧张了。
放下食盒,大跨步的凑近她,大掌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看。
眸中尽是担忧。
“我没事儿”
谌容温婉的笑笑,倏然垂眸,别过脸去,面颊上粉红一片,羞赧的很。
轻捶了下他的胸膛,“还不是你每天需求那么多”
夏侯渊也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啊,他真没想到是因为这事儿。
再这么一看,果真,她神色有些憔悴,倒不至于苍白,却显得略为疲惫,像是操劳了很久,没得到休息的样子
夏侯渊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一整晚干活的都是他呀,怎么反而她会这么累呢?
尤其昨晚她大部分都是躺在那儿,动都没动
夏侯渊闹不明白。
人却是也随着回忆,不由自主的脸红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番样子,反而是说明他体力好,活儿也不错
气氛一时间稍微有些尴尬。
两人就这么怔愣愣的看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末了,终究是夏侯渊抵不住她那双莹润润的明媚双眸,先一步败下阵来。
低着头,拳头不自觉的抓了下侧面的衣服,倒是有些无措的样子,语无伦次,很是纯情的道:“那,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我等你不忙了再来看你”
说罢,他就走了。
他刚走就碰到了贵君。
按照礼仪制度,贵君先向他行礼。
夏侯渊一向是不屑于这些的。
对方向他行礼,他也是打心眼里觉得别扭,一般都当看不见,直接走过去。
贵君还以为他会像从前那般,于是蹲身行礼后,等他走过去,他也就直接起身了。
却没想到夏侯渊不仅没走,两只眼睛还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贵君微微皱眉。
觉得最近也没得罪他呀。
他们俩之间连交流都没有,又何谈惹到他?
可他不叫起,按照规矩他就不能起。
一直保持蹲身的动作得有小半盏茶的时间,贵君都坚持不住了,忍不住晃悠了下,自己起来了。
夏侯渊挑挑眉,似乎是被他这个动作给惊的,现在才反应过来什么。
偏头看向旁边的元胡:“按照大胤王朝后宫里的规矩,比我品级低的人,我没叫起就不能起吧?”
元胡看了他们小太子一眼,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颜面,恭敬地回答:“是的,殿下。”
他们小太子这是又没事干了,想要找情敌的茬,泄泄火呢。
反正他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儿,这无论男人女人一进了后宫,就是个咸鱼状态,混吃等死。
太子殿下精力这般旺盛,不用在别人身上,回头再拿他们出气,那就太不值当了!
当然要让他在外边就发泄完了。
鞠官华面色一沉,暗道不好。
看夏侯渊这架势,是要存心找他麻烦。
可夏侯渊这人还是很好摸透的。
旁人入后宫,兴许都带着各家的利益,他么,半真半假,不过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小女孩是付出了真心的,而且感情投入还很大。
不然不至于会站在这跟他浪费时间。
之前更不至于,哪怕是被大胤所有官员诟病也要截胡铲除情敌。
他对情敌方面的执念,远比来这儿要做什么更强。
至少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没看出他来到大胤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可对小女皇,那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鞠官华不想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他还有正事,便在他开口刁难之前,先一步告知自己的目的:“我来,是为父求情的,对小女皇并无意,皇贵君大可放心。”
现在这宫里,但凡看明白的人,知道爱小女皇没结果、甚至没好果子吃的人,都学会了先到皇贵君那儿去表忠诚。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生活中再不会出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夏侯渊绝到什么地步?
为了不让宫里的那些妃子们打扰他和谌容的二人世界,他不仅截胡,还把别人的日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今儿不是谁宫里又出现蛇了,就是出现了满屋子赶都赶不走的苍蝇,再要么就是一日三餐吃到最后必会看到沾着碗底的鸟粪
折磨得人苦不堪言。
位置高些的人,例如霍衡这样的,还好。
各方面都能自己自足,遇到蛇鼠这种,也都能自己解决可再往下,品级不高,家境也没那么好的妃子们就惨了,在日复一日的摧残之下,不得不低头,向皇贵君投诚示好。
不仅表忠心,还互相揭发今天又看见谁谁谁又贼心不死勾搭女皇了,或者又做了些什么意图勾搭女皇的举动了
整个后宫都被他弄得乌烟瘴气,他倒是满意的很,还每次都给检举者发金子,也因此,人人都被收买住了,也没人到女皇那儿告他的状。
鞠官华想及此,便面色深沉。
他正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拼一把,他就是能跟他抗衡的人,可那需要消耗极大的力气,且他也没那么多家底可以损耗可不拼,那他就只能妥协。
鞠官华一脸颓败。
虽然仍旧是一身清冷的气质,却再无夏侯渊第一次见他时的清高了。
也是,鞠官华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他父亲,如今户部尚书吴逸凡从外地回来了,办差半年,搜集了不少贪官的证据。
说来也真是讽刺,人人都知鞠家是书香门第,出了名的为官清廉,代代出贤臣,可奈何,鞠官华的父亲虽然也两袖清风,却还是不小心被坑了。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竟贪墨了这么多的赃款。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主要是难在不好处理。
说他没贪,可落款都是他的名字,还是他亲笔签名说他贪了,他一分钱没花,半点儿好处都没得,要是就这么被定了罪,也着实愿望。
说白了,这事儿倒真是要看上位者怎么处理了。
夏侯渊觉得鞠官华此人,头脑算是清醒,知道来求谌容。
因为此事的主理人是户部尚书吴逸凡。
吴逸凡半年未归,为查案子,在外定也吃了不少苦,就是为了把贪官一并铲除。
这第一个案子就是鞠官华他爹的案子,本就是用来杀鸡儆猴的,越血腥,才越有震慑力。
本以为鞠官华他爹是个虚伪的人,这倒也好处理了,处理得更严重,反而还可以挡住朝中那些伪善的蝇营狗苟之辈。
可偏偏他又似乎是被冤枉的
原因就在于他能提供部分自己被害的证据,可证据却不够齐全,也不能完全证明他确实是被害的。
这就麻烦了。
所以,鞠官华不惜放下架子,坐起了他从前也觉得很不屑的、只有女人会给男人做的事洗手作羹汤。
谌容好说话啊,又是个女孩子,从未正儿八经的亲自处理过人命案,背负过任何人的仇恨。
吴逸凡就不一样了,三朝老臣,经历过的事儿哪件不是大风大浪?
按照他的处理,为了后面的工作好开展,定不会在第一件案子上费那么大的功夫,再继续调查,帮助鞠官华他爹再找证明他清白的证据。
这第一个案子在他手中,一定是速战速决的,越快,越狠,越不留情越好。
这样,才能让后面的贪官觉得无所遁形。
若是真费劲心力帮鞠官华他爹再浪费个半年或者几年的时间查找证据,这工作就相当于还没起来呢,就坍塌了,那他这半年功夫就全白费了。
耽误的时间,足够让那些贪官们看笑话,朝廷整饬刚开始就这般不彻底,也难以让百姓们信任新君,对谌容坐稳皇位不利。
尤其,若案子始终没查出来,一直放着,等着以后再结案,亦或者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由官员或女皇在主观的情况下,宽和对待,网开一面,放松了政策这对吴逸凡日后开展工作更是十分不利。
夏侯渊在短时间内匆匆分析了局势后,觉得此时让鞠官华和谌容接触,极为不好。
他求她,若谌容没同意,他爹被砍头了,这笔账,定会算在谌容头上。
若谌容同意了,阻挠了吴逸凡开展接下来的工作,百姓见对贪官都是这么放行的,便会觉得朝廷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还是官官相护,并不是真心为百姓着想如此一来,对谌容日后为皇不好,闹不好,乱党还会借此机会,日后发难。
再者,若谌容同意了,吴逸凡却没同意,鞠官华怕会认为谌容不够坚定,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做事太过伪善这笔烂账还是会记到谌容身上。
怎么想,此时都不能让鞠官华跟谌容碰上了。
至少在他爹结案之前,他都要阻止鞠官华进入紫宸殿一步。
夏侯渊觉得,是时候该发挥他无理取闹的作用了!
“你说是为了你父亲,我就要信吗?”
“纯为你父亲求情,拎着食盒干甚!?你分明就是要勾引女皇!!”
“而且一做还做了这么多”
夏侯渊数着,一、二、三、四:“四层!!”
连他都嫉妒了。
他给谌容每次拎饭菜最多也不过才三层。
他居然超过了他!!
“还说你不是故意勾引!!”
夏侯渊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愈发的来气,倒像是自己把自己气着了,真要跟他干架的样子。
鞠官华郁闷得要死。
心想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这么倒霉,居然遇见夏侯渊!
夏侯渊怒得真是,以至于鞠官华根本没往别的方向想。
女皇休息时间总共就那么一点儿,他不可能在女皇处理政务的时间来求情,更会惹得女皇反感。
怕时间会就这么被耽误过去
鞠官华无奈之下,把食盒递给他:“那送给你了,我就纯去求情还不行吗?”
“不行!”
夏侯渊原本是要把食盒直接扔了的,但一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得研究研究鞠官华这货都做了什么好吃的了,以防被超越
鞠官华要往紫宸殿走,夏侯渊直接一个跨步挡在他面前。
不单这么挡着,还给了元胡一个眼神。
鞠官华不妨,元胡背后一个手刀,直接把他劈晕了。
夏侯渊扬了下下巴,示意他把人直接抗走。
他要带回蓬莱殿,亲自教育。
鞠官华身边跟着的奴才吓坏了。
皇贵君怎么能这么嚣张!
这可是在紫宸殿门口啊!!
“把我们贵君放下,不然奴才就冲进紫宸殿告状!”
夏侯渊缓缓扭头,薄唇微勾,冷嗤一声,笑了:“呦呵,这小奴才可以啊,以下犯上是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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