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鞠官华醒来,准备谢谢告辞,却听到了这些。
眉目渐深。
万万没想到,小女皇竟然一直在吃避孕药。
难道,她并不喜欢夏侯渊,两人之间一直在虚与委蛇?
可夏侯渊的态度却不像
不管怎么说,谌容此番作态到时让他抓住了一个把柄。
若夏侯渊还是阻挡他见女皇,为父求情,他倒是可以把此事抖露出来,挑拨两人关系。
鞠官华万万没有想到,这事儿这么快就让他出手了。
今日早朝,贵太妃党借着女皇亲政一事,逼迫女皇大赦天下,提出冷宫众人可被放出来。
左相的人在一旁附和的撺掇着,扰的女皇陛下烦不胜烦。
夏侯渊今日没在,有贺扬和冯铮挡着,两党只乱了一阵,也就消停下去了。
鞠官华本想趁此时机,跟谌容提出救父亲的事儿。
谌容也看出了他的意思。
可他没想到她竟会直白的告诉他,她也无能为力,让他有精力不如去自己为父亲找证据,她可以放他出宫,时间上,没有期限,只要他查到证据。
这话看似是极其为他着想,甚至是偏向他们父子的。
可细想之下
她给他的时间没有期限,那,朝廷呢?
吴逸凡向来刚正不阿,尤其这是他出差半年后回来办的第一个案子,只会更加苛刻严格,他若是始终没有查找到证据,怕是朝廷也不会放了他爹。
相反,谌容趁他不再,也不用那么纠结难做了,反而能依着吴逸凡、冯铮等老臣的意见,更好给他爹治罪,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哪里是恩赐,这分明就是暗要人命!
鞠官华气愤难当,却不能表露出来,恭敬的行礼退了下去。
一转身,清冷的脸面色阴郁,眸光阴翳。
她不仁,休怪他不义!
有意思的是,元胡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听闻太子爷居然主动跑到太医署去问女子怀孕生产的事儿,还非常的积极投入,元胡这可愁坏了,一个脑袋两个大。
武乾和大胤是死敌,太子爷又不是不知道,这般热情,日后真有了孩子,一开战,可如何是好?是要这孩子背叛父亲?还是背叛母亲?
小太子想不到这些,他们做臣子的,不能不为主子提前考虑清楚,分忧。
元胡细想之下,把此事交给办事最为稳妥的京墨去做。
他先托人在宫外抓好避孕的方子,打算以后趁女皇进膳或者喝补药的时候兑进去。
可第一件事儿就有些困难。
他们可以在蓬莱殿自己煎药,只是这药熬起来,味道太大,且蹿得很远,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索性,太子爷本来自己也抓了些补药,元胡命小十八要过来,说帮他熬药。
可夏侯渊还不愿意,非要自己熬,说要亲自感受小闺女成长的每一步。
元胡:“”
“太子爷,陛下这会儿还没怀上呢,您有这工夫,为小公主提前铺路,倒不如先把自己的事儿给办好。”
这话说得委婉,可夏侯渊瞬间就明白意思了。
赞赏的拍拍元胡的肩膀,做了个扩胸运动,大摇大摆的出了蓬莱殿。
元胡赶紧让人把药熬好,然后又把煎药残渣直接丢进炉子里烧掉,销毁证据。
这才让京墨将药毫无察觉的送过去,就兑在女皇每日喝的药里就好。
京墨走了得有半晌了,元胡突然想起来件麻烦事儿。
一拍大腿,瞬间惊得站起了身!
小女皇师从贺扬,贺扬是用毒高手,且医毒双绝,堕胎药的味道肯定和安胎药不一样,虽然他们这不是堕胎药,可和安胎药的味道定是相差甚远,小女皇绝对一闻就闻出来了
元胡急得不行,如坐针毡,想让让把京墨给叫回来,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等京墨终于回来,他慌忙问道:“陛下把药喝了?”
“喝了。”
京墨面无表情道。
“就没发生什么异常?”
“没。”
京墨言辞向来简短。
元胡皱着眉。
京墨又突然想到了一个特殊点,道:“陛下拿起碗时,稍微犹豫了下,但还是喝了。”
元胡心里先是咯噔一下,又被他后半句弄得也摸不着头脑。
小女皇在犹豫?
那说明她闻出味儿来了啊,那为什么还喝呢?
似是看出他所想,京墨又道了句:“我把药兑进去的时候,发现,太医院原本给女皇熬好的药和这个药,味儿差不多。”
这就值得人深思了。
不是元胡多想,但凡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寒性和温性的药,闻起来,大多都相差甚远的,女皇的药物味道竟然差不多,那就说明
女皇喝的本来也就是寒性的、避孕的药物!!
这个大胆的猜想冒出来,元胡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刺儿起来了!
哪有人这么祸祸自己的。
毕竟是自己的身子
且这种药物吃多了,定会终身不孕。
谌容身为女皇,传宗接代就更为重要了,可她竟然
细想之下,元胡也明白了,反倒是有些叹息。
哪有女人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小女皇远比他们小太子要懂事成熟得多啊
定是他们小太子磨得小女皇没办法了,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一方面是为了稳住小太子,不再做其他事情,用这件事牵扯着他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她是为大局着想。
元胡轻叹了声,觉得是他们格局小了。
吩咐道:“以后这药就不用给了,就熬太子爷准备的安胎药吧。”
那药性温和,也能帮助小女皇降低些损害。
况且,小女皇是知道太子爷送过去的就是安胎药的,她诚心想要避孕,定也有其他的法子
“是。”
紫宸殿。
谌容正批着奏折,额头上却密密麻麻的冒起了冷汗
她觉得浑身发冷,寒得有些不对劲。
捏着笔杆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这是体质寒者,血液不流通的典型表现。
她小时候被人推下过池子,故此,对这方面极有经验。
那时她还小,体质差,冬日里被人推进去一次,花了得有两三年才缓过劲儿来。
眼下
谌容难受得直咬唇,心道她难道是近段时间吃这避孕药吃多了,才导致体内寒疾复发?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虽没到那种快要晕过去的程度,但现在是夏季,她却身体打颤
太医令开的药不会有问题,她从小就跟贺叔学医,虽然没有那么精湛,但处理简单问题还是可以的。
申姜已许久没看到她这般了,急得不行,当即便要跑出去请贺扬:“奴才去传刑部尚书入宫!”
“回来!”谌容苍白着脸色,咬牙叫住他:“你这么慌忙的一出去,我没怎么着,也要被传得快驾崩了。”
“那奴才偷偷去传,奴才还在御花园放龙船花,这宫里有贺尚书的探子,他定能及时入宫。”
“不必。”谌容都不用为自己把脉就知道,她这是寒气入体了。
怕惊动得人太多,也没敢让他传太医,简单吩咐道:“你扶我起来,进内殿,门窗都关好,别放人进来”
她打坐一会儿,用真气逼出寒气就好了。
勤练功后,品级提升了,这方面的好处对她而言是最直接的。
申姜心中无比担忧,赶紧将她扶回内殿,却还是焦灼:“陛下,您”
“出去吧,看好了,谁都不许进,尤其挡住夏侯渊。”
谌容盘好腿,眼睛闭上,虚弱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却努力绷直身体坐好,开始运行真气。
“是。”
申姜担心的看她最后一眼,轻轻的关上内殿的门,出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夏侯渊带着一大堆化成零嘴的补品,来紫宸殿用晚膳。
申姜却拦着他不让进。
夏侯渊凌厉的眉峰紧皱,看着申姜的眼神暗含威胁。
直接把他当成了阻挠他闺女出生的第一敌人。
申姜被他这眼神吓得怕怕的,却还是坚持堵着门:“皇,皇贵君,您不能进陛下在里边睡觉呢。”
瞅着这张阎王脸,他心惊肉跳的编瞎话。
“睡觉有什么不能看的?”夏侯渊皱眉,连带着直接将他推开了:“我进去瞧瞧,连给陛下掖被子。”
她睡姿不好,晚上经常踹被子,午睡倒是从没有过,若是不小心把被子给踢掉了,凉了肚子可怎么办?
尤其,她从没午睡的习惯,怎么这会儿突然想着午睡了?
夏侯渊蓦地眼神都亮了。
孕妇嗜睡啊!!
说罢,他就要往里闯。
申姜却觉得这皇贵君真是够狗腿的,还给陛下掖被子缺你一个吗!?
他死命的拦着,还给了众徒弟们一个眼神,大家一起奋力拦着他。
奈何皇贵君天生神力,申姜觉得他吃奶的劲儿都要使出来了,废了老鼻子的劲,却依然没拦住。
被他闯了进去!
申姜吓坏了。
着急忙慌的追着他往里跑,“皇贵君,你”
奈何他刚跨进大门就被他骤然停下的脚步给堵在了门口。
夏侯渊面色严肃,横眉冷对,几乎厉色的怒视着这帮小太监,声音却很低:“都出去,这么大声,万一把本宫的小公主吓坏了可怎么办?”
众人:“”
申姜:“”
皇贵君这个憨批竟还在幻想!
哪里有什么小公主,每天一碗汤药,早及时制止了
小女皇看似软糯,真狠起来,比谁都狠,对自己更是手下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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