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雾带着东西出门,沿长廊朝外走,正碰上端着一托盘药的琴袖。
沧雾脚步未停,不欲耽搁,只打个招呼,“琴袖姑娘。”
琴袖却有跟他说话的意思,看了一眼他手中玉盒,颇觉惊艳。
“你这是去做什么?”
“送东西。”
“送谁?”
“风小姐。”
本来只是想聊聊的琴袖,突然改了主意。
她一脸若无其事,“我去给王爷送药,不耽误你办差了。”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琴袖突然尖叫一声,“啊——”
她要摔倒。
沧雾伸手去扶,她手中的药洒了他满身。
琴袖站稳,看见他衣衫上的一片污渍,十分愧疚,“谢谢……你回房换下来吧,我帮你洗。”
“没事。”
沧雾不在意。
琴袖眼看他要走,忙道,“你穿着脏衣服去送玉盒,是否不妥?毕竟你在风小姐面前,代表的是王爷的脸面。”
沧雾犹豫了。
琴袖走上前,善解人意道,“都怪我不小心摔倒,将药洒到你身上,心里怪过意不去的,不然我帮你去送吧?”
沧雾看眼摔在地上的药碗,“王爷的药重要,琴袖姑娘还是快回去煎一副。”
琴袖噗嗤一笑,“这还不简单,我替你送东西,你来煎药,不就得了?”
沧雾想了一会儿,答应,将玉盒给出去。
琴袖接过,“药材我都已备齐,摆放在药柜里,你取用就好。”
……
琴袖与沧雾在前方岔路口分开。
她走上出府的路,确定四下无人,挤进一个假山洞中,看着精雕细刻光彩照人的玉盒,着了魔般伸手触碰。
琴袖眼神贪婪,她是太后心腹,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可此玉盒却让她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玉盒没有锁,她一下就打开了,本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珍宝,可只看见一个奇怪的看不出用途的东西。
琴袖失望,抱着玉盒走出去,准备送到风午悦手中。
但是……
送的路上,她也要去一个地方。
……
杏儿那天逃出风府后,琴袖在街上跟她来了一个“偶遇”,故作不知她的身份,因为“善良”,帮助了求她收留的杏儿。
琴袖将她安排在城西深巷子的最后一户里。
这夜,她打着要去风府经过这里的名义,过来看看杏儿。
果然,杏儿不负她所望,耍起心思,她佯装不知,完全配合。
等她按照杏儿的意愿,买了糖葫芦回来后,玉盒还在,但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并且杏儿也不见人影。
琴袖露出一个笑容,又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才装作一副焦急的样子,跑出去找杏儿和丢失的东西。
……
杏儿满脑子都是报复风午悦的念头!一心认为自己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全都是她害的!
杏儿打开过玉盒,看到了里面的金锦叶原种,碰巧,她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因为那天在檀云寺,秦纵送风午悦金锦叶种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自然,也看到了风午悦对它的渴求!
秦纵说过这种子只有一颗,杏儿便认为玉盒里的,跟秦纵送的是同一颗。
她没有想为什么种子在琴袖手里,因为想到的一个报复方式,让她热血沸腾:
她要当着风午悦的面,把这颗种子吞下去!
所以她把种子偷出来,此刻更如同打了鸡血般,跑去找苏承上。
她进不去风府,更见不到风午悦,所以她要找苏承上帮忙。
……
杏儿想法很不错,但她才翻上墙头,就被流火打了下来,好巧不巧,金锦叶原种也从她身上掉下来。
流火怀疑自己眼花,捡起来仔细看了一遍。
杏儿去抢,“还给我!”
流火一闪,让她扑空,同时认出了她,“你是风府小姐的婢女。”
流火说完,顿悟,看来是她手脚不干净,偷了他家殿下送给风府小姐的至水国国宝!
杏儿还要去抢,被流火一拳头打晕。
……
秦纵和苏年欢一起吃过晚膳,一个人从房中出来。
这里是苏年欢的住处,他的住处在隔壁,今夜过来蹭了一顿饭,第一次吃苏年欢做的东西,出人意料地美味。
流火将刚才发生的小意外,禀报给他。
秦纵微愣,将流火送上来的红色种子,放在手中把玩,不一会儿,收回袖中,朝前走去。
流火见他不是回隔壁,询问,“公子去干什么?”
“消食。”
……
另一边,琴袖寻找无果,又“怕”耽误久了,罪责更大,于是回去告诉沧雾。
沧雾惊愕,脸色凝重,做梦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他安排手下人去找,而后,去向宗持请罪,琴袖也去了。
到了后,两人才知道,宗持刚出门,似乎去风府了!
沧雾心里一咯噔,完了!
他风一般离开,琴袖假惺惺地跟上。
……
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风午悦躺在竹椅上看书。
说是竹椅,但看起来像花椅,边缘全部插满了花朵做点缀,饱满鲜亮的粉色花朵,连接成一串,犹如仙女臂弯上的飘带,又成了风午悦的点缀。
雪茶在为她打扇子,丝毫不觉得无聊。
她不止一次心中感叹,风午悦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好看到让自己觉得,能伺候她是一种福气。
忽然,雪茶脸色一变,有人!
不等她搜寻目标,秦纵已经从葡萄藤后走了出来,锦衣如月,君子如玉。
雪茶匆忙挡在风午悦面前。
“没事。”
雪茶让开。
风午悦看了眼秦纵这位不速之客,诧异道,“你找我?”
秦纵看清她的样貌,有片刻愣神。
他把金锦叶种子拿出来,“还你。”
风午悦散漫的眸光一凝,若星光汇聚,突然又绝美。
她确定没有眼花,更确定金锦叶种子已经被雷劈死此刻正种在土里,所以她迟疑,“这是什么?”
秦纵觉得她忘性有点大,“金锦叶种子。”
风午悦:“!”
还真的是?但你不是说只有一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