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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宝木宋与禾刀梨。

这名字总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宋梨,宋梨……我想起来了!宋梨,是我初中时期写的第一个角色。她出生于江南一带,童年备受欺辱家庭破碎不幸,遭世人冷眼对待,命运的摔打下成长。本应会成为唯诺寡言之人,偏在死水的生活中生得顽强,性子豪烈出言不曾避讳,敢于直面惨淡与不公,尖牙利嘴,行事果断。尤其羡慕她,不会深爱于谁。

“啊~揪”,新世界的风怀着些凉意,身上衣服确实单薄了些。

“怎么有人跪在这里?”

“是啊,看起来好奇怪。”

“快走,别看了。”

恍然回神我还在跪着,“嘿!”,猛力撑起,似蚁食的感觉迅速爬满双腿,走两步跟赵四上身一般。正午阳光直下,透过指间望向头前方赫然写着“京城”二字,我感觉寒意更上一层。京城在我心里如围城,不仅是因它灰面的高墙,还因它在某些方面像钱钟书先生比喻的那样: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京城,我心中繁盛和平与暗流凶险并存的代表。我还没进去便想着怎么出来了。可除去眼前这血海凶城,只能投入另一座血海凶城,无论怎样选择,前路的日子不会好过,倒不如换个新身份重新活,要是能丢弃过往的自己更好。

先得把当前时代背景了解一番,融入到这一世界中,往往特异出奇的人容易死得快。

迈着僵硬的步伐我向京城内走去,到大门下被两位牛高马大的守卫拦住:“干西么滴!”

此时我的头上有一串疑问符号飘过去,这到底是哪个朝代的京城,口音如此独特。“外地人?出示证件。”,另一位侍卫态度更强硬。

我想馆长把我推来这里必定有所准备,不然我分分钟就回炉重造。胡乱在身上寻找还真找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是古人的身份凭证。侍卫大哥接过去仔细检查后,又看看我的脸,眉头一皱嘴巴一瘪,他是在嫌弃。“来京城干什么?”,他问。

“额……听说京城有名医,我特此赶赴而来,为家中母亲求药。”,一般都这样说了不会有太多为难,我心想。

侍卫没说话,把证件塞还给我,敷衍的招手示意我离开,我点头道谢,吃力的迈着步子从城门现在走过。我好奇打开看看“我”的证件,天!这是谁!这画像上的黑白癞****!画师是不是和我有仇恨?!芝麻大饼的脸蛋,瓜子皮的眼睛,蒜头式的鼻子且没有山根,尤其那张嘴唇,又薄又扁像刀削面的边角料捏一小块粘上去的。

我不信!我不相信!若现在的宋梨真是我当年笔下的宋梨,她定是一位亭亭玉立,面容姣好的少女。而画像上的这大妈你是谁?我明明写得是五四青年节的脸,怎么成了三八妇女节?虽然现实世界的我也并非容貌出众,但至少不会丑到令自己痛心。我开始有些惧怕,心态上便崩掉一半山。再反复核对证件上的信息,确认无误为苏州清水镇一七七巷,是当年我在草稿本上为“宋梨”编写的出生地。

是我当年形容的不确切吗?恍然明白那侍卫嫌弃的理由,顿时眼泪溢满眼眶,好气又好笑。别眼见到不远处一商户家门前有一盆水,我要给自己最后的挣扎机会,让我看看我到底是宋梨还是宋麻瓜。

从阴影踏入阳光照射之处,喧嚣闹市气息扑面而来,一瞬间鸡皮疙瘩立满胳膊上。只听声音便有千万种同时汇入耳中,孩童痴笑,小贩叫卖,游人惊呼,车铃撞撞,牛羊踏蹄。好在宋梨的视力不错,放在当今可以去当飞行员,目光所见都是人与人间的肩膀博弈,牲口间或车具间的“宽路相挤”。行人服饰各有各的独特,就刚才走过去的那黑皮姑娘,头上披戴的头巾花纹有百鸟又有万花,好看的移不开眼。任一小摊上都是各色各样的商品,比21世纪满地的同质化好太多,闭眼随去抓一个都是精致的不得了。

“撕~这趟人间我可算是来对了。”

当我还在沉迷新世界带给我的感官冲击时,我感到背后一凉,就是若有人紧紧盯住你,你一定会有所察觉。猛得打一个寒颤,回头看去却并无大意,但不知为何,凭借我出色的第六感觉得有黑霾要来席卷我。不过先管不了还没发生的事,快让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无敌大丑比!定位好商铺位置,拔腿就跑,毕竟万一真的丑还是不要多暴露在外。说时迟那时快,我与一匹乌黑油亮的马匹擦着衣角而过,我感到我的发丝在马嘴里拉了一轮回,腥臭的口水和头发一起靠转弯的力量甩在我的脸上,“扑通”,我疯掉一样爬在水盆前。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是真的丑!!!”,此时我的脆弱再也忍不住,边哭还边想呕吐,有可能是马口水的影响。

其实我并非恶丑好美之人,喜爱好看的事物是人的本性,而长相是人对人的第一反映。凶恶的面相易留下反感,反之也是如此。只是在21世纪生活的我,一下子要脱离时代为我形成的观念,还是有些吃力。更多的原因也许是尹清皓给我的,和他在一起总是被自卑围绕,最大的罪魁祸首便是长相,他是顶流,定是出众中的出众,我是草沫中的草沫,自卑不来才见鬼。

现在,也算是重获新生。只是从头来过的惊喜确实有些大了,但再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再无认识我的人,何不放肆而活,以前束缚我的标签边框,现如今我要给它冲破。

怎么滴,我虽貌丑但心坚!

正当我在为自己的新人生树立良好心态时,一只厚重的手掌按在我的肩膀上,衣服较为轻薄我能感受到手上老茧的硌,而后低沉又沙哑的声音传来:“姑娘,烦请你过来一下。”

起身转头看去,是位老仆人。深棕色麻布衣服,粗大的手指关节看来经常干一些费力的重活,眼眉低垂应该是挺老实一人。他轻轻别身让路,示意我向前方那辆马车走去。不明情况先小心为好,我走到距离马车七步外便停下,保不住车里冒出来一只怪力神手,把我抓了买去窑子里,过不见天明的日子。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双丹凤眼顶上一对略比柳叶眉还粗些的眉毛,整套搭配下来并无违和,反而让这双眉眼的主人更显温柔。

“姑娘,你方才与我的宝贝马匹相撞,我的老仆下车查看,马脖子上被你的剑划开口子,你说该不该负责呢?”,他开口也是细软,听起来顺心的嗓音怎么说出如此欠打的话语。

“公子啊,首先若是我真得与马相撞,你觉得我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此处吗?我又不是猛牛。再次,我只是与你马匹擦过,我的配剑也并未出鞘,何来划伤马匹之说?”,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不知怎么,换做以前遇上相似情况,我肯定怂的只字不吐,现在真是宋梨上身。“还有,从公子的马车装饰看,应是不差钱的主。再瞅瞅你口中的口子,我愣是没看出来。您说您相貌堂堂,有些柔美之气,可不至于性子上也如姑娘家小气吧。”

“你可知这匹马是我的心头好?!”

“呦!心头好让你给当普通马来拉车吗!你心头好的嘴还挺臭的哈!”

说罢,车内好一阵没动静。身旁不知何时聚集起来些人,开始议论。而老仆人沉默无言,按正常剧情他应该护主,会因我的桀骜不驯来对我恶语相向,可他一直用猜不透的眼神阴郁的盯住我。

心中的码字机开始运转,我猜他可能会打我。我认为我的戏份结束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跑!

走你!

我拿出距离上班打卡结束还有最后一分钟的冲劲,楞是身手矫健的从人流中穿过,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快要飞起来了,双脚失去感觉。快要没力气时,机智的往一条小巷子冲进,跑过十几米后,身后的嘈杂声远去,我渐渐放慢脚步调整呼吸。

“老娘宋梨不是那么好惹的,要么送你离开,要么送自己离开。”

此时我沉浸于似劫后余生的快乐中,暗自感叹开头第一步便如此惊心动魄。如果强逼我赔钱,那我是赔不起的,如果要强行打我,那我还是可以试试跑不跑得起。哼,果然,我成功逃离危险。

“害,日后小心谨慎些,我还是能在京城活下去……”

听说过否极泰来吗?高兴过头应该是它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比如接下来,我感受后颈一震重击,痛到如同十根骨头一齐折断。别信影视剧里打一下就晕看起来没多疼,得想想能一掌下去就让人昏迷,力度不可能小。

恭喜我,再次喜提被暗算加晕厥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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