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我无从说起的朝代。回忆初进高一时,过于封闭,念旧,热情干涸,用愚钝来形容最恰当,麻木无味的度过每一天。转机是一位学动画后来为了养家糊口的历史老师。我创造出李朝的那天,她在用她学生时代做的一个动画为我们讲解唐至宋代的基本历史内容。讲至五代十国,她说了一个国势动荡下四处逃窜的爱情,其实是战乱年代的常事。青梅竹马两心相印,十年生情十年固情,战事无情为国献忠,霎时黄土百骑过,空留万具白骨遗,独一人活后半生孤。她才讲完我便溜神到十万八千里外,我想要是我建立一个王朝,我希望它是万年昌盛,永世安康。但人间规律不可违背,盛极则衰否极泰来,所以我做稍微的改动,大局稳固下出现的“小打小闹”。
李朝开国皇帝刘文均,沉稳寡言,文大过武,喜广纳贤士,厌胸大无志之人。他一生重仁义尽孝道,江山打下后以他养父的李绎的姓氏立国号。李朝安稳的度过一百年,此时要出现不安分分子,制造矛盾的方法便是创造新人物。那时的我处于霸道王爷的支配下,圆珠笔一挥,坏荣王好坏王出现,只为争谁是东宫未来之主。
“哈喽哈!”
听声音我立马断定是油腻的馆长大叔。转身一看,馆长和吧台竟然出现在牢房之内!最可恶的是他的吧台把鼠哥的洞给挡住了,不然还想怂恿鼠哥给馆长来上一口。
“馆长,你竟然可以闪现?!”
“我说过,每日亥时忘忧酒馆准时出现,无论你在哪,我们都会在亥时陪在你身边。风雨无阻,献上我们诚挚的服务。”,他示意我坐下,“今天怎么样?”
“我今认清自我的丑陋,无辜入狱,明日问斩,短短一天却活出一本五十万字的小说剧情。”,莫名想抱住如此可怜的自己。
馆长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自顾自的在吧台下捣鼓什么,“馆长,人事无常……”,馆长突然又冒出,还是熟悉的邪魅一笑,和永恒不变的黄绿液体。
“吨吨吨。”,我接过一饮而尽,“你能给我提供些帮助吗……我是说,我轻易领盒饭了谁帮你找酒,你说是吧。”
“你小嘴可真能叭叭。”
“昂?”
馆长故作玄虚的伸出手,比出写字的动作,托声说道:“别怕,你都发现宋梨和李朝是自己笔下的人物和背景,你有什么好怕。相当于这个世界都是由你曾经荒废的设定拼凑出来的,你可是处于全知视角。”
是吗?我有点不太信呢,比如宋梨我……罢了,不提了。
“我来是听你每日汇报情况,我们制作成酒,一半你喝一半收录在我们这。”
“有什么用吗?”
“没用,留个纪念。”
“哦。”
接下来我与馆长二人迎来长发半个时辰的沉默。可能是我回到忘忧酒馆后便又成了林溺,不善言辞多内心挣扎,除去害怕时候的“妙语连珠”外,我并不是个优秀的聊天对象。
突然又羡慕起宋梨,小嘴叭叭的乱说,无所顾虑,活我自我。
“叽叽叽叽叽哦哦哦哦,叽叽叽叽叽哦哦哦哦……”,馆长手上的劳力士弹出一个木制的小鸡!?还是自带出场音乐的那种!?眼前的男子嘴角一勾,轻轻向我点头:“时间到了,我该走了,祝你好运,宋梨。”
“我尽力。”
馆长带着他的吧台走了,至于怎么走的我敲破脑袋都想不起来,他走后,我随意睡倒在地。明天会是怎么样的,明天便知,今日费心够了。
早晨的温度偏低,身为犯人的我只有几根稻草“相依为热”,等完全清醒的时间在细细消化昨日发生的一切。
“喂!臭东西过来吃饭!”,肥狱卒端着一碗浑浊难辨的糊糊向我的牢房走来,仔细看上面还浮着几根头发。未完全走到就把碗撂下,一脚踢进房内给我。
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你可知乎?我恶狠狠的瞪他,恨不得在他油腻肥硕的背上瞪出个洞来,可惜他觉得我快要没命了,也不跟我多计较,少几分乐趣,我都想好骂他的台词了。我凑近那碗黑糊糊,用我不聪明的脑袋略微推算,再取一小部分放入嘴里识别一下,我得出结论,它是一碗芝麻糊。
古代牢狱待遇真好,还能吃到芝麻糊,忽略环境与装盛的器具,这碗芝麻糊算得上小吃中的佼佼者。“咕噜咕噜~”,几口下肚感觉味道不错,“嗯?”,舌头发现一个长条且冰凉的物体,确认不是什么山楂条后我从嘴中吐出一把钥匙。
苍天有眼,是要助我逃出生天吗!此时激动的心难以掩盖,钥匙用袖子一擦,直奔牢房大门而去。奇怪的是,这把钥匙和牢房门锁的锁孔都不一致,难道另有其用?
“把她拖出来!”
是尖嘴猴腮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中,它是一种死亡的召唤。
肥狱卒拎着枷锁向我走近,锁链相撞作响不由产生紧张的气氛,“臭东西又见面了。”
呸,谁想和你见面?
“再瞪也没有用!你等着死吧!”,肥狱卒以一种十分高傲加之不屑的态度对我说。大脚踹开门,不由分说,先连续向我的脑袋上重重的扇巴掌,耳鸣声拉出无形的长线,疼痛加震麻的感觉令我生恶心,在我眼冒金星爬地寻方向时,感到手背冰凉,才反应嘴角与鼻子已经流血。继而一把抓起我的脖子往后拉,扶正我身体后粗鲁的拷上枷锁。
“欺人不可太甚……哪怕身为犯人,都不可……”
我话未讲完他又是一脚猛踹在我胸口,“呸,犯人便是牲口,畜生,别他娘的在这里给我讲狗屁大道理!”,说罢,拖拽着我出牢房,一路押送我上囚车。
意识模糊间,我仿佛见微博上对我恶言相向的人全部来到现实,来到我身边,他们个个面目狰狞似地狱修罗,嘴中不断吐出黑色瀑布。拍打,推搡,揪扯,花招多样恨不得一起齐用……
“啪。”
有什么味臭而潮湿的东西破碎在我脸上,睁开眼粘稠的液体直进眼中。“天……”,我腾不出手去擦拭,无奈之下只能半眯着眼睛去确认身处情况。
“罪大恶极!”,囚车两旁聚起来乌压压的人,声音嘈杂总得能汇成这一句。
不知道又从哪里飞来一片腐烂的菜叶子,还好我反应及时躲过去,但车下的谩骂声反而更大了。
我又被声讨了吗?好像是的,我是刺杀荣王的凶手,百姓们没丢刀子给我就算客气的了。诶,等下,在最初的设定中,荣王行事残忍冷血无情不近人情,按理说这样的人不得民心,怎么会有如此多人为他来愤愤不平……
“杀了她!”
问斩的地方到了,囚车门才打开那刻甚至有一三十有余,读书人模样的男子向我冲来,一副定要你死我活之势。出于流程,两个押运士还是帮我阻拦了一下,可真只是一下,那人还是猛踢到我的膝盖处,吃痛不已,直接跪下一条腿,身旁惊起一阵欢呼声。
“呵,你一女子竟然没哭。大牢里吃尽苦头,在外受人欺辱,你真不愧是丞相府养出的刺客。”,左手旁的狱卒对我说。
我狠狠的瞪回去,只字不言。
“嘘!”,右手旁的狱卒更加小心警惕,“不可再提丞相。”
邢台之上,我见到我的“同伙们”,个个心神平静,内心毫无波澜的状态。
还没有出现吗?还是我一开始便猜错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鼠哥或许真是人变的,绳子便是它的“小皮筋”。
脑袋被按在木桩上,光听声音应有数百人,他们在下团结一心,高举正义的旗帜,代替神明见证罪恶的审判,他们所有人都在期待我们的死亡,期待手起刀落头身分离的罪恶沉定。
“为民除害!为民除害!”
不知是谁起头,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待会跟我走。”
嗯!?我睁开眼睛分辨声音的来向,意识清晰异常,像是割破的手腕伤口重新愈合。
“你人头落地,众人散场,便有人来收尸,运尸车行至第二路口便停下,之后,跑。”
谁?!是你吗刽子手大哥?可我没见你嘴动啊,这也太离奇了吧!我头落地了还怎么跑啊!世界奇奇怪怪,而我得尾随其后。
“是我,施旗人。”
施旗人?!在哪?!
午时已到——
我见刽子手大哥在刀上喷完酒,刀光晃得我眼疼,新世界的最后一眼是看不上了。
施旗人,若真的是你,救救我吧。
刀起。
过往未有尽力的活,此时又犯贱的想挣扎一下。
刀近。
是人是鬼只求万物有一显灵。
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