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爱所温暖,昭阳久久的睡不着,索性便便朝着窗外喊了一声秦沐,秦沐飞身至窗外,在黑夜中的身影略显孤寂。
“小姐,属下在。”
“你进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这是小姐的闺房,属下在外面就好,他很明显的听到了屋中有叹息的声音,时间仿佛静止般的安静,仿佛都能听到树枝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后,昭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既然不愿见来见我,那我便出来见你。”
秦沐不忍心她出来受冷风吹,最后他还是妥协道:“小姐莫要出来,属下进来便是。”他推开门进来时,昭阳穿着里衣坐在床边,他收回目光低下头。
“你过来。”昭阳嫌他离她太远。秦沐在离她有两臂远的距离停住了脚步,昭阳心里抱怨他还真是个木头,既然他不接近她,那她便走进他的身边。
“你对我这样冷漠,是不是想着有一天要离开我,永远都不想见我了。”
“属下没有。”他仍是低着头,让昭阳有些猜不透他这个人。
“那你抱抱我。”秦沐有一瞬间的愣神,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却迟迟的不去抱她。
“原来你真的是在糊弄我,我从小就生活在勾心斗角的争斗中,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你不爱我,我还是死了的好,省得碍你的眼。”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的看他的反应,她知道这个办法对付秦沐保管能成功。
果然他还是中招了,他伸手僵硬地抱着她,她则是在他的怀里偷笑着。秦沐的怀抱不是特别温暖,但却让昭阳感到了无比的安全,昭阳踮起脚尖,仰头便吻上了他,那个吻很轻很轻,却差点让秦沐的坚持都如数崩溃。
“这里我刻了印章,以后你完完全全就是我苏昭阳的人了。”刚才那个吻便是她的印章,她霸道的将他做为了自己的私有财产。秦沐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伸手给她盖好被子,“你该休息了。”昭阳面对着他侧身躺着,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手中安静的闭眼睡觉。
秦沐就坐在床边陪着她,这月明星稀间斑驳的树影婆婆莎莎,是谁的柔情,化作了这指上的绕指柔,剪不断也剪不断。
邵子成虽是一直在北境驻守,但这些年他战功卓越,此次大捷皇帝亲封他为骁骑将军,掌握整个骁骑营,奈何他却执意要回北境去,皇帝便下旨,若是他哪天不想待在北境了,骁骑营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邵子成还有一层身份,便是忠远侯府的嫡子,忠远侯宠妻灭妾,那小妾对正室指手画脚,处处和邵子成的母亲作对,忠远侯的原配夫人不堪忍受小妾的辱骂,便上吊自尽了,邵子成年纪轻轻便跟着楚晋辞上了战场,这些年他不断的立功,为的就是给亡母报仇。
在原配夫人死后不久,那小妾便登上了正室之位,忠远侯以为他这个儿子早已死在了战场上,可没想到他改名换姓领着军功活着回来了。忠远侯的夫人姓柳,此人之前是管家的女儿,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爬上了忠远侯的床,在逼死原配夫人后又成功的成了继室,连带着她生的一儿一女都成了嫡子嫡女。
邵子成本是不想再回忠远侯府的,奈何他要带母亲的牌位回北境,他也只好忍下心里的厌恶回了忠远侯府,府中的下人见他回来了,老远都在喊大少爷回来了,柳氏出门见他一身深蓝色劲装,眉宇间有戾气凝聚,她是有些嫉妒的,凭什么她生的儿子就那么上不了台面,而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就这么有出息。
“吆,我当时谁家的阿猫阿狗闯入了忠远侯府,原来是大少爷回来了。”柳氏这不作还真的会死,虽成了继室,但这满身的风尘味倒让邵子成厌恶的翻白眼,他懒得理她,便越过她直往书房走去,这个时候忠远侯一般都会在书房,柳氏见邵子成这样无视她,她上前一把拉住邵子成的衣服,轻蔑的说道:“还真是和你娘一样下贱你娘见了我都毕恭毕敬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
邵子成抬手便是一巴掌,那一巴掌,他用了十成的力气,那柳氏的嘴角都被打烂了,脸也高高地肿了起来,这些年柳氏养尊处优下来,何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当下便闹开了。
“我告诉你,从前你是怎么欺负我娘的,以后我会慢慢从你身上讨回来,要是还敢在我面前作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邵子成的话刚说完,忠远侯便闻讯赶了过来,他给了邵子成一巴掌,他活动了一下嘴角,眼里全是不屑。
“你这个逆子,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
“忠远侯莫不是忘了,我母亲早已成为了一具枯骨。”忠远侯对原配夫人有愧,但他却被柳氏拿捏得死死的,柳氏上前卧在忠远侯的怀里,泪眼婆婆地说道:“妾身只是说了大少爷几句,没想到大少爷竟然恼羞成怒,还打了妾身一巴掌,妾身可疼了。”
难怪忠远侯这柳氏吃的死死的,这娇柔的声音和这装柔弱的样子便已然勾的人心痒痒的,“你今天打了你母亲,必须给你母亲道歉,要不然本侯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也休想承袭本侯的爵位。”
有了忠远侯做靠山,柳氏便仰起头高傲的看着邵子成。
“你以为我多想做你陈淮林的儿子,你听清楚了,我姓邵,是圣上亲封的骁骑将军,侯爷的爵位本将军不稀罕。”他径直去了祠堂,忠远侯被气得半天喘不上气来。
祠堂上供奉着历代忠远侯的亡魂,他虔诚的拜了一拜,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黑布将他母亲的牌位包了起来。
“儿子这就带你走。”忠远侯怎会让他带着妻子的牌位离开,他堵住邵子成的去路,“你要带你母亲的牌位去哪?你想让你母亲死后都不得安生吗?你安的什么心。。”
“你可知在你娶了这个恶毒的女人进门后,母亲的愿望便是离开这里,你想用我母亲来保住你忠远侯府的名声,我便偏不如你所愿,你忠远侯宠妾灭妻。我偏要闹得人尽皆知。”
“你…………”忠远侯被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柳氏慌张地用手帕给他擦拭。“侯爷,你别吓妾身啊!”柳氏一边安慰忠远侯一边大喊道:“快来人,抓住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忠远侯府有兵士把守,那些兵士听到了喊声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他们手中拿着刀对着邵子成,他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他伸手以最快的速度夺过一个人手中的刀,刀柄反转打在了另一个侍卫的腹部,那侍卫倒地之时,又被他踢了一脚,结果面前的好几个人都被那倒地的侍卫给撞倒了。
“柳氏,有这闲工夫对付我,还不如赶快请个大夫瞧一瞧忠远侯,别真的一口气上不来,那你可真要守寡了。”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倒是让忠远侯气的直骂逆子。
邵子成有一位妹妹,年仅六岁,他离家前去北境之时,她还没有出生,他自是不知道,那小姑娘生得白白嫩嫩的,他们在前院水火不容,那小姑娘却要闹着去找爹爹,嬷嬷们劝不动,便领着她去了前院,她第一眼便瞧见了邵子成,她倒是不怕他,小短腿稳稳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大哥哥,你是在打架吗?”
柳氏见女儿一点都不怕邵子成,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个死丫头,还不赶快过来。”六岁的陈言不喜欢她的母亲,她觉得母亲对她不好,赵子成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里太吵了,言儿和嬷嬷回去吧!哥哥在和他们闹着玩呢?”陈言扑进他的怀里,小手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嘟着嘴,“大哥哥,言儿想跟着哥哥,言儿不想待在这里。”这小姑娘八成是在侯府受了委屈,所以才要跟他离开。
“言儿乖,哥哥是去打仗,会照顾不好你的。”
“言儿很乖的,不会给哥哥添麻烦的。”看这小女孩粉雕玉砌的,他便是抱起小女孩准备带她离开,柳氏怎会让他把自己的女儿带走,她带着哭腔哀求忠远侯,“侯爷,大少爷对妾身有意见,妾身向他认错下跪都可以,但是言儿还小,她怎能跟着大少爷去北境,大少爷还没有成婚,他如何懂得照顾小孩子。”
即使她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二少爷陈思泽的身上,但陈言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怎能不心疼。中忠远侯指着邵子成骂道:“你自己出去作死,别把你妹妹带着。”邵子成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忠远侯府的人,柳氏做派轻浮,爱耍狐媚手段,陈言要是跟着她学,保不齐又会出现第二个柳氏,好好的女孩子被她给教坏了,还是挺可惜的。
“侯爷放心就是,妹妹待在我身边要比待在侯府安全得多,别家姑娘有的,我自然不会差了言儿的。”陈言被邵子成带了出去,忠远侯就是再生气,但他了解他这个儿子,他恨的是他们逼死了他的母亲,而言儿是他的妹妹,他自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京城的古街不管何时都是这般的热闹,邵子成生得极其俊美,多年的战场厮杀,又给了他填了些许的冷冽气息,走在这人群之中倒是吸引了不少少妇少女的目光,她们的目光中有害羞,也有痴迷,还有嫉妒。
她们误认为言儿是邵子成的女儿,这样一个清风朗月的人,他的妻子会是怎样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
“言儿,你出生时大哥还在北境戍边,你从未见过大哥,你是怎样认出大哥的。”
陈言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双手还抱着邵子成的肩头,“照顾言儿的翠萍姐姐说言儿有一位大哥哥在北境戍边,她说大哥哥长得丰神俊朗,今天刚见到大哥哥,言儿觉得大哥哥长得很好看。”她说话时的声音甜甜的,就像梅子酒般甘甜。
“原来言儿是这样认出大哥的。”
“大哥哥,言儿想吃糖葫芦。”邵子成给了那小贩铜钱,陈言自己挑了一串特别红的糖葫芦,“言儿还想吃什么,大哥都给你买。”
“大哥哥,在家里时二哥哥老是凶我,娘亲和爹爹也不管我,只有大哥哥对言儿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