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鸣赶紧吩咐司机把倪明媚送走。倪明媚没有看高兴的发疯栾鸣,她紧紧看着许独,许独也看着她,朝她笑了笑。有仆人对倪明媚做了请的姿势,让倪明媚离开。
倪明媚避开栾鸣,径直走向许独,“许独,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不用硬喜欢。大不了我们公平竞争。”
“小夜提前回来了,现在就在你们家里,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的。”许独看了眼倪明媚的手腕脚腕,“叫小夜好好给你包扎一下,他有的心疼了。”
栾鸣止了癫狂,走到许独身边搂住许独,对倪明媚说,“你就别装圣母了,许独喜欢我,我又没逼他!”
许独轻笑,“明媚,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你要是想听我以后可以跟你讲,反正,在你出现的时候,这个故事就画上句号了。”许独把自己手上的戒指也给倪明媚看,“我喜欢栾鸣,你亲眼看见我买的戒指啊。”
“哇哦!没想到明媚你还是见证人啊!”栾鸣笑的像个孩子,然后当着倪明媚的面就把手摸上了许独的腰下部位。
倪明媚还愣在原地,惊讶地瞪着栾鸣。
“哈哈,看来见证人连我的床上功夫也要一并见证哦,我没意见,许独你呢?”
许独还没有答话,倪明媚已经转头十分狼狈地跑走了。
从栾鸣家出来以后,倪明媚就感觉手腕上的疼更加猛烈了。她忍着痛,栾鸣的司机把她送到向叙晚市中心的房子。倪明媚一抬头,看见楼上灯还亮着,心中忍不住的酸涩。晚上被迫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倪明媚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有限。
倪明媚踉踉跄跄跑到门口,发现自己只有手机没有钥匙,使劲的敲门。手腕上的伤口一下渗出许多血。
向叙晚又打了倪明媚的电话一次,但还是关机,正坐在床上感到奇怪,突然听见敲门声。
向叙晚打开门,还没看清人影,倪明媚就扑倒向叙晚怀里死死地抱住向叙晚,向叙晚轻轻拍着倪明媚的手臂,“明媚?”
他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就把倪明媚从他身上扒开。倪明媚手腕上的血已经落到向叙晚手上了。向叙晚感觉到倪明媚在发抖。
向叙晚赶紧把倪明媚拉进门来,倪明媚看着向叙晚,眼眶发红,心中郁结的气终于开始疏散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许独说他把你送回学校了。”向叙晚一边问,一边拉倪明媚到洗手间。倪明媚正痛着,赶紧挣扎,“不要不要,很痛。脚踝上也有。”
向叙晚低头一看,上面也是猩红一片,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但语调依旧尽量温柔“我给你用湿毛巾擦一擦,就清理一下伤口,不疼的。”他忙活起来,“乖,明媚你先坐,我给你擦,等会上药。”
倪明媚看着眼前温柔细致的向叙晚,终于松了一口气。
“是许独把你弄成这样的吗?”向叙晚头也不抬地问道。
“许独买了一对对戒。”向叙晚抬头看倪明媚,一脸疑惑,“他跟栾鸣在一起了。”
向叙晚一听到栾鸣就眼皮跳了跳,“你认识栾鸣了?你怎么知道他和栾鸣在一起?”向叙晚还有疑问,他直觉觉得今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还有很多不应该发生在倪明媚身上的事。
倪明媚不说话,只是看着手上的伤口。其实现在见到向叙晚,倪明媚突然就觉得很满足了,之前想要把栾鸣千刀万剐的心思就沉下去了。再加上,栾鸣说了是向叙晚的合作伙伴,而且看许独那样子,也知道栾鸣是跟向叙晚有很多牵扯的朋友,她要是非要去报复栾鸣,还要让向叙晚难做。
“你说就是了,发生了什么至少要告诉我吧?”向叙晚拿棉签蘸了碘伏,一边吹气一边给倪明媚手腕涂。
“也没什么,就是很想你。”倪明媚说着,很不自觉的落了一滴眼泪,倪明媚赶紧把眼泪擦掉。
“你是觉得我处理不了这件事吗?”向叙晚看倪明媚不愿意说,有些生气地问道。
“我就是自己摔的,你不在身边我连路都不会走了。”倪明媚以为向叙晚会笑一笑,但向叙晚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手腕上和脚踝上的伤口都规规整整的,谁会这样摔伤?这么拙劣的谎话也就倪明媚能说来糊弄他。他的人被伤了,但一副心有顾忌的样子不肯跟他说发生了什么,只是避开说想他尔尔,这是为什么呢?
向叙晚不再盘问,把这件事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倪明媚觉得他没用,不能帮她出头。
向叙晚在心中已经有打算了。他虽然气许独气栾鸣,但最气倪明媚。尽管这样,他还是帮倪明媚包扎好,温柔地把倪明媚哄睡了。
倪明媚看向叙晚不再问了,又是放心又是难受。放心在于不用再回避向叙晚的问题,难受也是在于向叙晚停止关心她。看着向叙晚,她觉得许独未必要这么快放弃啊,向叙晚也不是把她放在多了不起的位置,许独也不知道她曾经的作用就是逗许独玩罢了。
倪明媚带着放心和难受睡过去,但是没有看见向叙晚彻底睡不着了。
倪明媚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向叙晚在摆弄她的手腕。向叙晚拿纱布缠在她手上,但是缠的很有艺术感,就像一个腕带一样,远远看着可以忽略里面的伤口。倪明媚看着蓬起来的纱布,感觉有点像迪士尼公主的装扮。
向叙晚早上也没跟她多说话,喂她吃好早饭就送倪明媚去学校了。倪明媚下车前,对向叙晚说道,“向总,我今天已经好多了,没什么事,你也不用去找栾鸣和许独了。”向叙晚未置可否,不说话。倪明媚下了车,他就直接走了。
倪明媚不知道向叙晚为什么这样,但感觉挺累的,所以还是去上课了。
神奇的是,陈橙今天请假了。倪明媚手机电话打不通,是叶芝帮陈橙请假的。倪明媚问叶芝怎么了,叶芝只是挤眉弄眼地说陈橙有好事发生,但是陈橙让叶芝不要剧透,她要自己跟倪明媚说。
倪明媚只是勉强地笑了笑,也没有跟叶芝多说手腕上的伤。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然后向叙晚打电话给她,让她坐栾鸣派来的车到栾鸣家来吃晚饭。
倪明媚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就上了车去了。
向叙晚早上到了公司,但却不是来工作的,他动了在h市的人脉,立案查了监控,发现倪明媚被栾鸣绑架了,证据确凿。
后来只要在栾鸣家的仆人那里稍微一打听,昨天晚上的整件事的面貌和倪明媚手腕上的伤就都可以解释了。一了解好,向叙晚就有谱了。
栾鸣和许独一夜“春宵”,栾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许独起床以后去公司了,栾鸣就想着去公司找许独温存。
正是春光无限好的意气风发之时,不知道哪里跑来一个嚣张的歹徒,手里拿着棒球棒,冲着毫无防备的栾鸣背上和肚子上就是两棍。力气之大,打的栾鸣直接跪下了。歹徒押送进警察局,栾鸣直接从得意的春天掉到疼痛的冬天。
许独接了消息,先去警局了,一看那歹徒,哪里是什么不法之人,就是向叙晚的保镖而已。许独直接私了,钱也不要赔,道歉也不要,就让赶紧把“歹徒”放了。
向叙晚不报复,就不是向叙晚了。许独早料到栾鸣会挨这两棍子,但看到栾鸣的诊断报告的时候,还是觉得向叙晚真是被气疯了。
栾鸣肋骨骨折,保守治疗。怀疑可能有内脏出血,经过检查,吃点止痛药就好。栾鸣脸色苍白,被许独带回家。还没进家门,向叙晚就在门口“关心”他。
于是,栾鸣还要马上请倪明媚吃一顿道歉饭。栾鸣能得许独美人,八成都是倪明媚的功劳,向叙晚要报复他他也可以预见,只好忍痛请倪明媚吃饭,三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上等倪明媚到来。
若是以前,栾鸣肯定要跟向叙晚决斗的,但是毕竟现在已经有许独了,栾鸣心情也好,打成这样都没有生气的意思。
栾鸣对面坐了向叙晚,“没想到啊向叙晚,你这么重视倪明媚。”栾鸣身上缠着绷带,现在还痛的手在发抖,却非要跟向叙晚聊两句。
“我护短。”向叙晚淡淡答道,“同理,你也给我好好跟许独在一起,否则,就不止肋骨这么简单了。”
“那是当然,我自己的媳妇儿当然是玩命疼啊!”
许独白了栾鸣一眼。一瞄向叙晚,又跟他刚好对上眼神。许独以为自己还没有准备得那么好,好到跟向叙晚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是,真的被推到这一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那么矫情。
旁边还有栾鸣狠狠瞪着许独,只要许独眼神一变他就瞪着许独。许独自己是个烦人精,栾鸣也很是烦人。
好在倪明媚很快就来了。倪明媚小跑着来到她今天凌晨才刚刚离开的地方。时间又是那么美妙,才过了这么十几个小时,栾鸣已经乖乖坐在餐桌上等她了。
向叙晚微笑着站起来,帮倪明媚拉开椅子,倪明媚忐忑的坐下。
栾鸣示意上菜,于是一道道丰富的菜品摆上桌来,都是倪明媚爱吃的菜,应该是向叙晚安排的。诱人的菜摆上来,但没有人动筷,倪明媚疑惑地看着向叙晚。向叙晚给栾鸣一个眼神示意。
“明媚啊,我错了,我向你诚挚的道歉。我不该绑架你来的,就算要请你帮忙,也该好好地请你过来的!对不起!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栾鸣一通说,倪明媚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栾鸣现在看上去一副痛苦的样子。
倪明媚朝栾鸣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向叙晚,“你都知道了?”
向叙晚点头,“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倪明媚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觉得向叙晚应该会去查,但不觉得向叙晚会把栾鸣拉到她面前来道歉。她,这么重要吗?是她轻视自己了吗?
“额……我……”倪明媚看着栾鸣和许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昨天的心理活动。
栾鸣呼叫起来,“明媚,好人啊,你居然没跟向叙晚说我把你怎么了!我昨天还跟许独打赌你会在向叙晚怀里哭得昏天黑地说我的坏话!”栾鸣的身体僵硬地动了动。
“你怎么了?”她看栾鸣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被打了。肋骨骨折了。”许独说道。栾鸣被打成这样他也有一丝心疼,但谁让栾鸣自己作的,他也没办法。
倪明媚瞪大了眼睛,一看栾鸣,一看向叙晚,向叙晚只是温柔地笑笑。
“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倪明媚突然一转头,踉踉跄跄地跑开,有人给她指了路。“她怎么了?”许独问道。向叙晚皱了眉,“我去看看。”
倪明媚冲到卫生间里就打开水龙头把水往自己脸上呼。跟她预料地相差太多了,她其实是不敢相信的,向叙晚把栾鸣狠狠打了一顿,还让栾鸣忍着痛请她吃饭。那样的话,向叙晚就对她太好了,那她连最后一点点自己都要守不住了。
向叙晚猛地打开门进来,把水龙头一把关掉,“你怎么了?”
倪明媚一惊,“没事。”
向叙晚不满意这个答案,走近倪明媚。“栾鸣这个样子是我整的,你不用怕,我保护你是理所应当的。”向叙晚还以为倪明媚是在怀疑他的能力,解释道。
倪明媚眼眶突然红了,“我…我没想到。我被绑架的时候也想要把栾鸣打一顿,可是看到你给我擦药的时候,我就觉得没必要了,有你在就够了。况且栾鸣和你有合作,你们也应该是朋友,我想我要是非要你去报复栾鸣,你也会难做……所以我才没说的。”
向叙晚听了解释,也半响没说话。
“倪明媚,难道你手腕没有受伤吗?难道你被绑架的时候不害怕吗?栾鸣满意了,许独满意了,那你受的委屈怎么办?”向叙晚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向叙晚的质问很大声,卫生间隔音效果也一般,坐在餐桌前的栾鸣和许独俱是一震。
害怕啊,能不害怕吗?栾鸣表现的跟个变态一样。手腕受伤也很疼啊。可是她不知道向叙晚会不会心疼她,就只好忍下来。
倪明媚的泪水连珠串般落下来,她缓缓靠近,抱住向叙晚。向叙晚不可能也打倪明媚两棒子,他只是狠狠揪住倪明媚后背的衣服,“受了委屈自己忍着,不跟我说,难道我是废物吗?”
这个时候,从被绑架开始到结束都不哭不闹的倪明媚,崩溃了。
不是不愿说,而是以前说了都没有用,只有自己忍着,忍久了就习惯了,就不记得原来自己也可以不受委屈。
倪明媚一哭就决堤了,半天缓不过神来。许独过来看,向叙晚让他把饭菜都打包了放到车上去,他和倪明媚带回去吃,顺便让许独赶紧扶栾鸣去休息。
倪明媚哭的久了就越来越崩溃,到最后就想起自己高中三年被朱可儿欺负,又觉得生活反复无常,哭一会儿发一会儿呆,眼睛都肿起来了,也哭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