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辛有些疼痛的吸气声可把小太监吓了一跳,停下手中动作就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
姬辛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发火,“接着按,按照太医说得来,朕不治你的罪。”
小太监惶恐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又拿了药油化开继续帮姬辛推拿。
推拿的时间并不久,姬辛只看了今日课业,小太监便停下了手中动作。
推拿过后,双腿热乎乎的,有些胀还有些使不上劲的感觉。姬辛缓了缓,就拿着课业又坐回了桌前。
早有小太监有眼色的把墨研磨好,就等着姬辛提笔写字。
姬辛蘸了墨就写下一个字。
啧,这墨磨得没有太师好。姬辛又想起了侯嫮给他磨得墨,虽然只有那一次,可太师磨得墨确实是好。
认认真真的做完了课业,姬辛洗漱一番就上了床准备安寝。面上看着是困了,脑子里却分外清醒。
明天该如何和太师解释呢……想着想着,姬辛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日一醒来,姬辛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昨个儿什么都没想好就睡着了呢?真是的!
可惜时间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洗漱完毕吃了点东西,姬辛就坐上了帝辇往太和殿去。
虽说昨日行了针灸也做了推拿,可双腿还是有些隐隐酸痛。
照例是上了朝听了些零星的不太重要的事,而后就退朝了。
期间,姬辛一边听着大臣说话,眼睛却是从未从侯嫮身上离开。只是侯嫮一直低着头,也不与他人交谈,姬辛始终看不见侯嫮的脸色,也不知道她如今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好不容易退了朝,一国之君也不能急匆匆的下去,姬辛只得是等侯嫮来到紫宸殿后再与她说话。
可等到侯嫮真站在他面前时,姬辛却是哑口无言。
侯嫮还是捧着姬辛的课业在看,姬辛也是乖乖的批着奏折,时不时余光瞄一眼侯嫮。
一眼看去没什么异常,可就连身边伺候的宫人也觉得气氛怪异极了。
侯嫮看完了姬辛的课业,又与姬辛一同批改奏折,奏折批改完毕,侯嫮拱了拱手行了礼就想离开。
“陛下,臣告退。”
“诶,等等。”姬辛连忙出言唤住侯嫮。
侯嫮停住向外走的脚步,回身低头,“陛下还有何事?”
姬辛看着侯嫮,努了努嘴,太师,怎么不抬头看他呢……心下越发委屈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太师路上慢点。”话落,姬辛就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侯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姬辛心下更是后悔,却不敢再出言叫停侯嫮,气的就是一跺脚。
旁边的小太监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一时间,殿里只有姬辛喘着粗气的声音。
气过之后,姬辛也来了脾气,他看太师根本不心疼他嘛!不然怎么会这样!
“去箭亭!”姬辛气冲冲地说,就出了殿门往箭亭走去。
司马恪依旧是早早就在箭亭侯着,看姬辛来势汹汹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微笑着开口,“陛下,照例还是先跑上五圈。”
姬辛瞪了司马恪一眼,然后就跑了起来。
司马恪摸了摸鼻子,他是哪里惹到小皇帝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姬辛好像是要把怒火全部转化成动力,因此今日习练的格外用力,明明知道熬过一个半时辰便可结束,却偏偏自己加快了跑步的速度。
就连司马恪也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眉,这般用力,可是容易伤了筋骨的。
到最后,一个半时辰结束时,姬辛直接要瘫软在地,一边的司马恪眼疾手快扶住了姬辛。
“朕不用你扶!”说着,姬辛就伸出手想要推开司马恪,却因为双手无力,软绵绵的搭在司马恪胸前,毫无威力。
司马恪笑看着姬辛,“陛下,等宫人来了,臣自然会放开你。”
姬辛瞪着司马恪,想要自己站起来,双腿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
箭亭外的小太监们听见了动静也是连忙走了进来,看到司马恪怀中的姬辛也是一愣,继而赶忙将姬辛扶了过来。
姬辛依旧瞪着司马恪,司马恪却只是笑着,没有别的表情。
“哼。”姬辛冷哼一声,“回殿。”
有识相的宫人抬了帝辇来,姬辛坐上去后就不再看司马恪。
“恭送陛下。”司马恪拱手弯腰低头,待到帝辇离开才起身。
嘴角微微弯起,看着姬辛离开的方向,眯了眼睛。
“火气这么大,不会是和太师吵架了吧!”自言自语着,突然又是嗤笑一声,“这可不行,小皇帝现在还得倚着太师呢!”
“呵呵,我这是操得什么心……”摇头晃脑,端是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吵架了才好啊……”
司马恪一个人慢慢走出箭亭,却没看见,箭亭偏僻处,侯嫮从中走出。
她低垂着眼眸,谁也看不清其中莫名。
“司马恪……”轻轻出声,声音小的只有她一人能听清。
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有一个人,每一次见面,都让她觉得是全新的模样,是完全不同的人,明明,衣着未变,容貌未改……
侯嫮想不通,睫羽轻颤,又想起了姬辛刚刚拼命的模样。
真的是她错了?是她揠苗助长,是她自以为是,是她,一直在背后鞭策着姬辛……
可是,不应该这样做吗?姬辛是天越的君,他强大了,天越才能强盛,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边境才不至于受到外敌挑衅。
她知道姬辛很累,知道这或许不是他想要的,可是她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不逼着他,他怎么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代明君!
侯嫮眨了眨眼,掩下眼中的水光,心下苦涩。还以为,他们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朋友,更甚至是姐弟……
看来,终究还是她想太多,接下圣旨,接下这个任务,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君臣,是师生,此生,却不会再有别的牵绊了……
轻笑一声,脚下步子有些沉重,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箭亭。
只是身影裹在紫色朝服里,看着分外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