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剑奴转过身来问。
侯嫮点点头没有说话。
剑奴上前一步拉住侯嫮的手,手掌略微有些粗糙,却温温热热的,将侯嫮有些冰冷的手包住。
自心里也升起了暖意。
“回府吧。”
二人相伴着上了马车,回到候府的时候,夜色已深,剑奴看着侯嫮躺在床上入睡以后,才掩了房门回到自己的屋中。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新年的脚步一步一步迈近。
离新年还有六天的时候,侯嫮总算听到了她认为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她的小姑娘啊,那样天资聪颖的人儿,比她还要小上几个月,自己一个人呆在城东,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
治好了她手下看护着的七个病人。
消息传到朝堂上,群臣皆是眉眼弯弯,总算是有了盼头,这疫症,是可治的。
侯嫮垂眸低笑,就听见工部尚书宋悦谦说道:“说来还是多亏了太师。”
群臣看向侯嫮,侯嫮也是有些惊讶地抬头,嘴角还带着未消失的笑意。
“那医师名为佩玖,听闻是太师的妹妹?”
侯嫮点点头,“是本太师的妹妹。”看向上方的姬辛,“臣也是没有想到,佩玖医术如此高明。”
轻笑一声,“治好疫症指日可待,她可是出了不少功劳,臣这个做姐姐的,也想为她求个恩典,陛下可不能忘了有功之臣。”
姬辛点点头,“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待到疫症结束,定要好好封赏!”
群臣热热闹闹地讨论着,侯嫮也不由得会心一笑,等会儿出宫后去城东走一趟吧,她这样想着。
好不容易下了朝,又陪着姬辛将奏折批改完毕。
出了宫进了马车,侯嫮就往城东去。
左右那日穿了朝服来过城东了,侯嫮也不想着换便服,而是从马车夹层拿了布巾蒙上脸,就进去了。
许是因为治好了病人,或是因为新年将至,这里瞧着没有前些日子的颓废,倒多了几分生机。
甚至有几件屋子门口已经挂起了红灯笼。
侯嫮按着记忆往前走去,就看到了一间屋子前,站着的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的佩玖。
医道路上,达者为师,不问出身不分年龄。
侯嫮在一旁笑看着,等到佩玖身边的人渐渐散了,才走过去。
走至佩玖身侧,调皮地拍了拍她的右肩,人却往左边跳了一步。
看着佩玖往右边看去,却发现无人的茫然模样,侯嫮忍不住轻笑出声。
佩玖扭过头来才发现了蒙着布巾笑的开心的侯嫮,“姐姐!”
笑着牵住侯嫮的手,布巾外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姐姐今天怎么来了?”
侯嫮没被牵住的右手抬起摸了摸佩玖的脑袋,“听说城东出了个天才医师,治好了七个病人,我这个当朝太师,可不是得来见识见识!”
佩玖布巾下的嘴一撅,“姐姐就知道打趣我!”
侯嫮摇摇头,“我这说的可是实话。”
佩玖笑着点点头,将侯嫮拉进了她这几日住的房内。
房间很少简陋,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除此之外,连个放衣服的柜子也无,更别说什么梳妆台了。
侯嫮摘下脸上的布巾,面上略有些不满,“就住这里?”
佩玖脸上的布巾也摘了下来,笑着点点头,“姐姐别看这屋子简陋,在城东已是难得了!”
“太医署好多人可是挤着一间屋子住呢!”
侯嫮皱了皱眉,“不若以后晚上回府吧,我叫车夫来接你。”
“我的好姐姐!”佩玖拉着侯嫮的手坐到了床上,“你都不知道给人治病有多累,每日就能睡那么一会儿,要是还要浪费时间在路上,长不高怎么办?”
侯嫮闻言轻笑一声揉了揉佩玖的脑袋,“我看啊,现在就很好,不用太高!”
“姐姐是自己高了才不在乎呢!我可是还要长个子的!”
侯嫮又是宠溺笑着,“是是是,小姑娘说什么都对!”
二人正在屋内说些体己话,房门突然被扣响,侯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佩玖。
佩玖了然地说道:“可能是其余医师有事相寻吧。”
说着拿起布巾将脸蒙上,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蒙着布巾的医师,“佩玖姑娘,张大人有要事相商。”
佩玖闻言点点头,看向房内的侯嫮,“姐姐……”
那人顺着目光也看到了端坐在床上侯嫮,赶忙出声,“太师也在真是太好了,还请随下官走一趟。”
侯嫮坐在床上皱起了眉,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放在上面的布巾,干净利落的蒙上脸打了个结。
走出房门,“是出事了?”
那医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侯嫮欲言又止。
侯嫮看着医师表现,眉头更是皱紧了,“不能说?”
那医师点点头,“太师和佩玖姑娘到了就知道了。”
侯嫮闻言看了看身侧的佩玖,佩玖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出了何事。
三人在一间屋子前停下,那医师驻足于此,“太师,佩玖姑娘,还请自行进入。”
侯嫮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医师,朝服下的手握住了身侧佩玖的手,“没事的。”
佩玖点点头。
侯嫮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张乙坤正坐在桌前,另有三四个医师或站着或坐下,临近床榻的地方竖了一道屏风。屏风外侧还站了几个蒙着脸的士兵。
侯嫮眉头紧锁看着屋内本不该出现的那些个士兵,还有突兀的屏风。
张乙坤听见开门的声音就看了过来,看到佩玖时点点头,在看到侯嫮时,突然松了一口气。
侯嫮心下疑虑更重。
张乙坤看了一眼房内其余的人,那几个医师点点头,默契地退了出去。
侯嫮眼睛微眯,看着那道屏风,试图透过它看到里面的景象。
等到房内只剩下佩玖侯嫮和那几个士兵时,张乙坤才看了一眼侯嫮,想要说些什么。
侯嫮皱着眉,抬手要将布巾摘下。
“太师不可!”张乙坤连忙出声制止侯嫮。
“为何不可?”侯嫮冷着声音说道,放下欲动作的手。
张乙坤面露难色。
“屏风后面是病人?”侯嫮试探地开口。
张乙坤一愣,似是没想到侯嫮直接猜到。
“是谁?”
张乙坤看着侯嫮刚想开口,屏风后面就传来声音。
风起天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