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乙坤也是一愣,随即笑笑,“那王妃还是好福气,怀了王嗣,还有太师牵挂。”
侯嫮低下头笑笑,没有说话。
二人在路叉口分开,而后回了各自的屋子。
到底是她欠了他们二人的,能做的,就多做一些吧。
…………
侯嫮站在屋外,看见宫铭从门口走出时,感觉有些恍若隔世。
大抵是因为他在屋内待的久了,出来时也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太师这般看着本王,是傻了?”宫铭看侯嫮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开口调笑道。
“还是本王仪容不妥?”
侯嫮看着宫铭,勾了勾嘴角,“只是在想,王爷痊愈,本太师却不能送礼,好叫上京的人发现,平白多了猜测。”
“有些自责罢了。”
宫铭轻笑一声,“本王可不在乎那些俗物,这些时日以来,太师做的够多了,该是本王感谢你才对!”
“分内之事,何足道谢?”
侯嫮摇了摇头,“只是希望王爷日后多加小心,可别再着了小人的道了!”
“多谢太师提点了,本王会注意的。”宫铭拱手向侯嫮道谢。
却被侯嫮轻轻侧身躲开,“如此,就恭送王爷了。”
宫铭轻笑一声,也不在意,撩起车帘上了王府的马车。
马车离开,渐渐消失不见。
侯嫮这才移开了视线,伸出手揉了揉旁边小姑娘的头,“又治好一个,佩玖真棒!”
佩玖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布巾外的眼弯成了月牙,“姐姐也很厉害!”
“你啊你,”侯嫮放下手笑着说道:“嘴巴可是越来越甜了。”
佩玖有些羞涩地低头笑笑。
…………
转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城东病人尽数痊愈回了家,上京也早已解封。
好像冬日里苦痛的那几个月都是梦境。
侯嫮下朝后也不用再去城东,直接就回了候府。
三月暮,花落更情浓。
候府后花园的大多数花都开了,争奇斗艳的,春雨过后,竹林也冒了许多春笋。
侯嫮还惦念着之前说给佩玖的话,使唤了侍女采了笋,做了清炒和凉拌两道菜。
晚膳时,三人说说笑笑好不愉快。
疫症结束,侯嫮心里的石头也被轻轻放下,今晚,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日,侯嫮起的比往常都要早一些,却不觉得困倦。昨夜睡得好,今早也就更精神些。
随意用了早膳,坐上马车去了皇宫。
路上偶遇朝臣,互相点头行了礼,一同进了殿。
疫症结束,百姓皆喜,群臣,却要做好后续工作,论功行赏,有罪责罚,也要,调查清楚事件原委。
佩玖不愿为官,前几日侯嫮问过,问她要什么,也是摇摇头不说话。
“此次疫症,有功者,当赏!”姬辛坐在上首说道。
群臣应和,皆是同意。
兵部工部诸位一一行赏过后,姬辛才看着侯嫮开口问道:“太师想要什么?”
侯嫮嘴角轻扬,“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必赏赐。倒是臣的妹妹”
侯嫮顿了顿,抬眼看向上方的,“佩玖不愿入宫为官,臣想,为她求一个恩典,请陛下赐一枚免死金牌!”
侯嫮最开始,是想为佩玖求一个封号的,日后若是嫁了人,也多少有些帮衬,可佩玖摇摇头,说自己不想要这些虚的,侯嫮思来想去,还不如为她要上一个承诺,保证此生,性命无忧!
姬辛一愣,随即点点头,“可!”
“臣代臣妹,谢陛下隆恩。”侯嫮拱手行礼。
又讨论了些别的事情,关于疫症结束后,上京如何恢复生机,病愈的百姓做些什么活计来养活自己。
话说的差不多了,姬辛正准备宣布退朝,就看见钟仁山走出一步,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侯嫮。
“陛下,臣有事启奏。”
姬辛只觉头疼,别以为他刚刚没有看到钟仁山看侯嫮的那一眼,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讲。”不耐烦的摆摆手,钟仁山啊钟仁山,你可千万别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疫症结束,无人不喜,只是它来的蹊跷,需好好调查,而民间”钟仁山抿了抿唇,侧头看了一眼侯嫮,“有谣言,说此次疫症,乃是当朝太师自导自演。”
姬辛皱眉,重重一甩手,“一派胡言!”
“陛下,这绝非空穴来风!”
“疫症伊始,是太师带人将百姓移至城东,过程也皆由太师把控坐镇,”轻笑一声,“甚至于,这病人能被治好,也全然依靠了太师的妹妹!”
侯嫮嘴角微微向上扬着,却低着头不发一言,在外人看来,就是心虚的模样。
钟仁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疫症期间,本王也一直在城东,莫非钟尚书的意思是,本王和太师,是一丘之貉?”宫铭眉头微挑,看着钟仁山。
钟仁山倒是好不胆怯,“王爷和太师,一文一武群臣之首,若是想要联手起来做些什么事情,确实更容易!”
“好处呢?”宫铭微微昂首,斜睨着钟仁山。
“得了百姓中的好名声,得了陛下的青眼,还不算好处?”
宫铭闻言突然大笑出声,“钟尚书这话,可真是好笑极了!”
“太师身为天子之师,即是不做,也受尊敬,至于百姓……”宫铭又是轻笑几声,“看来钟尚书的消息,有些时候灵通,有些时候,却是滞后的很啊!”
钟仁山眉头皱起,有些不满。
一旁的工部尚书宋悦谦再也忍不住,随即站出一步,开口说道:“送百姓入城东之日,太师布巾蒙面大袍遮身,百姓并不知是何人!”
“封城第二日,太师回府遭受百姓辱骂,连车夫也难逃幸免!”
“在疫症最严重期间,百姓更是对太师多有怨言!”
“就是如今疫症结束,不也有妖言惑众,说这一切皆是阴谋?”
“钟尚书说太师此举可在百姓中博一个好名声,本尚书也想问问,是博了什么好名声?”
钟仁山一愣,嘴巴嗫嚅一番却没说一个字。
“钟尚书,做人,要讲良心的!”宋悦谦重重一甩袖子,十分生气地站回了自己位置上。
风起天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