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微微皱了眉,却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目光径直看向那身红衣。
廉士灵,名字不错,那第一题,也答的很是有趣。
没有人知道廉士灵此刻有多紧张,他的神女在看他!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他要不要抬头笑一下?
笑了万一神女觉得他轻浮怎么办?可是不抬头神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扭头就把他忘了怎么办?苍天啊,来个人告诉他该怎么办才能让他的神女注意到他吧!
廉士灵还在纠结,侯嫮的目光就已经移开,看向别的人。
廉士灵的内心是崩溃!让你不抬头,现在好了吧,神女看别人了!她看别人了!扭头就把你忘了!
廉士灵啊廉士灵,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心声,更甚者,他低着头,周身平静,仿佛内心崩溃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侯嫮的目光看着下方的人,突然一滞,在一个穿着黑衣粗布的人身上停住。
刚刚所有人都低着头认真作答,侯嫮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窥探他人面容,可是结束以后,多数人半低着头,侯嫮还是能看清上半部分脸的。
这个人……侯嫮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和谁像。
眼睛微眯,侯嫮又多看了几眼,确定那人不会抬头,自己也没有想起来的迹象,就转头继续看别人了。
又过了约莫有大半个时辰,卷子才尽数批改完毕。
国子监祭酒汤泽湘从中挑出十份卷子,走到姬辛面前拱手奉上。
姬辛接过,就看了起来,一张一张扫过,有的停留的时间短,有的停留的时间长,尽数看完之后,扭头看向了旁边的侯嫮,“太师也来看看吧。”
侯嫮微怔,随即点点头,起身走到姬辛身侧,接过那些答卷就开始观看。
下方的贡士们皆是连呼吸声都放轻了,整个保和殿安安静静的,针落可闻。
侯嫮一张一张看过去,唇边笑意始终未散,最后捡出了其中三张递给姬辛。
姬辛接过,看了一眼上方的名字,“太师倒是和朕想到一块去了。”
“张季谦,廉士灵,还有……”姬辛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下方的贡生们连呼吸也屏住的紧张模样,顽劣地笑了笑,“萧承文。”
下方走出三人,一蓝一红一黑,倒是好分辨。
侯嫮挑了挑眉头看向下方的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你们三人,第一道题,倒是答的相差无几。”姬辛仰起头,嘴角勾了勾,“朕确实在题目里下了埋伏,论派遣将军,却并未说只一人可,钻空子的本事,你们三人都不小!”
侯嫮一听,有些哑然失笑,明明是他自己得了心思想要耍弄一番,到头来却说别人钻空子?
“第二题……”姬辛拿起一份卷子,“朕想请你们说一说,为何这般作答!”
“何人先来?”姬辛说完就懒洋洋地坐在龙椅上,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草民廉士灵自荐。”廉士灵跨出一步,抬头笑了笑,霎那间,只觉百花盛开不及其颜色半分,万物生辉皆因其姝色之容。
姬辛早已知晓他的模样,心里做了准备,即便被惊艳到了,也还是可以很快回神,“说。”
侯嫮却是一愣,眨了眨眼,轻轻低下头才得以掩下脸上红晕,这人,实在长的太好看了些,倒不是害羞,而是……羞愧。
想她虽为女子,却自认容貌为身外之物与钱权无几,平日并不在意,可如今看了这人。
侯嫮摇头轻笑,倒是多了几分羞愧,想来闭月羞花不过如此。
廉士灵余光注视着侯嫮,见她脸上隐隐透出几缕粉来,又轻轻低头,一瞬间心像是被泡在蜜水里,甜滋滋的。
他的神女看起来很是喜欢他的容貌,这不,他一笑,她都害羞了呢!
只是他可没忘记他现在在殿试,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陛下,草民这第二题,乃是从疫症期间,粮价上涨说起。”
“疫症期间,上京封城,粮价上涨实属正常,只是涨的,未免巧妙了些,恰恰好在百姓最慌乱的时候,且涨幅不大却持久,并不像是因为百姓抢购而引起的突然上涨。因此,可判定是京中粮商屯粮抬价,只是……”廉士灵含笑说道:“也不知是哪位能人志士及时发现,将粮价压了下去,才不至于让上京出现百姓暴乱。”
廉士灵抬头看着姬辛,面上镇定,余光却尽数在侯嫮身上,神女,看我!我棒不棒!
侯嫮点点头,倒是说的不错。
见此,廉士灵脸上笑意更重,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带出几分风流,钩的人心里痒痒。
姬辛看着廉士灵不禁皱起了眉,这人好看确实是好看,只是他怎么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呢?
“这位能人志士,自然是要招拢为官的,只是草民斗胆推测一句,”廉士灵脸上笑意消失,“粮价上涨若只是因为富商爱财倒也罢了,若是背后有人示意,其心可诛!”
姬辛闻言一愣看向下首的侯嫮,侯嫮仰首看着姬辛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回头看着廉士灵,侯嫮淡淡一笑,“既有推测,若为真,你觉得是何人的可能性更大?”
廉士灵面色不变,“草民以为,当是前赵王余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神女对他笑了,天呐天呐,神女是不是也喜欢他?啊,老夫的少女心啊!
廉士灵简直要激动疯了,只是脸上反而笑意消失,侯嫮见廉士灵对着她回话时神色严峻,以为是话语太过严肃让他有些紧张了。
廉士灵若是知道侯嫮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大声喊冤,不是他不想笑,而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啊!万一笑的太过张扬,把他的神女吓到可如何是好。
侯嫮闻言点点头,看着上方的姬辛,“陛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姬辛摇摇头,并无,看了一眼下方的另外两个人,伸出手指指向了蓝衣张季谦,“张季谦,朕要听听,你是何想法!”
张季谦点点头,这才跨出一步缓缓抬头。
风起天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