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斯睁开眼睛的时候，右手攥得很紧。

待到意识清醒，才发现手上根本没有东西。

“这是回到现实了……”

陈柏斯打开了主宰的页面，眼前浮现出了几行字：“当前任务：为产妇接生1次，完成进度：0”

也就是说，刚才在“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迷雾、卡莲、任务都是真的。

陈柏斯起身，在旁边的桌子上找到了宿舍的标配，“砖头电视”，打开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在凌晨5：00。

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整齐地叠好被子，随后，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大衣披在身上。

虽说山体内的温度会比外界高些，可在凌晨依旧是刺骨的冰凉。

他从桌子底下摸索出一个铁盆和铁制的水杯，水杯上还印着一个高举着手的人和几个红色的字，似乎是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是他花了50积分从二手市场淘来的。

洗漱需要到每层唯一的一个大澡堂处，并且要支付1积分。

作为医生，需要保持身体的洁净程度，才不会成为病菌的携带者与传播者。

陈柏斯想了想，从景语给自己擦身子到现在刚好一天，是该洗个澡了。

只不过，澡堂不供应热水，想想就让人直哆嗦。

……

早上7：30。

妇产科的办公室内，正在进行早交班。

虽说基地常年昏天暗地，见不到阳光，可是人们的作息仍然遵循外界的规律。

陈柏斯早早就到了科室，他穿着淡粉色的制服，脸上不太高兴的样子。

昨晚的值班医生是严娟，此时正在陈述着值班期间所记录的情况，陈柏斯和鄢棋则站在后方安静地听着。

交班结束后，主任方婉茹说道：“柏斯医生、鄢棋医生，今天上午，你们两个跟陈医生去妇科门诊学习。”

“那个……我能去产科么？我想学接生。”陈柏斯对那个任务念念不忘。

方婉茹看了他一眼，说：“放心吧，下午你们俩就能去了。”

随后，陈淑华站起身来，点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门诊吧。”

陈柏斯昨天看到陈淑华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脾气很差的中年妇女，可现在感觉她还是挺和善的。

三个人相继走进不远处的门诊室，外面已经排了两三个病人。

诊室空间不算很大，但是配备齐全，旁边还有一个拉着帘子的诊察室，里面摆着一张床，和一个立式照灯。

陈柏斯和鄢棋在后面站着，手上各拿着一个本子，准备在陈淑华看病的时候把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

从办公室到这里，两人愣是没讲半句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诊室里走进一个妇女，看到后方站着的陈柏斯，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

陈淑华领会了她的意思，说道：“你请坐吧，医生是不分性别的。”

妇女尴尬一笑，将目光停留到陈淑华的脸上，心情像是好了些。

“唉，原来男娃娃也能干妇科啊？”

陈柏斯哭笑不得，在答应王守全来妇产科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免不了这样的场景了。

“医生的任务是治病，管他是男是女哩。”陈淑华笑道。

看到妇女似乎放松了不少，她继续说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呢？”

“唉，我这，怎么说呢……唉。”

“你只管把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说出来就行，比如，你今天为什么会过来看病？”

“唉，我胸口疼。”

陈淑华略微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如果是心脏疼，我建议你去心血管内科看一下比较好。”

“不是，医生，我不是心脏疼。”妇女吱吱呜呜地说，“就是胸前……疼，每次来例假的时候，胸前就疼得厉害，唉，胀痛胀痛的。”

后方的陈柏斯瞬间明白了，这是一部分女性在经期会出现的情况，一般是因为乳腺增生，是一种内分泌障碍方面的疾病。

乳腺增生是一种良性增生，神奇的是，它与女性的心情有关，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生气焦虑会加重症状。

陈淑华略微思索，便开了张单子，说道：“你可能是有乳腺增生，拿着单子去做一下彩超，然后再回来我这里。”

妇女点点头，接过单子离开了。

陈淑华回头看了眼鄢棋，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陈柏斯感受到了她们两个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默契。

终于，陈淑华开口了，“小棋，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鄢棋点头一笑，一旁的陈柏斯看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这个病除了按摩疗法和日常护理外，还有什么办法么？”

“这你就不懂了，”陈淑华笑道，“鄢棋可不是普通的实习生。”

陈柏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隐约觉得，这个人不一般。

陈淑华的话，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只不过，主宰的数据分析能力确实有限，除了一些身高性别三围等数据外，着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忽然，主宰界面自顾自跳了出来，出现一行字：“发布任务：B级任务（次要）：让鄢棋感谢你。完美达成奖励：增加20点经验值（随即分配）。”

陈柏斯已经从卡莲处了解到，次要任务，即是随机出现，可以选择放弃而不会有任何影响，主要任务则必须完成，否则无法开启下一个任务。

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确定，毕竟这个任务没有时间限制。

“接受。”界面闪烁了一下，缓缓退出了他的视野。

看到一脸迷茫，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心的陈柏斯，鄢棋心中忽然有些不爽。

忽然，陈柏斯转头对鄢棋说道：“鄢棋医生，你能对我说句谢谢么？”

诊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鄢棋才淡淡地回复道：“柏斯医生，你能用你的下巴触碰到肘关节么？”

陈柏斯伸出手费劲地往下巴凑，却发现最多只能触碰到肘横纹上方，他放下手，说道：“这怎么可能？你能做到？”

“我做不到。”

陈柏斯轻咳了一声，“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不好笑。”

“62年11月12日，星期二，天气未知

早上8：32，在妇科门诊，鄢棋一点都不可爱。”

陈柏斯默默地记上一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