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志长城的大叫陆惟言,年近六十,但看起来还不到五十的样子。
从他深邃的脸部轮廓来看,他年轻时肯定是位风流倜傥的帅哥,非常招女孩喜欢的那种。
平时随性和气,时常跟童林他们开玩笑,也经常带他们出海钓鱼。但工作时比较严厉,可能上一秒还在跟客户谈笑风声,下一秒就能把人骂哭。
李星河刚跟着童林时,有幸领教过,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进去的时候,办公室只有付雨和陈民安,以及他的秘书时思宇。
时思宇在泡茶,看到进来的李星河,多拿了个杯子。
陈民安笑眯眯的,瞅着年青活力的女孩,视线在她穿着短裤的白花花大腿上来回瞄。
付雨则笑蔫如花,品着茶,对陆惟言讲:“陆董,这是什么茶?回甘挺清甜的。”
陆惟言高兴的笑了声。“厦门特有的白茶。你要喜欢就拿点回去。”
“那我可不客气了。”
陈民安揶揄。“付总,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设计部是公司的重要部门,陈民安又比付雨大一些,大概是都非常熟了,没把她当什么合伙人。
付雨瞧了眼陈民安,笑了笑,没接话。她看向门边的女孩,伸手把她招过来。“李总,快来坐。”
李星河硬着头皮进去,谨慎的看陆惟言,跟他和陈民安等人打招呼。
时思宇用开水烫过杯子,给她倒了杯茶。
茶颜色偏绿,淡黄,被瓷白如玉的小杯子装着,看着非常漂亮。
李星河说是刚睡醒,但从头到尾都在做梦,她怕中途打哈欠,端起杯子一口把茶喝了。
她对咖啡因和茶多酚过敏,喝了晚上会睡不着。
但现在比起晚上睡觉,她还是先想想怎么撑过眼下这关。
付雨刚夸了这茶好喝,现见她一口把茶干掉,诧异看她。
陈民安笑呵呵的问:“李总,味道怎么样?”
李星河端着冷静大气,看上边等着自己回答的陆惟言,色眯眯的陈民安,沉思的想了下,就歉意的讲:“陈副总,我昨晚通宵做柏雅的项目,现味觉不是那么灵敏,没尝出来。”
陈民安原订是明天回来上班,现他应该是家都没回,直接来的公司。
那她就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比起你坐绿皮火车,老娘我熬了个通宵。
只要干过广告的人都知道,熬夜做项目,不仅是体力活,还是让人秃头的脑力活。
付雨见她一上来就诉苦,不仅巧妙的化解喝茶的尴尬,还先把竞标失败的事说出来,忍不住唇角上杨。
她看了眼陈民安,趁低头喝茶的时候掩下笑意。
陈民安感叹:“这么辛苦啊。李总,现竞标结束了吧?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呢?”说着婉惜心疼的讲:“熬夜不好,不要以为自己还年轻,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操你大爷的,我就是年轻,就是能比你熬,关你屁事!
李星河暗里攥紧拳,面上笑。“为了工作,一天两天的,没关系。”
听到她这话,陆惟言认同的讲:“年青人就是要有这股冲劲。”
陈民安恭维讲:“陆董你说的是。”
陆惟言坐起身,看亮堂堂的女孩。“柏雅这次的项目,怎么回事?”
问的这么直接,那大概是他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了,并且出去打鱼的老板,知道了全部的情况。
李星河如实讲:“陆董,这次是我的问题,没有弄清楚客户想要的是什么,导致做出的方案不符合客户需求。”
“你做之前,为什么不问问付总?”
付雨是客户管理部的总监,她人脉广,就算柏雅是新客户,她大概也有办法打听到一些事情。
如果李星河真要问了她,可能就会知道那甲方喜欢高大上,并且有金主不缺钱的,然后给她做套皇帝的新衣。
这确实是她之前考虑不周的地方。
李星河看了下平静喝茶的付雨,低头。“陆董,这是我的疏忽,以后不会再犯了。”
认错态度不错,低眉顺目的,挺讨人喜欢。
“知道错在哪就好。”陆惟言看旁边的陈民安,提点的讲:“星河,你还小,要多虚心跟陈副总学习学习。”
他叫的是名字,不是李助或是李总。
只是个简单的称呼,却挺微妙的。
叫星河,是高于李助之上,又次于李总之下的。他这是告诉陈民安,她只是代理首席。但也告诉李星河,你不再是个助理。
这是老端水大师了。
李星河点头。“好的陆董。”
陆惟言得到她的话,但对陈民安语重心长讲:“民安,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星河是个聪明又上进的孩子,现童林不在,你要多带带。”
陈民安点头。“是的是的,陆董你说的是。我这是刚做完村镇的项目,今天才回来。以后我一定好好的教导她,让她少走弯路。”
“这才对嘛。”他说完关心讲:“你看你风尘仆仆的,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又不是她们这些小年轻,别逞能。”
这虽是玩笑话,却让陈民安和付雨两人心头一凉。
陈民安尴尬的笑着讲:“那陆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付雨看了下惴惴不安的李星河,也讲:“陆董,我还有客户,也先走了。”
陆惟言挥手。“走吧走吧。”
李星河放下早空掉的茶杯,也准备走。
“你等等。”
听到这话,李星河唰的崩紧皮,僵住动作。
时思宇看像被人拎住脖子的李星河,继续给他们添茶。
陆惟言靠沙发里,重新打量她。
李星河挺直腰杆,昂首挺胸的对视着他,不敢半分松懈。“陆董,您还有什么事吗?”
坐在黑皮沙发的女孩,嗓音清冷,像潺潺的水,冷静克制。
她目光执定清澄,皮肤莹白如玉,绯唇微抿。看似波澜不惊,实际语气和神色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防御。
是个能够在高压下也仍然保持清醒的女孩。
陆惟言望着她半响,稍显满意的笑了。“这几个月,感觉怎么样?”
李星河对他这和蔼可亲的态度,没有半分怠慢。她斟酌的如实讲:“陆董,我做的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