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儿的失踪,尹华并不是不担心。她走进屋内,先是将其收拾一番,然后走进厨房,简单的做了一点饭菜。三人坐在桌前吃饭时,她看着吴斌:“你是不是知道小茹在哪里?”
吴斌眼神闪躲:“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如果小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拼命。”
吴斌用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我都说我不知道。”
尹华没了吃饭的心思,拿起桌上的电话,便准备离开家,身后传来吴成宇的声音:“妈,你给我点钱。我待会要出去买彩票。”
尹华道了一句没有便关门离去了。对女儿的担心,让她没有过多的力量去思索其他。出了小区门口,直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对着司机说出一品澜庭四个字。只是,当她下车支付车费时,还是不免心疼了一把。
自楚辞搬到这里之后,尹华还未曾来过。介于以往的教训,她也未曾再将楚辞的住址告知吴斌与吴成宇,总算是让楚辞的生活安静了下来。
一品澜庭很大,尹华在门卫处登记了信息,又询问了楚辞所住的楼栋数如何去,可她还是迷路了。不得已,拨通了楚辞的电话。
因为找寻吴倩茹,施诗此时还未到家。楚辞坐在家中,手里的酒还未打开,便听见了电话声响。他看着屏幕界面,犹疑了许久,当第三遍响起的时候,他才拿起来接通:“小姨。”
尹华声音着急:“小茹不见了。”
“怎么回事?”楚辞从位置上起来。
“今天傍晚的时候,小茹的老师到家说,她已经三天没有去学校上课了。”
“你现在在哪里?”
尹华将自己的方位告知,十多分钟后楚辞从楼上下来,在小区里面找到了尹华。他扶着尹华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可尹华对于吴倩茹消失的事情了解也不多。
只是说道,几月前,吴斌因为赌钱输了借了十万的高利贷。谁知,利滚利,几月下来已经是高达上百万的钱款。放高利贷的人几次上门催债,可家徒四壁,哪有偿还百万债务的能力?他们还将吴斌抓去关了许久,前不久才放回来。
现在吴家隔上一两天便有催债的人上门,而每次来,债务便又会往上加重一截。可最近几日却没人在上门催债。尹华问过吴斌,他回答遮掩,随后便愤怒的摔门而去。
“这跟吴倩茹失踪有关系?”
“我在怀疑,小茹是不是被高利贷公司的人抓去?”
楚辞对于亲人的感情算不上浓烈,对于尹华的所有感情均来自于她当年对于自己的照顾。可这份感情也在她狠心将自己送回楚耀身边,以及前几年吴家麻烦不断的折磨纠缠之下淡而化之了。而对于自己的这位表妹,楚辞更谈不上任何的情感赠与。只是,这样的一层亲缘关系,加上尹华的无助,让他还是无法对于这件事视而不见。
他带着尹华回到自己的家中,给她倒了一杯水,随后问道:“吴倩茹在失踪之后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尹华回想着周末吴倩茹回家时的情景:“没有。她只是问了我一句,外面哪都是些什么人?”
“她不知道吴斌在外面欠钱一事吗?”自吴斌当年将他遗弃在丛林之后,楚辞便再未唤过他一声小姨夫。
“我怕打扰她读书,就没有告诉她。”
楚辞凭着自己职业的敏锐分析道:“这么说,高利贷公司的人是见过吴倩茹了?”
尹华喝着水,点了点头。
高利贷,放在社会上这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词汇。人人想到或者听到的第一反应,便是它那利滚利的复利计算方式,能让你在债务累累的情况之下,还要担忧自己的性命以及家庭。
随着这些年来,网络贷款业务的兴盛,越来越多的贷款公司应运而生。他们利用从各方凑集来的钱财,套住了消费无节制、急需资金周转等人群。
然而,这类网络贷款公司还是无法与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高利贷公司相提并论。两者相撞,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而吴斌好赌,借的高利贷正是来自于这类公司。
时代的发展,总是有两道光在同时行径。他们就似两列行驶在铁轨上的列车。而代表光明的那辆在众人的努力与社会的发展之下,渐渐变成了让人舒适的高铁列车。
而代表黑暗的那辆,他拒绝迎接曙光,仍旧以他缓慢的速度行驶在轨道上,他票价便宜,为的是将你诱惑上车,再以他假面的微笑,带着你步步深入,当你深陷其中,才反应过来,你所花费的钱财换来的只是旅途中最劣质的那份服务,还要提心吊胆的承担着列车随时脱离轨道致使车毁人亡的恐慌。
楚辞家中进来添置了许多东西,以厨房最为显著。以往总是冷清的厨房,如今摆上了各色调料,而冰箱里面也时常备着各类食材、水果。他每次看着,就仿若自己身置在施诗家中。
楚辞见尹华的样子,应该是未吃晚餐,本想着煮上一碗面条。可在询问过尹华没有食欲之后,也未在劝说。
他看着尹华对于吴倩茹的那份担心,说道:“我陪你去警局报警吧。”
或许因为楚辞是律师的缘故,又或许楚辞是家中最功成名就的那位。故而,他的话在尹华的心中有着不可估量的信服力。尹华起身跟在楚辞的身后,两人刚刚走出家门,便看见了才归来的施诗。
施诗转身,目光越过楚辞落在他身后的尹华身上,抬脚走到楚辞跟前:“倩茹妈妈,你怎么在这儿?”
尹华抬头看着施诗:“我来找小辞。”
施诗的目光在楚辞与尹华身来来回扫过:“你们认识?”
楚辞应声:“她是我小姨。”
“那你们这是?”
“吴倩茹失踪了,我们正打算去警局。”
“我刚从警局回来。”其实,施诗只是将辅导员送到了警局门口。她一直在外面等着,警局那光辉的一道蓝,是她心底无法愈合的伤。
随后施诗将辅导员转述的民警的话语告知了两人,他们了解情况不多,只能做失踪人口报案。而吴倩茹失踪前后的信息匮乏,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楚辞听完,看着尹华:“小姨,我觉得你应该去趟警局。将情况说明,这样更有利于警方的寻找。”
“嗯。”
施诗没有跟着去,楚辞陪着尹华走进警局,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周的警官,尹华将家中的情况说明,楚辞将自己的怀疑道出。凭着办案多年的经验,警察心底的猜测与楚辞不谋而合。
两人交换过意见之后,警察安慰尹华,让她先回家,这件事情他们会跟进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她。而就在第二日,周警官便带着人登门拜访了,尹华恰好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