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与施诗有朋友之间的情谊存在,可这份情谊少了她与徐瑜兮之间的那份纯粹,参进了一些商人的利益论。
当时施诗与出版社签订合约时,对于版权的收入有着明确的规定。自然,施诗每本作品版权的售出,出版社都有获利的权益。
这点施诗自是没忘,因此在她回校的途中,便按照合同上面的分成约定,将版权费如数的转到了出版社的账号之中。财务收到款项之后前来询问,得到了也只是阿莱沉默的回应。
阿莱在脑中思虑着施诗的行为,将它解读成了叛经离道。她不懂的是,既然要卖版权,为何不卖给影视公司?或许就这这本书的人气,还能与他们谈一谈影视化之后的收入分成问题。这样一笔可观的账目,她觉得施诗不可能没有想到。
阿莱抓起桌上的手机,联系了徐瑜兮,在她的认知里面,要论对施诗的了解,无人可与徐瑜兮匹敌。电话接通,直接道明心中的不解。
徐瑜兮一语解了她的困惑:“阿莱,爱情里面的占有与疯狂是任何东西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楚辞知道了?”
“知道。”
阿莱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她羡慕施诗的情愫在这刻被彻底浓郁。想着想着,便释放出了苍白的笑容。以至于到最后有没有生出嫉妒?她自己都被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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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导是电视圈中出了名的精益求精。这些年来,观众随他作品的评价是:钱导出品,必是精品。
可这些精致都是需要钱财来堆积。自那日从徐氏出来之后,他又找郑萍谈了谈。显然,结果很不理想。郑萍不愿再追加投资,面对自己要将林俏塞入剧组的回应是:“她只值我投这么多钱。”
“郑总这么说,那如果有人出比郑总更多的投资。我是不是可以将林俏的女主角换掉?”
“我本就没有让她当女主角的想法。”看来,这是钱导自己自作多情了。得到郑萍如此回应,他便又一次找上了徐瑜兮,这次是带着筹码谈判的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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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被徐瑜兮从余总等人手上救下得安怡,并没有对她生出多大的感恩之心。因为找寻陆怀瑾被拒,那是她好不容易经过百般挣扎才踏出的一步。却不想,就这么被徐瑜兮所谓的好心之举给毁了。
她的堕落之路,刚刚开启,就被堵截。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感谢一下徐瑜兮的仗义搭救?
她也知道,这么想,是自己的不识好歹。可是,她没有背景,只是一名从小城市走出来的穷学生。她本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因自己的无知而放弃。她辗转国外,期望能换来想要的那份公平竞争,得到的也不过是冷眼相待。
再回国内,那是较为之前更艰难的处境。她想要重拾陆怀瑾对于自己的感情,哪怕是背上破坏他人情感的骂名也在所不惜。只要陆怀瑾成功的回应了她,他人的言语只不过是落在她世界之外的枪林弹雨。因为,她坚信陆怀瑾会用自己的情来为她筑起一份厚实能抵御一切伤害的高墙。
可惜,她低估了陆怀瑾的薄情。以往给她造成的错觉,让她认为不管自己走了多远,给予了他怎样的伤害,他都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待她的回首。
然而,几次找寻的结果,就如当头棒喝,唤醒了她的天真,也让她更深刻清晰的认识到这段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得那般牢不可破。
她多想给陆怀瑾打上薄情寡义的标签,却发现最先薄情的是自己。
她仍旧住在盛世旗下的酒店,仍旧是往日的待遇。有晚,她晚归无意之间撞见了刚刚结束完应酬的陆怀瑾。她带着最后的希望走上前去,伸手扶住他,试图偷袭他的醉意,趁此对他又一场的伪装。
陆怀瑾看着她,眼底不是她所熟悉的温软。那是如烈酒一次次灌过神经的麻木。他看了她几分钟,认真的辨认。当他确认来者不是徐瑜兮时,没有任何迟疑的推开了她:“你不是徐兮。”
安怡上前,想要再试一次。可这次却被他推的更远,未曾看她:“安怡,别做让我觉得当初喜欢你是件很恶心的事情。”
恶心这词,伤了安怡回忆过往的那份暖。
她首次因陆怀瑾而落泪:“我不信你这么快就爱上了徐瑜兮。”
陆怀瑾转过身来,吐露出刺骨的冷:“安怡,你是否高估了自己的价值?毕竟,爱上徐瑜兮的优秀,比当初爱上你的美貌更人倾心与迅猛。”
“我认识的陆怀瑾不是薄情之人。”
“这要感谢安小姐教会了我生存的法则。你不傻,我也不笨。你为了前程弃我而去,又凭什么认为如今的我会因为你的回头,而放弃了不管在哪方面都优秀于你的徐瑜兮?”
“如果我当时知道你。”
陆怀瑾打断她的话:“知道我什么?知道我会成为盛世总裁,知道我如今有能力满足你的野心,会大发慈悲的留下,用你那浅显的情意来绑住我?”
安怡失了辩解的话语。
“安怡,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避而不见吗?因为我需要对我未来的妻子负责。而你安怡,对于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故人。”
“如果徐瑜兮不是徐氏总裁,如果她没有帮你坐上盛世总裁之位,你还会如此惧怕感恩她吗?”
“惧怕?感恩?”陆怀瑾笑容苍凉:“原来,我当真是错付了时光。”
“什么意思?”
他看着远处,那是恍如隔世的追忆:“我体验过生活里面的乐,更懂生活里面的那份苦。”
此刻,她知道,那位深爱安怡的陆怀瑾永远的远去了,回不来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张然将他扶上车,目送他的远去,就如同半年前陆怀瑾在机场悄悄目光她的远去那般。可她没有陆怀瑾的悲戚,只是一份一时无法消化的不甘。
如果说,在这之前陆怀瑾的心底对安怡保留下了一份关于过往的念想。那么在这晚,它们被安怡亲手砸碎了。
黑暗将安怡彻底的隐匿出了他的世界之外。没有他想象之中的痛苦,更似一味修复创伤的良药。
没有惊叹自己的移情时速,因为他无比的确定徐瑜兮有这般魅力所在。甚至,他觉得如果两人能早一点熟悉,或许安怡根本不会走进自己的人生。
爱情是很奇妙的东西存在。它可以为了某人而无尽的坚守;也可能被某人的闯入,将前尘往事洗劫一空,变成专属于他的画面片段。
我们无法不承认前者的深情,也无法不承认闯入者的优势所在。世间所有等待的背后,都有着他人不为所知的难以撼动,就如同世间所有的相守,是需要两个人的情感来进行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