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符箓搂着穆若菲的纤细的腰肢,陶醉地在她身上嗅了嗅,紫红的长舌在嘴唇上快速游走一圈,趴在穆若菲的脖颈间,阴测测地,“纯阴女的鲜血可是我复活的良药啊!”
他抬头望了望,方才还星云密布的夜空此时被大团大团的乌云所笼罩,月亮不知何时成了血红色,在乌云的笼罩下仅剩一弯月牙。
张大宝抬头望了眼,暗叫一声不好,加快速度向前赶去。
冥府鬼哭狼嚎不绝于耳,地狱的恶鬼躁动不安。
盘踞在地心的赤龙缓缓睁开了眼睛!
孟少秋只下令让所有鬼差严守岗位,听候差遣,便躲进室内打坐去了。
冥府上下,鬼心惶惶!
英姑忧心忡忡地望着鬼门关外老半,抬头对站在鬼门关的鬼,“儿啊,累了吧,下来歇歇。”
鬼弯腰捶了捶站得有些发酸的双腿,“不行,娘,我得站好岗!”
“那坏蛋要是真来了,咱也挡不住啊,”英姑一声叹息,“我咱这冥王也真是,被一个人间的姑娘伤了情,就躲在房里不吃不喝,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也不管管。”
“娘,”鬼谨慎地瞥了眼四周,跳下鬼门关,趴在英姑耳旁悄声:“我告诉你呀,冥王正在找那个妖怪呢。”
“咋找呀?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找了?”英姑大嗓门嚷嚷起来。
“哎呀,娘,你点声,冥王,自有他的法子。”
“啥法子?”
“用灵识,”鬼神神秘秘地。
“啥是灵识?”
“灵识就是……算了,给你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别再瞎嚷嚷了,”鬼又站回了鬼门关。
当乌云把红月完全遮盖住,地堕入无边黑暗,大地剧烈震颤起来,湖水翻涌,湖里的锦鲤受惊四处游蹿,不一会湖水分开,一个深不见底,直径达百米的坑出现了。
四根成年人手腕粗的玄铁链条系着一个白玉外椁悬在坑内,椁内是一口由上等的血石打造的棺材。棺材内却躺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符箓。
源源不断的鲜血透过四条玄铁铁链输送到外椁,棺材壁上被凿出密密麻麻的孔,鲜血再通过这些孔流入棺材,以达到供养尸身的目的。
而干宝,此刻就在坑边上,面对着棺材,但她却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何等的恐怖,更不知道她的眼前有两个符箓,一个挟持着穆若菲,另一个则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突然陷入黑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而扑面而来的腥臭,更是让她平生第一次觉得,呼吸都是一种煎熬。
符箓近乎疯狂地仰长啸,“子时要到了,我的复活大计即将实现!哈哈哈哈……”
四周都是符箓刺耳的怪叫,震得干宝头晕胸闷,不得不捂上耳朵。
符箓不知做了什么,黑暗中突然传来穆若菲一声惨叫,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太黑了,干宝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凭着穆若菲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她的大概位置,“若菲?”
可是穆若菲却没有回应她。
“若菲,你回答我呀,若菲你怎么了?”干宝跌倒在地,喊得声嘶力竭。
“干……宝……,”黑暗中,传来若菲虚弱的声音。
“我在,我在这,若菲,”干宝辩准了方向,想向穆若菲爬去。
“不要过来,”穆若菲突然抬高声音,“不要动,前面是万丈深秋……往后退,快跑……跑……”干宝下意识地往后退,但她却没逃跑,因为她听到了穆若菲压抑的呻吟声。
“你个恶魔,杀了我吧,杀了我,”穆若菲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恨意。
“若菲你什么?你怎么了?”干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穆若菲突然又惨叫一声。
“别急,美人儿,等我,把,把你的阴气,吸光了,嘿嘿,自,不会,不会留你,”符箓的话中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重重敲击在干宝心头。
“你到底对若菲做了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住手,你给我住手……”面对着无边的黑暗,干宝是从未有过的无力。
黑暗中一声阴柔的呻吟传来,干宝准确地把握住方向,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扑了过去。
“不自量力,”符箓一掌扇来,干宝飞身而起,落地时,头重重撞在一块石碑上,昏死过去。额前一个红色印记慢慢显现!
盘腿打坐的孟少秋突然睁开了双眼,万将军急忙凑了过来,“怎么样?”
“不好,干宝有危险!”孟少秋撂下这句话,人就没了踪影。
万将军一听妹子有难,想也不想地也追了上去。
“住手!”张大宝终于赶了过来,他身后是跑得气喘吁吁的苏倩怡。
来的路上,张大宝已经开了眼,在黑暗中也可以准确视物。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内心五味杂陈,悲愤不已:“大胆妖孽,不仅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害人性命,还妄图逆改命,今我就要替行道,灭了你!”
苏倩怡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却听到了张大宝愤怒的控诉,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忍不住呼喊穆若菲和干宝的名字,却没一人应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符箓一双桃花眼媚态十足地斜觑了张大宝一眼,“道士,就凭你?”
“找个地方躲好!”张大宝低声交代完身后的苏倩怡,从怀中抽出一沓事先画好的符纸,以灵气驱动,符纸瞬间四散,形成八卦阵法,在空中运行一个周,化作一把利刃向着符箓飞去。
可符纸还未接近符箓面门,便燃烧起来,不一会便尽数化为灰烬。
张大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只是一瞬,他便恢复如常。只见他咬破食指后,双手交叉抱拳紧握,双手食指伸直紧贴在一起,一点灵光迅速凝聚在指尖。张大宝便以为纸,以手为笔,在空中画起了符咒:“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语罢,一道符咒出现在空中,如一张大网,向着棺材内躺着的符箓的尸身洒去。清风吹来,把笼罩在夜空的乌云吹散了鞋,一丝月光透过云层缝隙洒向大地。
“你!”符箓大惊失色。月光下的他,身体却是透明的。
“区区傀儡术,还妄想瞒过海,”张大宝看到被鲜血供养的尸身时就猜到,眼前的符箓不过是他的意识幻化而出的傀儡罢了。
真正的符箓还未清醒,所以他把法网洒向了棺材,而不是站在他眼前的傀儡术幻化出的替代品。
等待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张大宝只觉眼前金光一闪,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在耳畔,一切便归于沉寂。
张大宝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而降,缓缓落地,玄色衣袍随风翻飞,飒飒作响,犹如神降临。
孟少秋在干宝身旁缓缓蹲下,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额头上的伤口,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逆改命,理不容,不可活害人性命,罪大恶极,必须死扰乱三界,乱了伦常,罪无可恕。
“来者何人?”棺材中传来符箓阴阳难辨的声音。
“拦你之人!”孟少秋飞身而起,手中水魄剑显现,携凌厉之势向着棺材内的符箓刺去。
就在剑尖即将插入符箓尸身之内时,棺材内的符箓突然变作了干宝。
“莫中了他的**术,”一直盯着这一切的张大宝对着孟少秋大喊,这一声呐喊让重伤在身的张大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喊完捂着胸口连连咳嗽。
但太晚了,孟少秋一晃神的功夫,符箓棺材上已经结出了一道水幕,水魄剑五行为水,水幕五行亦为水,二者相遇,胶着在一起,僵持不下。
攀附在铁链上的血液停止了流动,系着外椁的铁链震动不已,敲打在白玉外椁上,玲玲作响。
此刻正是符箓复活的关键时刻,尸身需要大量的鲜血,断了血液供应无疑是阻止符箓复活的关键。
棺材内的尸身快速消耗完外椁里的血液,却没有新鲜的血液补充进来,尸身开始呈现**之相。
而在此刻,干宝一声嘤咛,醒了过来。
意识清醒的速度却超过了眼睛张开的速度,她第一刻想到的便是穆若菲。
“若菲!”干宝喊了一声,下意识地去搜寻穆若菲的身影。
眼前的景象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映入了脑海。
先是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的张大宝其次是跪在地上,神情呆愣的苏倩怡然后是在棺材上手握水魄剑和符箓对峙的孟少秋最后,则是她心心念念的穆若菲。
“啊!”干宝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抱着头,浑身颤抖。疯狂地大喊了起来。
穆若菲,那个永远光鲜亮丽,优雅得体的妙龄少女,此刻,衣不蔽体地躺在那里,双目圆睁,形容枯槁,好似被人榨干一般。昔日光滑水嫩的肌肤此刻犹如枯树皮,布满了大大的伤口,有的是利器所伤,有的是牙齿啃咬所致。下体撕裂,胸口两排清晰的牙印无比刺目。
“啊……”这个景象一下又一下冲击着干宝的脑海,让她无法抗拒。
“干宝,干宝不怕,不怕,”看到这个样子的干宝,孟少秋再也顾不了其他,飞身来到干宝身旁,把她死死搂在怀里。
少了孟少秋的压力,血液流动起来,并迅速补充到棺椁内,符箓犹如落入水中的海绵,迅速吸收着周身的血液。不一会,便脸色红润如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