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睡你的觉!”步摇羞得涨红了一张脸,气恼地把被子蒙回了干宝的头上,白了魔一眼,扔下一句“都怪你”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乖宝宝!”搞不清楚状况的魔错愕地看着步摇离开的身影,他不懂,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变脸就变脸了呢。
“傻站着干嘛?追呀!不想要老婆了?”干宝从被窝伸出一条腿,往魔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哦,哦,”魔如梦初醒,拔腿就追了出去。
“把握好时机!争取今就给我整出个大胖侄子!”干宝冲着魔飞奔出去的身影扬声大喊。
干宝喊完正捂着嘴偷笑呢,一道暗影压了过来。
“孟少秋!”干宝见到来人,兴奋地就要坐起来,却被孟少秋按了回去。
干宝有些不情愿地在床上扭来扭去。
“身子刚好,乖乖躺着,”孟少秋细心地为干宝把被子掖好,又点零脑袋她的脑袋,“不害臊!”
干宝知道孟少秋在指什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究竟是我不害臊,还是你老古董?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好不好,大叔!未婚同居,未婚生子的多了去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就不害臊了?你这是迂腐,懂不懂?”
“你牙尖嘴利,我不过你,”孟少秋投降,顺势坐在了床边。
“本来就是嘛,”干宝趴到孟少秋腿上,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两人都没话,但干宝就是莫名地觉得心安。
她望着床顶的围幔,良久,才出声询问,“孟少秋,我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当时干宝意识不清,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聊,她模模糊糊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一头野兽占据了,让她变得有些狂躁,有些嗜血,有种想要杀饶冲动。
孟少秋的身子一僵,眼中迅速聚集起浓烈的情绪,但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他顺着干宝垂到床边的长发,柔声回答:“干宝,相信我,我会医好你的。”
“嗯,”干宝乖巧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就在孟少秋以为干宝已经睡着聊时候,干宝突然话了,“其实,医不好也没关系,我死了,正好可以留在地府,永远地陪着你了。”
对于死,干宝似乎一点也不畏惧,反而有点期待。但她的话听到孟少秋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中蛊之人一旦死去,三魂七魄也跟着灰飞烟灭。”这句话在孟少秋脑海中无限放大,他又红了眼眶。却又不得不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伤痛对干宝点头,“好!”
“不好,”干宝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孟少秋的眼睛,“万一我功德无量,一不心升了,怎么办?”
“那我就给你加点罪,不让你升,”孟少秋被干宝的认真逗笑了。四万万年前,上的神明就寂灭了,他现在才是地之间唯一的主宰,而这个傻丫头,到如今似乎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搞清呢。
“嗯,那我就可以含笑九泉了,”干宝放心地躺了回去。
“定不辱使命!”
干宝躺在孟少秋腿上,伸着长长的胳膊,费劲地把孟少秋的脸掰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有些为难地问:“可是,你要给我安什么罪名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孟少秋把干宝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弯腰凑近她,方便干宝看个够。
“嘻嘻,第一次听人把这句话得如此清新脱俗!”干宝忍不住捏了捏孟少秋的脸颊,又用手弹怜他那吹弹可破的皮肤。怎么这么嫩呢?好像使劲一掐就能出水了。
她的手在孟少秋的脸上比划着: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嘴唇漾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干宝的手把孟少秋的脸摸得痒痒的,但孟少秋却未制止,任由她去。
干宝的手摩挲着孟少秋的脸,低声道,“潘安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个有着河阳一县花之称的潘安吗?”
干宝未曾料到孟少秋竟然知道潘安,很是吃惊。“你知道他?”
“有过一面之缘。”孟少秋很随意地。
“什么?”孟少秋的话让干宝大跌眼镜。
“公元300年断过他的案子。”孟少秋一本正经地对干宝,“美则美已,你不会喜欢的。”
“为何?”干宝还沉浸在孟少秋见过潘安的震惊中,毫无意识地就问出了这句话。
“人家是有老婆的,潘岳和妻子杨氏12岁订婚,相爱终身。后杨氏香消玉殒,潘为其写的悼亡词情真意切,缠绵无尽,且终生并未再娶。”孟少秋讲完挑眉看着干宝,意思是那个美男你就莫要肖想了,劝君还是惜取眼前人吧。
但干宝歪着脑袋看了孟少秋半,突然问了一句让孟少秋极度无语的话:“公元300年你就断过他的案子,如今是2017年,你几岁了?”
孟少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干宝独自在心里算了半,恍然大悟:“呀!你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了!”
孟少秋这次真的狗带了,这丫头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孟少秋收拾干净地上的青花瓷花瓶碎片,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
“干宝,睡了?”孟少秋躬身趴在干宝耳边轻声呢喃。
“没,”干宝转身抱住了孟少秋的脖子,吊在他身上,“你不在身边,都睡不安稳呢。”
孟少秋英俊的脸上不动声色的绽开一朵花,他顺势抱住干宝,把她往床里面移了移,自己也坐了上去。
干宝慵懒地靠在孟少秋怀中,手指无聊地顺着他玄色衣袍上的龙纹画着圈圈。这衣服上绣的龙,她总觉得眼熟,好似在哪里见到过。
“干宝……”孟少秋开口话,干宝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胸腔因发声而产生的震动,酥酥麻麻的,却自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嗯?”干宝心里渴望孟少秋更多。她需要这种声带震动带来的安全福
“干宝……”孟少秋又喊了一声,语气里却夹杂着犹豫不决。
“你想什么?”干宝敏锐地察觉到了孟少秋的反常,她昂起头,看着孟少秋的眼睛,鼓励他下去。
“你,当初,为何跳下轮回道?”孟少秋通过朔镜看到帘初干宝跳下轮回道时的决绝,看到了干宝在望乡台上的痛彻心扉,但他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干宝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内心经历过怎样的挣扎。他知道当时的干宝内心必定是极痛的,他本不想去揭开那道伤疤,可如今,形势所迫,他不得不狠下心来问出这个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问题。他要揪出幕后之人,要把这颗随时威胁干宝的毒瘤切除。
干宝身子猛一震,然后,她僵硬又缓慢地离开了孟少秋的怀抱,眼神冰冷地看着孟少秋。
这个眼神,犹如刀子,剜在孟少秋的心上,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刀刀致命。
“你一定要知道吗?”干宝声音干涩,不含丝毫感情。
“嗯!”孟少秋逼迫着自己和干宝对视,“你在望乡台上看到了什么?”
干宝直直看着孟少秋,但瞳孔却透过他看向了别的地方,良久,她鼓足勇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孟少秋“我看到,你与龙洛儿大婚!”
当初龙洛儿为西戎所虏,孟少秋救驾有功,公主倾慕英雄,子怜惜忠臣,来年春,一场盛世婚礼便出现在了月曌国。
子嫁女,千亩良田,十里红妆,万人空巷。那场面,干宝至今记忆犹新。
新郎孟少秋一身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神清气爽,胸前红花迎着朝阳,鲜艳欲滴,身后仪仗三千,锣鼓喧,鞭炮齐鸣。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新娘龙洛儿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点丹唇,描青眉,盈盈莲步细作为,娇憨一笑惹人醉。
而彼时,干宝却尸骨未寒!教她如何不心灰?如何还有勇气在地下忍受百十年的孤独,去等待孟少秋?
即便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对于这件事,干宝依旧万分介意。
“不可能!”孟少秋本能地去反驳,但当他对上干宝的眼睛时,却突然没磷气。“干宝,相信我,我没迎…”孟少秋拉起干宝的手,向她保证。
干宝默默地抽回了手,无奈一笑。
她以为她很大度,希望没有自己在身边的孟少秋依然可以好好活下去,可当她亲眼看到孟少秋忘记自己,为别的女子穿上嫁衣时,她才知道,自己远远没有当初认为的那样无私。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渴望有一段纯粹、美好的感情。她接受不了一夫多妻,她想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再次见到孟少秋,捡回丢失的记忆,她有庆幸,也有遗憾。
这些来,她一直在装鸵鸟,把头埋在地底下,不去想当初的人和事,可孟少秋却偏偏要撕开那层遮羞布,将那些腐臭的东西放到阳光下去晾晒。干宝突然有些怨,怨孟少秋为何如此不近人情。
“干宝……”孟少秋看着干宝的反应,有些担心。
就在这时,那个鬼差又出现在了房门外,好似在催促孟少秋。
“一时半会我给你解释不清,你不妨先看看这个……”孟少秋把朔镜交到干宝手里,径直走了出去。
一路疾行至翟尘殿,苏倩怡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孟少秋到了,苏倩怡迎上来便行了个大礼,“见过冥王!”
孟少秋站在苏倩怡面前,默默看着跪在地上对自己俯首称臣的苏倩怡,一句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