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唐堂走过的所有隧道,都曾推开过铁门,这种情况下他可没有随手关门的爱好,如果真的重复进入过某一条隧道,按理来说是一定会被察觉的。
可他经过的所有节点,四面的铁门都是紧闭的,没有任何开启的痕迹。
难不成,是那只鬼怪重新关上了门?
不行,继续向前走会迷路,必须要退回到最初的那间囚室。
唐堂当机立断,回头后撤,从地上捡起一块儿尖锐的石子,在墙壁上一路划线,一边划一边向前走,拐进了左手边刚刚走过的那条隧道。
穿过隧道进入节点,举起手电去看,曾经被自己推开的那扇门果然重新合上了。
不过没关系,他一直选择的都是右手边第一条路,只要往回走的时候,一直选择沿左手边的路,就一定能回到最初的位置。
继续向左转,嘴里默数着走过的隧道数量,一、二……五、六……
六?!
唐堂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隧道,后背不由得渗出大片冷汗,没有囚笼,没有血字,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和之前几个节点一模一样的空荡荡的空间!
之前的囚室呢?
关押夏可的密室呢?
自己确实是沿着来时的路一路走回来的啊!
那条一直划着从未断过的线也同样没有遇到交叉的位置,也就是说,他经过的几个隧道并没有重叠。
唐堂不信邪,又继续沿着左手边的隧道走了两条,仍旧没有任何差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回来,为什么会出错?
为什么连最初的那间囚室都找不到了?
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唐堂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迷路了。
不行,绝对不能被困在这里,抬起手去看手表上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两点三十四分了,夏天天亮的早,还有三个小时,一旦天亮,整座庄园便会消失,所有没来得及离开的人,都将被永远困在这座庄园中!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唐堂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慌乱是最无能的行为。
抬手想在地面上勾勒出之前走过的迷宫路线图,但尝试了几次还是伸手抹去了地面上凌乱的线条。
根本就不可能精准!即便画出来也只能是自己误导自己!
在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办?
肩膀处的手掌印越来越清楚了,好痒。
他身上没有任何能够对抗厉鬼的底牌,该怎么办?
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了,阻力也越来越大,刚才不过是奔跑了一小段,就气喘吁吁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情况会愈发不妙。
唐堂猛地闭上双眼,右手下意识揉捏着左手的虎口,在思考东西的时候,总是喜欢捏着什么东西,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他总是改不掉。
脑海中不停勾勒着自己刚才走过的区域,一次次推翻,再一次次重建。
从理论上讲,在前进的过程中,唐堂的所有选择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无论他怎么旋转,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要顺着来时的路向后退,每次遇到路口后选择左手边第一条路,就决不可能存在迷路的情况,一定可以回到最初的那间囚室。
可现实却是,唐堂根本无法找到最初的那间囚室。
也就是说,唐堂一定在某一个节点处,走错了!
可唐堂又没有乱选,如此明显的选择,怎么可能会选错?
除非……障眼法!
唐堂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
在某个节点处,还有第五条路!
在唐堂第一次经过那个节点时,第五条路被封住,唐堂走后,厉鬼将第五条路上的障眼法撤去,再将来时的那条路封住,唐堂走得急,根本没有注意到墙面的些微不同,径直走向了左手边第一条路,就导致唐堂行走的根本就不是最初走过的那条路!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只要沿着自己用石头在墙壁上刻下的划痕,先回到最远的那个节点,然后仔细探查每一个节点墙面的不同,应该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
说干就干,唐堂忙站起来沿着那条线开始退,可刚退了十几米,墙壁上的划痕却突然消失了!
怎么会消失了?
忙俯身仔细去看,却见墙壁居然在缓缓蠕动,修炼修复他刻下的划痕!
不要慌,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座迷宫在耍什么把戏,只要在经过节点时仔细寻找,一定可以找到破绽的!
继续向前走,来到节点处,仔细敲打着四周的墙面,没有空腔,没有缝隙,看样子这里并没有作文章。
也就是说,这个节点不存在走错的可能性,于是选择了右边第一条路,在进入隧道前从身上撕下一块儿衣角扔在原地,继续向前走。
来到第二个节点后又寻找了一番,仍旧没有第五条路的痕迹。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一连走过八条隧道,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没有发现!
难道自己的猜测又错了吗?
唐堂颓然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不停地喘着粗气。
看着手腕上手表的指针,不知不觉间已经指到了三点五十,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天就要亮了!
双手死死地抱着头,他还不能死!
他父母还等着他回家呢!
还等着他养老送终!
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不停地薅着头发,该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你大爷的!
唐堂一拳头砸在墙壁上,鲜血粘黏迸溅,他浑然不觉,疼痛可以帮他冷静,疼痛可以让他思考!
之前走过的所有路线都无法相信,只能重新开始!
以目前这个空间为基点,向其他几个方向进行探索。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可唐堂却仍旧没有半分进展,雾气越来越浓,现在的唐堂,每向前一步,都要花费十二分的力道。
他不停向前走,用尽全身的力气,可仍旧是一片渺茫,突然,所有的雾气猛地消失了,唐堂一下子冲倒在地上,抬起腕表:“05:37”。
天,亮了。
他,再也出不去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唐堂猛地撕开肩头的衣服,露出里面那片灰色手印:“你出来!你出来啊!”
拳头不停砸在自己肩头,仿佛那就是那只鬼怪的真面目,仿佛只要砸碎了这片手印,他就可以出去了一样。
“哈哈,哈哈哈!”唐堂疯了一样地大笑着,状似癫狂!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唐堂,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