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水晶棺椁悄然浮现,棺盖早已不知所踪,里面那丑陋的肉团坐了起来,静静地盯着不远处唐堂的后背,略显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男人明明只是个活人,为什么会这么难以对付?三番五次都要不了他的命?是运气吗?不,不全是,除了运气,还有他手里那只匕首,和那几只被他的匕首驱使奴役的鬼怪。
只可惜,男人太过依赖那匕首的力量,也太过自负,居然为了观察院落中的情形,主动将后背留给了我。
或许,这将是最好的机会!
肉芽堆积的五官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白森森的尖牙,似是在笑,紧接着,七八只写满了怪异文字的触手猛地朝唐堂后心刺了过去。
可它又哪里知道,唐堂看似薄弱的后背,实际上是他防御力最强的地方。
就在触手搭上背包的同一时刻,数道黑色丝线悄然出现,猛地缠上触手,肉团惊呼一声想要离开,但夏可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死死拉住触手顺势朝肉团本体缠了过去,猛地刺向心脏。
肉团拼命挣扎,但它又怎么可能是夏可的对手,眼看着心脏就要被夏可的丝线刺穿,情急之下嘴巴裂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似乎是在求救。
远处,庄园意志所化的别墅巨人在听到声音后,居然异常果断得放弃了正在缠斗的陈雪,怒吼着朝泳池的方向大步冲了过来。
唐堂诧异地看了一眼不断蠕动挣扎的肉团,为什么庄园意志会回应水池女鬼的求救?它们两者究竟有什么关系?
随着庄园意志大步冲来,天空中,本应被暴雨冲散的雾气忽然变得无比浓重,将唐堂压地根本喘不过气来。
四周的草木开始疯长,一只只鬼手也伸了出来,想要截断夏可的黑线。
但夏可又岂是这么容易能够对付的,黑线没有给水池女鬼机会,根本不去理会缠绕上来的众多怪物,直直刺入肉团,将心脏牢牢缠了起来。
就连唐堂身边也被杂草鬼手所包围,但唐堂身上鬼怪众多,还有黑色匕首助阵,一时间那些东西也奈何不了唐堂。
肉团惊恐地尖叫着,缠绕在肉芽心脏上一道道饱含生机的血管,随着黑线收缩开始断裂,每断裂一根,里面的生机便顺着黑线被夏可吸收一分。
随着血管越来越少,那块本属于夏可的心脏残片开始不停挣扎,想要回到夏可身边,整块肉团逐渐开始分崩离析,肉芽拼命生长想要包裹住心脏碎片,但根本无济于事。
唐堂背上背包拉链自动拉开,玻璃罐中属于夏可的心脏朝着肉团飘了过去,随着两块心脏不停靠近,天空中隐约出现了一道缓缓张开双眸的长发女孩儿。
庄园意志狂奔而来,看着不停挣扎的肉团怒吼着,数道漆黑如墨的雾气抢先一步终于赶来,猛地卷上那只装有夏可心脏的玻璃瓶。
随着黑雾接触,一道道繁琐的黑色咒文在瓶身表面浮现,仿佛某种枷锁再次将夏可禁锢了起来。天空中,那双原本已经睁开一条缝隙的双眼再次合上,就连虚影也开始消散。
眼看着夏可马上就要被压制,就在这时,一块心脏残片突然自草丛中飞了出来,似乎是被什么人操控着,居然无视掉了四周的黑色雾气,直直撞入了玻璃罐中。
残片与主体瞬间合二为一,天空中,夏可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股无与伦比的气息从那边缘微微泛红的心脏中散发了出来。
“咔嚓”
只听得一阵细密的声音响起,玻璃罐上裂开无数裂痕,密密麻麻恍若蛛网。
“砰!”
玻璃罐应声炸裂!
无数黑线顺着新生的猛然涌出,那肉团哪里能够成受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再也等不到庄园意志的到来,被硬生生剥离了胸口处的心脏。
包裹在肉芽心脏上的黑线瞬间收缩,那些充斥着生机的血管被黑线尽数吞没。肉团嘶吼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不过片刻间就碎成了一摊烂肉,伴着空中的暴雨散落一地。
最后一块心脏残片终于被黑线包裹着回到了主体,紧接着,虚影消失,无数黑线自心脏中涌出,纠结缠绕着,渐渐勾勒出一道曼妙的女孩的身影。
这女孩长得娇小可人,可皮肤上却长满了黑色丝线,一双血红的眼睛里充斥着无尽的仇恨与怨愤,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透,血液不停滴落。
意志总算赶了过来,黑雾将水晶棺托了起来,它单漆跪地,由碎石砖块组成的手臂尽可能温柔地抚摸着水晶棺的外壁,看着里面碎成一滩的肉芽,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呜声。
似乎,是在哭泣?
一道身穿连衣裙,约摸十一二岁的女孩虚影缓缓从水晶棺中浮现,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的一切,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巨人胸口处,一具黑色棺木上。
虚影并不稳定,从双脚开始散成漫天光点。
女孩儿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拥抱那具棺椁,可双手却在这时消散,女孩茫然地看着空中的光点,在最后的一瞬看向了巨人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说了两个字。
没有声音,但从嘴型上来看,似乎是——爸爸。
庄园意志痛哭着,伸手想要挽留,却根本触碰不到女孩的影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指缝中的光点一点接着一点地熄灭。
“啊!!!”
随着最后一点光点熄灭,庄园意志大吼一声,扭头死死盯住夏可,近乎疯狂地冲了过来。
两只鬼怪瞬间缠斗了起来,没有试探,鬼怪之间的打斗血腥而直接,似乎根本不懂防御是什么东西,每一招都是奔着拼命去的。
远处,陈雪也赶了过来,拥有一道黑线核心的她同样可以对庄园意志造成一定的威胁。
唐堂本想让方达海他们去帮忙,但他们几个中实力最强的方达海也不过是刚入灰级,被黑级鬼怪之间的战斗压制地太厉害,别说帮忙了,就连靠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