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卫一个个都被侠女解决。
侠父看着面前浴血一样的侠女,嘴唇微动。
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他身后的公主却是在咆哮着,说自己是公主,如果杀了她她皇父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又推自己面前的侠父,说要保护她。
侠父走上前,将插在隐卫胸口的大刀拔了出来。
摸着那熟悉的大刀,眼神迷离“你的大刀,还是我教的呢。”
侠女嘲讽一笑,发出怒吼:“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说罢就迎了上去,和侠父打斗在一起。
侠父习刀多年,可当了驸马爷之后,却是鲜少用刀。
可胜在熟悉,和侠女迎上,也丝毫不虚。
但身后有个公主要保护,心里有顾及,刀自然也就慢了几分。
侠女无牵无挂,一心只想复仇。
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辞。
两人缠打在一起,公主向着衙门处跑去求救。
侠父看公主逃开,刀也越来越凌厉,对着侠女已然是动了杀心。
最后一个重击,将侠女背后划上深深一刀。
侠女浑身都是血,衣服已然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那仍是没忘了侠家的风骨,战死也不要屈服。
她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拿着已经断了一半的大刀迎上去。
侠父看她执迷不悟,也明白今日不知她死就是我亡。
眼神也越发的冷了下来,握紧刀准备迎战。
“住手!”
正当两人要决一死战之时,突然有人喊停了两人。
书生挟持着公主,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手拿匕首,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着。
被挟持的公主厉声责道,说她可知自己的身份,如果自己死了,那他甚至家里几代人都要问责!
侠女不愿多看他一眼。冷声说道这不关他的事,让他赶紧走。
可书生摇摇头,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女。
说道,自己欠她的。
而后手一紧,刀锋已然是划破了公主的脖颈。
威胁侠父,让他放下手中的刀。
许是侠父和公主是真爱,又许是害怕公主出什么意外担不起责任。
侠父将手中的刀放下,好言相劝。
让他想好,不要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书生没有一丝的松动,挟持着公主一点一点的朝着奄奄一息的侠女靠近。
侠父紧紧盯着他,寻找着时机。
书生靠近侠女,想拉她起来却分身乏术。
尽量拖延着时间,给侠女逃离的时间。
侠女扶着墙,口中溢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掏出一个布包着染了血迹的钱袋,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哑声问道侠父:“你可知道,这里面,绣的是哪个字?”
侠父一愣,答案显然已经呼之欲出。
而后,顺着侠女的视线,又看向地上的大刀。
刚才他从隐卫的尸体上拔出这把大刀,只感觉到熟悉感。
可现在看过去被血染红的大刀,才发觉出那熟悉感觉从何而来。
那大刀刀柄处,有一朵雕刻的栀子花。
脑子里一些尘封的回忆,立马涌了出来。
在你的大刀上刻下栀子花,许你永远不忘了初心。
栀。
侠母的栀。
曾经的种种,在他的脑海里崩了出来。
侠父张口无言,却是听到公主那撕心裂肺喊了句不。
抬眼间,侠女已经拿起了那把断刀。
胸口处插进了一把断刀,侠女逼近一分,那刀便又深了一分。
“这是你,应得的!”
侠父抬起手,指向那不远处的公主,近乎哀求一般,让侠女放过她。
侠女嘲讽一笑,可自己,也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自己已经躺在一铺满草的石床。
一侧头,看到浑身乱糟糟的落魄书生坐在一边熬粥。
侠女闭了闭眼,觉得这一幕如同梦一般。
可再次睁眼,书生仍是坐在她的身旁。
看到她醒傻乎乎一笑,连忙端来早已熬好的粥。
侠女偏过头,不愿多看他。
但也知道,如果不是书生救她,她现在恐怕早就被打入大牢。
她不想牵扯书生,嘶哑着嗓子赶他走。
可书生不听,侠女不吃不喝,他就陪着不吃不喝。
最终侠女败下阵来,接过了书生熬的粥。
书生看她愿意吃东西了,很是高兴。
这些日子里侠女一直高烧不退,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很怕侠女挺不下去。
好在侠女愿意吃饭,身体也一点一点的恢复,这已经证明是件好事了。
侠女身体好了些,就出了这间茅草屋周围看了看。
发现两人是在一深山老林里,周围毫无一人。
这破茅草屋应该是猎户们搭建的,依稀可以看的出生活的痕迹。
从书生的口中侠女也大致知道了她晕之后的事情。
侠女那一刀刺的是关键位置,侠父没抗住多久也昏厥过去。
而书生看侠女晕倒,便狠下心将公主打晕。
背着侠女快速的逃离现场。
此时有人看到外面混乱的现场,满地的尸体和衣着华丽的妇人,当即跑到官府报案。
衙门深觉事大,不敢耽误。
找人连夜去请衙门老爷,等赶到现场,公主已经醒来,看到他们破口大骂,让他们抓住凶手。
而侠父,已经无力回天。
公主大怒,又飞鸽传书向京城禀明了此事。
皇上听到自己的爱女和驸马竟遭人暗算,当即龙颜大怒,派遣林卫军前往,翻遍整个镇子也要将两人抓住。
幸的书生不傻,知道此时留在镇上就是死路一条。
就背着侠女,往那深山老林上钻。
他也不熟悉里面的路,只是胡乱的在这林子里逛。
侠女的血腥气很容易招来猛兽,所以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后来也是无意间,寻到了这个茅草屋里。
屋里虽然破烂,但好在什么东西都有。
书生在破草屋里寻了一个遍,寻到屋子里的那些猎户遗留下的干粮。
为着侠女熬了粥,又拿了一些趁手的工具去帮侠女采草药。
两人待在这深山老林,以屋中那些杂粮和书生采来的瓜果度日。
如此平静的生活,让侠女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曾经两人一起上京的日子里。
可侠女知道,书生现在为他人夫。
也为他人父。
她纵使有万般不舍,也不能将书生留下陪着她在这深山老林里。
所以侠女趁着夜深,书生熟睡后,拖着自己还没恢复的身子离开了草屋。
她背后的伤和肩膀的伤都比较重,只用了一些草药敷上,还没有完全的痊愈。
深山老林里,路有些不好走。
侠女还需要随时防备着可能出现的猛兽。
长时间的紧张感觉,让体能消耗的很快。
而最绝望的是,侠女掉进了猎人的陷阱。
陷阱上铺着草,侠女一时不备,没注意脚下的陷阱。
等人反应过来,已经是掉进陷阱中。
好在这个陷阱里没有放捕猎的武器,侠女掉进来实打实的着了地。
同时,背部的伤口也再次撕裂,钻心的疼痛袭来,疼的她眼前一黑。
缓了好久,才一手撑着地,做了起来。
察觉到背上有些湿腻,侠女知道自己背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她看着近乎两人高的陷阱,嘲讽一笑。
依靠自己现在的能力,她完全出不去这个陷阱。
或许在这里等几天,制作陷阱的猎人会发现自己。
再或者...
侠女摇摇头,心道自己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书生会来,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侠女侧身靠着土墙,嘴角一片苍白。
又累又饿又冷,肚子还饿的咕咕叫。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动力草屋里的杂粮。
加上体力消耗,肚子里的饥饿感越来越强。
侠女闭上眼,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到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活动活动身子,后背上的血好似已经止住了。
嘴角干渴的不行,侠女忍不住舔了舔,决定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她看看这土墙,拿起自己的大刀试着挖了几下。
土块很容易挖出一个坑,到侠女动那几下,背后的伤口隐隐又有裂开的痕迹。
侠女喘了口粗气,又看了眼两人高的陷阱,咬着牙又挖了几下。
她本来计划的是,挖几个阶梯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可后背上的伤势,不得不让她慢慢的挖。
一天下来,侠女也才挖了一点。
而她后背的伤口也再次崩开,疼的冷汗直流。
夜再次深了起来,月光也被树叶遮挡起来,零星几点透了过来。
侠女摸索着土墙,觉得还是要再挖几个洞才行。
可现在视线不好,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
饥饿感再次袭来,侠女不忍的捂住肚子。
这次一点困意都没有,干脆望着天上的星星去看。
突然想起了儿时母亲唱给自己歌谣,侠女抱紧自己,轻声哼起了那歌谣。
似乎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抱着她给她哼歌谣,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忽然,侠女止住了隔声,悄悄拿起身边的大刀,警惕的盯着周围。
隐隐有火光迎来,侠女有些提防,心道这么晚谁会出现在这里。
可随即,熟悉的声音传来。
举着火把的书生站在上面,一脸温柔的看着侠女。
侠女放下手中的刀,对上书生的脏兮兮的脸。
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书生看到她哭,有些手足无措。
抓了抓头发连忙道他马上就救他上来。
而后又拿着火把离开,周围又暗了下去,侠女有些慌乱,有些不确定的喊了句呆子。
远远听得应了声,这才安下心来。
不一会,书生又跑了回来。
肩上扛着的,是编好的藤条。
书生将藤条绑在陷阱附近的一颗大树上,然后又将藤条放了下去。
长度堪堪到达陷阱地面,侠女伸手正要去抓,却被书生喊停。
而后,书生抓住那藤条,慢慢滑了下来。
之后蹲下身,要背着侠女上去。
侠女摇头拒绝,说自己可以。
可书生指了指她后背的血迹斑斑,执意要背着她上去。
侠女看着瘦弱的书生,终是点头答应了。
书生背着他,手紧紧抓住藤条。
又踩住侠女挖好的阶梯,借力一点一点往上爬。
藤条有小孩胳膊那样粗,完全可以承受两人的重量。
可难在,藤条上遍布着倒刺,手用力握紧被倒刺刺的血流不止。
侠女看着他手上的血,不忍他如此受罪,伸手就要抓住藤条。
可书生却是拒绝,背着她硬生生爬上了上面。
等上到上面,书生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上面还扎进的有枝末,看起来异常赫人。
可书生没有去处理自己的手,反而先是去看侠女背后的伤势。
看她伤口有些溃烂的迹象,不敢多呆,再次背起侠女,将火把递给侠女,朝着一路上标记的地方往草屋走去。
侠女心里不解,问他是这么找到自己的。
书生一笑,他醒来发现侠女不在,立马在附近寻找起来。
他知道侠女是不可能摸到下山的路,最大可能还是在这林子里。
又看到那说林子旁边,有一条似乎人走过的路,
书生便想着碰碰运气,顺着那一片往前摸去。
可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偏离了轨道,只能又折回去,去草屋里找了一些可以当做印迹的,又顺着那条路寻找过去。
前面侠女走到哪那大刀就砍到哪,硬生生劈出了一条道,后面似乎力量用尽,道路也渐渐有些不清晰。
书生几次寻找都无果,眼看天黑了,心里担忧也越来越大。
不仅害怕这林子里的野兽,也怕那山下的人寻到侠女。
正心灰意冷之时,听到了侠女那低声浅唱的歌谣。
寻着若有若无的声音找去,书生看到一个巨大的坑。
而下面,正是拿着大刀一脸警惕的侠女。
那种失而复得的兴奋感,让书生再次鼓起信心。
先确认了侠女的情况,又去寻找可以拉侠女上来的东西。
林子有很多藤条,书生寻了几条,缠绕在一起。
又担忧侠女的伤势,自己下去背着她上去。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似乎他的全部都在背上。
侠女微微红了脸,脸慢慢靠在书生肩上。
两人跟着印迹回了草屋,侠女背上的伤必须处理,不然会化脓越来越严重。
书生寻到草屋里面有一个坛子,坛子里有着猎户们放着没喝完御寒的酒。
这酒要撒到伤口上面,而侠女根本够不上后背的伤口,只能让书生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