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分为冤魂,阴灵,凶鬼,厉鬼,恶鬼,绝鬼。”
宁无欢沉声说道:
“正常人死后,化作的只是最低等级的冤魂,仅能维持躯体,可昨晚的黄仵作不仅可以凝实躯体,还可以使用法力,明显已经达到凶鬼的层级,这显然并不正常。”
说到这里,他扫了眼陈天行。
一天时间就能绘制黄阶下品符咒,似乎也挺不正常的……
“你今日前来,该不会就是为了专程告诉我这件事情吧。”
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陈天行刚刚吸纳完死气,自然底气十足。
宁无欢奇怪看了眼他一眼,他这副镇定模样,跟昨晚惊弓之鸟的样子,反差实在太大。
来不及多想,她轻声说道:
“一方面是告诉这件事情,另外就是……”
她轻咳一声,庄重说道:“我现在正式代表青城府衙门,邀请你加入六扇门。”
陈天行上下看了她一眼,说道:
“你没开玩笑吧……这六扇门汇集的不是奇人异士,就是像你这样的修士,我一个小小道士,掺和进去,恐怕不太好吧!”
“你不也是修士嘛。”
宁无欢看着他,说道:“而且你会验尸断案,天生的公门料子。”
陈天行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走,青城道观这摊子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后继无人吧。”
青城道观乃是青元子的心血,陈天行自是不会让青城道观在自己手上倒闭。
“就你这道观……”宁无欢左右扫量几眼,险些笑出声:“鬼怪一般是不敢光明正大侵入道观,寺院,书院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女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眸微弯,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明眸皓齿看着很是好看,就是这副嘲讽的样子,让陈天行很难受,意兴阑珊道:
“不就是因为我青城道观,观破人少嘛。”
似是察觉到刚才的样子有些不妥,宁无欢轻咳一声,正经说道:“观破人少是一方面,香火不盛是另一方面。”
“……”
这解释你还不如不解释,初此结识时,这宁姑娘是傲娇高冷小娘们,现在看来居然还有毒舌的潜力……日后冒出个高跟鞋,皮鞭,蜡烛之类的也说不定……
陈天行暗暗想到。
倒是宁无欢没有注意到他古怪的眼神,继续说道:
“而且,六扇门对那些普通衙役管教严格,但对我等修士还是挺放纵的,只需出现人命案件的时候到场,并不妨碍你经营青城道观,而且最重要的是,六扇门里有很多修士急需的资源,例如药材,灵石,法诀等物。”
“每月俸银多少……”陈天行直入主题。
“???”
修士还担心银两问题……宁无欢有些摸不着他的思路,如实说道:
“一两银子。”
咣当一声,厨房里响起碗碎的声音。
陈天行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看来我似乎没有拒绝的必要了。”
宁无欢明媚的眼波看了看屋内,又落在眼前满是笑容的男子脸上。
他们该不会是为了那一两银子,才加入的六扇门吧……
……
街道上人流熙攘,主仆二人行走在人流当中。
两旁的行人看见她们的服装,当即退避三舍,雁儿打量着街道两边摊位上的小饰品,嘴角微扬,似乎挺享受众人对她畏惧三分的样子,看久了,这才扭头对旁边的女子说道:“
“小姐,陈公子不是同意加入六扇门了嘛,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起陈天行方才的神态,宁无欢脸色有些古怪。
“哦。”雁儿点点头。
宁无欢斜了眼她:“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陈公子查案这么厉害,一定会在六扇门大放异彩的。”雁儿低着头,小脸微红,捏着衣角解释道。
宁无欢摇了摇头,说道:“城隍庙百鬼异动,再加上昨晚的事情,似乎有邪教的影子,青城府如今风波诡谲。他法力低微,此时加入六扇门,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那可如何是好。”雁儿仰起头,神情有些焦急:
“要不要通知陈公子,让他不要加入六扇门。”
“让他加入六扇门,是李知府的意思,咱们初来乍到,贸然违背上官意思,恐怕不好,而且那小子看着贪财胆小,遇到事情一定趴窝,我出事了,他都不一定出事。”
宁无欢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有这功夫,多关心关心小姐我,整天胳膊肘往外拐,当初离家出走,真不该带上你……”
“没有啦,小姐。”雁儿连抱着宁无欢的胳膊,小脸上满是憨拙的笑容:
“雁儿最关心你了……”
“去去去,现在我看着你就讨厌。”宁无欢一脸嫌弃的推着他。
“不嘛,不嘛。”
主仆两人在打打闹闹的氛围里,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当中。
……
宁无欢和雁儿走后,陈天行就在计算加入六扇门的得失来。
他现在死气充足,自是不用在担心黄仵作,可现在黄仵作背靠邪教那就不一样了,谁知道那群信奉邪灵的家伙,会搞什么幺蛾子来。
自己无依无靠,加入六扇门充当靠山,怎么看都是桩微赚不赔的买卖,更不要说六扇门待遇丰厚,仅每月俸银都多达一两。
总比道士这种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当来的靠谱,这就叫旱涝保收。
陈天行满意点了点头,甚至就连经常在大柳树上跳脚的麻雀,都觉得可爱几分。
孟离姜端着药碗,从厨房里出来,坐到他旁边,辛涩的苦味升腾而起,渐渐在小院里弥漫开来。
她喝了口草药,青稚的小脸皱成一团,说道:“真有一两银子?”
陈天行笑道:“这种事情,还能作假。”
“我觉得也是。”孟离姜若有所思,说道:“
“方才跟那两位姑娘聊了几句,觉得他们说话蛮大气的,不像是随意哄骗之人。”
“不错,有长进。”陈天行赞赏的看她一眼说道:
“以后咱们也算是吃上公家饭了,听说水仙斋来了批上等的胭脂水粉,喝完药咱们逛逛。”
孟离姜皱了皱眉:“那批新货,最便宜的好像都要五钱银子。”
“哦,那还是别去了。”
陈天行轻故作没有看见小丫头的白眼儿,贫穷感在次笼罩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