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自习,江野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
迟到不说,大大咧咧走进教室。
没把老师的话听进耳朵,直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瞥见课桌上的雨伞,随手塞进抽屉里。
长腿一伸,越过苏烟的地域,抵在她的椅子边。
趴着睡觉,一动不动。
语文老师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恨恨咬牙也无可奈何,由着他去了。
在大多数老师眼中,江野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好就好在有个有钱的爹罢了。
苏烟因为江野无意的存在,正襟危坐到下自习,好不容易松口气。
“阿野,阿野!”
付阳连叫了两声江野,他没理,不由得蹙眉走过去,推了推江野的肩。
“阿野,你去不去放水?”他问。
江野头埋进臂弯中,懒洋洋的微动了下,脸朝里侧,面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付阳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再一看他的脸,抬手去摸他的额头。
“握草!”他大叫,跟摸到烫手山芋一般疯狂甩开。
“怎么了怎么了?”
付阳一惊一乍引得班里不少同学看过来,赵丞丞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问他。
付阳:“阿野发烧了,脸烫得能煮熟鸡蛋了!”
赵丞丞还有些睡眠不足的茫然,慢半拍回答:“哦,正常啊,我要是他,我也天天发騒。”
“……”付阳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盯着他,“我是说阿野感冒了,你他马脑回路?”
付阳表示疑惑:“到底怎么长的?”
赵丞丞黑线:“……”
“怎么不请假?还来学校干嘛。”赵丞丞嘟囔,走上去也碰了碰江野的额头,火炉似的,猛地甩开,“诶还真是!”
说着去摇江野的肩膀。
江野睡得不熟,也不安稳。
脑袋昏昏涨涨,感觉心口发烫犹如烈火熊烧,身上却莫名冷,耳朵嗡嗡的,那声音忽小忽大,心脏都跟着砰动起来,感觉很不爽。
江野没反应。
赵丞丞非得把他弄醒。
必须去医务室,要么就请假回家。
这么待在教室算个什么事儿。
别把人给烧傻了。
耳边没个安静,江野不耐烦。
“别几把吵……”声音又闷又哑,江野强迫自己抬起头,整个人闭着眼往后靠,头抵在冰冷的墙面,
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斥着阴郁不愉的气息。
赵丞丞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哑口噤声。
好多年兄弟,付阳还不熟悉他吗。
没啰嗦,打直球,“阿野,你在发烧,去校医务室,还是直接回家去看医生。”
江野不想动,也不想说话,脑子也不怎么清醒,全身无力乏软。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不过就是淋了一场雨,生个病,他竟然能脆弱到这地步。
江野睁眼,长时间的闭眼,令他睁开眼时眼皮褶皱很深,面色不耐,看上去生人勿近。
刘海凌乱,垂落下来,半遮住沉沉的眸眼。
江野缓了缓,开口吐出两个字:“不去。”
生病就要吃药。
江野吃得苦,也不怕苦。
唯独厌恶药的苦,这个苦他吃不下,也极其厌烦有关医院字眼的所有。
付阳和赵丞丞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行,必须去。”
赵丞丞说:“你人在发烧,想退烧没那么容易,还是去看看。”
付阳想了想还笑,语气戏谑:“阿野,你不行啊。”
他说:“我昨天就穿个短袖到处跑都没感冒,你还有校服呢人就病了。”
江野目光凉薄的扫向他。
付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样儿,浑不在意。
江野不可能跟付阳他们说,他把伞借给了苏烟,然后他自己淋着雨回家。
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嘲笑他。
“咳咳。”江野喉咙发痒,咳嗽两声。
第一节课的铃声打响,付阳没放成水,憋着回到座位上课。
期间,盯着江野多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