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炎和那两个随从手抱着新买的衣物,喋喋不休的从街上刚回来。
御文昀与夜如钰正在茶馆里静静地坐着喝茶,李俞依旧面无表情地挎着青剑立在一旁。
夜如钰的两个随从是双胞胎,唤名为阿左阿右。除了另一个人脸上多了颗痣,其他真的毫无区别。其中一人指着李俞大大咧咧地说道,
“喂,李俞,看你块头不小,不知道你打起架来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打一次?”
说完他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李俞依旧面无表情,打量了她一眼后声音毫无波澜,“阿左你打不过我。”
阿左闻言,她剑眉竖起,蹙着眉头俯身在桌上,恶狠狠的开口,“我都说了我是阿右!”
李俞内心无奈,你们长得如此相像,我怎么区分。
一旁坐着的司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迅速的捂着嘴巴,心里暗道不好。果然,只见阿右转移了目标,俯身蹙眉,疑惑的盯了她半晌,有些犹豫,“要不然你跟我打也行。”
“不不不!”司炎头冒冷汗,顿时摆手。虽从小与父亲在军营中训练,但多多少少也会偷懒。况且像阿左阿右她俩,那身形那块头,两个她也打不过呀!
御文昀与夜如钰相视一眼,朗声笑了出来。两人一袭白袍一袭青袍,面容皆如清如明月般温润。
“掌柜的!”
木凳被踢翻,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御文昀一行人抬头,皆向大堂看去。
只见四五人挎剑走来,身穿着暗蓝色的兵服。正在算账的掌柜慌张的把账本胡乱一塞,抬头笑脸迎了上去,
“官爷来了,小穗!快来给官爷上酒。”
说完便开始为她们收拾桌子,搬出木凳后,笑嘻嘻地迎面而上,“官爷快请坐。”
四五人冷哼一声,跨步坐了下来,腰间的铜剑与桌角不经意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掌柜身形一抖。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柜台,伸手摸索着翻了一翻,账本出现在她手中。她边摩挲着账本边瞥向此时正点头哈腰的掌柜。
“掌柜的,朝廷上边可下来了规定,如今的税可要长上一番了。”
掌柜的闻言大吃一惊,她颤巍巍的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小二立马上前扶住。她摆摆手站稳了脚步,一脸的无奈开了口,
“官爷,之前每月的税就要交一百两,本小店已经入不敷出了,如今却长上一番,这,这可让人怎么活啊!”掌柜的摊摊手,哭笑不得。
“狗仗人势。”御文昀收起折扇,目光冷冽。
其他一行人顿时震惊,朝廷什么税一月就要交一百两?!如此这般贪赃枉法,若真是朝廷所为,岂不遭人唾弃失去民心。
司炎看的有些恼怒,蹙眉俯身,“殿…主子,如今这羽夜国也是够乱的了。”御文昀闻言微微点头,她看向夜如钰,此时的她脸色不太好。
“夜兄可是羽夜人?”
夜如钰缓缓点头,“正是。”
“如今羽夜国是谁登基?可是二皇子?”
夜如钰苦涩的摇摇头,“是大皇子登位。”
御文昀微微蹙眉,在晋元时宫中传来消息,羽夜国陛下殡天前下旨将传位给二皇子。她前几年在国宴中见过大皇子,胸中无墨不学无术,这样的人若是登位,那国家又如何能富庶安康呢。
官兵见掌柜毫无动容,“掌柜的,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朝廷,咱们这些小兵也是要听上边人的吩咐不是?”
说完向前几步打量着茶馆,虽不是很大却也风雅,能值几个钱,伸手一挥,“来人!清风茶馆掌柜抗税不缴,带回官府,茶馆充公!”
门外一队官兵走入大堂,将已经吓昏过去的掌柜抬了起来,讲话的那名官兵则走向木柜,试图将柜台里的银两占为己有。
御文昀眯着眸子,刚想站起身来制止,一旁的夜如钰快先一步,愤怒地大步向前,眸光似剑,
“住手!羽夜国世风日下,朗朗乾坤,岂容你们在这里欺压良善!”
官兵闻言,讽刺的笑了笑,“如今真是什么人都敢多管闲事了,你要有火你去找朝廷讲理去啊。”
“你!”夜如钰咬牙,她刚想愤愤开口,却被御文昀伸手拦住,冲她微微摇头。她摇着折扇看向官兵,“敢问官爷要将人押送县衙,可是在县衙里当差?”
官兵闻言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县衙当差算个屁!
“你什么眼神,我们可是在二品巡抚大人那里当差的,二品巡抚你知道吗!县衙嘛,还是得听我们大人的!怎么,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司炎及阿左阿右见她们如此嚣张,不禁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上前打一架。转头见御文昀二人没有指示,不禁咬紧牙关愤愤然看向官兵。
突然,夜如钰轻笑出声,御文昀只觉手心传来一股凉意,垂首见对方将一块暗色令牌塞到她手中,她侧身低语,“御兄可信我?”
闻言,御文昀一愣,嘴角上扬,攥紧了令牌。
“信。”
“明日上午辰时来县衙寻我。”
御文昀点点头,话刚说完,夜如钰大步向前,阿左阿右见状在身后跟随,她笑如清风,朗朗开口,
“我当是谁,原来是刘立权那个狗官,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啊,她活不过明日了。”
官兵听闻大怒,“辱骂朝廷官员,来人,将她一同带回衙门!”
司炎心中一跳,她看向御文昀,发觉她毫无动容,“殿下………”
虽说只是萍水相逢,可这两日的相处,友情早已在内心根深蒂固,如今友有难,司炎岂能坐视不管?
官兵挟持着她们向外走去,夜如钰冲她回首微微一笑,御文昀深深点了点头。
夜兄,你对我这般的信任,肯把性命交与我,我又岂能坐视不管。
手心逐渐摊开,司炎疑惑的俯身看去,只见一块小巧的令牌,令牌呈暗绿色,上面用金黄纹路刻着字,司炎见此物顿时大吃一惊,她目瞪口呆的看向御文昀,
“原来,原来是她!”
御文昀手抚令牌,嘴角上扬。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才是君子的风范。夜如钰,你值得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