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口,官兵将杖毙完的尸体拖上马车,向乱葬岗扬长而去。身后的百姓兴奋地高声喝彩,随着马车跑向远处。
洛湛眯着狭长的眸子,抱着手臂不禁冷笑一声,
“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恐怕这两个狗官的尸骨都不能完全了。”
他身上的红色长袍随风飘逸起来,黑色长发用玉冠束起,精致的五官绝美绝伦,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可眼中隐约闪烁着一丝精光。
见御文昀眼神复杂的盯着他,不禁心下一动,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扬风情无比。
果然没错,这女人在他的美色肯定是故作矜持。他刚想开口,却被御文昀打断,只见她疑问道,
“那日你莫不是来寻她们的罪证?”
洛湛一愣,讶异地眨了眨眸子,一脸的惊喜,
“果然何事都瞒不过你。”
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一脸黑线,他高兴个什么劲!
这女人……
这女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心上!还亏他回去后惦记着她!
司炎那日不在场,所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听的一脸迷茫,不过还是冷哼一声,颇为骄傲的开口,
“那是自然,我们主子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
御文昀眉目如画,白袍雪白一尘不染,黑发白衣随风微微飘拂,阳光下仿若神明降世。
她笑出声,持着纸扇摆摆手,转身而去。
“在野闲人罢了。”
洛湛抬脚准备跟上去,被司炎一把拦住。他颇为警惕的打量半晌,语气微冷,
“你休想打主子的主意,你接近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狭长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向她的眼中划过一抹嘲讽,他扬起嘴角,
“省省吧,你打不过我的。”
“你!”
还没等她再开口,那一抹红色已经消失在眼前,再看时,发现他已经凑到了御文昀身边跟她有说有笑的,司炎咬咬牙也快步跟上了上去。
她不允许主子身边遇到威胁,更何况是这种来历不明的男人!
不,不行,她要时刻跟紧主子才行!
三人走进后衙内,夜如钰正在与一中年女子讲话,牢中的那女子此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月牙色长袍。头发整齐的束起,面容清朗,剑眉斜飞。
“夜兄在聊什么呢。”
御文昀走了过去,见到面前那神采奕奕的中年女子不禁讶异的扬了扬眉,她看向夜如钰。
“夜兄,莫非这位就是牢中那位女子?”
夜如钰大笑起来,刚才见她沐浴后的第一眼时她也差点没有认出来。
中年女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咧嘴对着面前的御文昀抱拳福了福身,
“让各位见笑了…”
“秦家乃是闻名的商业世家,许多地方都有秦家的商铺,若不是被贪官污吏强占迫害,如今也应当经营的十分庞大了。”
夜如钰微微叹气,语气中带有几分愧疚,御文昀安慰般的看了她一眼。
中年女子扑通一声跪地,语气坚定的朗声道,“此次殿下为草民洗刷冤屈,草民早已感激不尽!如今秦家全家上下都已经不在世上了,草民已无处可去。”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愿二殿下收留草民,从今以后草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众人皆骇然,夜如钰愣了一下,她蹙眉开口。
“你大可不必如此的,我已派人将秦府收回了你的名下。”
“阿左。”
阿左回应了一声,将怀中的地契拿了出来放到她手中。
夜如钰走上前去,伸手将中年女子扶了起来,不顾她震惊的目光将她粗糙的手摊开,把地契放到了她手里。
“如今我把地契还给你,不只是帮你自己,而是帮整个羽夜国。早就听闻秦家人个个具有商业头脑,眼神独到。况且你曾经也经营商铺多年,早就有了经验。”
“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做下去,把它发扬光大。”
中年女子讶异的张了张嘴,脊背挺直地似白杨树一般。她眼神坚毅的看向夜如钰,抱起拳头朗声开口,
“殿下,草民无功不受禄,决不能收!”
御文昀内心忍不住赞叹,没想到这人竟还如此正直。
夜如钰似是料到了她会有这般回答,脸上扬起了一抹温润的笑容,
“谁说是给你了,是雇你替我经营而已,日后秦家是否能一直在你手中,本王还要看你的表现而定。”
中年女子眸光闪烁,嘴角上扬,定定地盯着她温润的眸子,重新跪在地上朗声开口,
“草民定不负殿下所托!”
“好。”
因夜如钰与御文昀有要事相商,便遣散了身旁的人。
而且在洛湛死皮赖脸的撒泼上吊下,夜如钰不得不给他也在后院安置了厢房。
此时,房内只有二人静坐,桌上的茶壶打开,云烟袅袅。她为御文昀倒上一杯清茶,似是不解地开口,
“御兄,那男子今日行为颇有些反常,日后可要多多注意些。”
御文昀摇着折扇,端起那杯冒着细烟地茶杯,碰到唇后只觉香气四溢,茶香入喉。
“你可知我为何没有反对他留下。”
“因为御兄垂涎他的美色。”
“噗——”
她抹了抹嘴角的茶水,目瞪口呆,“他的长相确实处于上乘,不过我并不是为此。”
夜如钰细心地拿来了手帕递给她,见她摆摆手拒绝,便放到了桌子上。
“御兄可是寻到了什么端倪?”
御文昀扬了扬眉,语气颇有些慵懒道,
“他定不是普通人,你瞧这是什么。”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带着吊绳地白穗黑木制饰品,夜如钰好奇的接了过去,只见那块黑木并不像是普通的黑木,质地坚硬,颠起来颇有些分量。
御文昀又开口,“这是黑硺石,佩戴在身上可比玉养人,而且这黑硺石在世间极其稀有,一般人难得一见。”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夜如钰震惊的看着她,疑问地开了口,
“御兄曾见过这种石头?”
御文昀顿时语塞,没错,她是见过,不过那是在几年前皇姐刚登基时。那日各国前来祝贺,其中云周国送的礼最为奇特,是用黑硺石雕刻着飞龙的模样,栩栩如生,摸起来龙身也十分温润特别,另她至今未曾忘记。
等等,那红衣男子莫不是云周国的人?可云周国与这里相距甚远,为何千里迢迢来到羽夜?
“夜兄有所不知,我幼年时曾在晋元拜师学艺,那个师傅武艺高强深不可测,我在她那曾见过一次。”
夜如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那位师傅定不是常人,难怪御兄你的武艺如此高强。”
御文昀笑了笑,“只是学了点皮毛罢了。”
“既然他身份不能确认,留在身边岂不是危险?”夜如钰顾虑的开了口,若他身份真不是常人,她们就不得不提防了。
御文昀悠闲地向椅子上一躺,摇着折扇轻闭眸子,
“很快我们就能知道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