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内摆着铺着红布地长桌,桌上香炉青烟萦绕。两黑衣人上前,点燃起一排白烛,烛火上诡异地冒着青蓝色的长烟,飘向半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肃杀之气,院内有三十余人,皆黑衣持剑在院落四周而立。
香炉长桌前站有五名老者,皆穿灰白长袍,手持拂尘。五人背对着御文昀,灰白的背影,猛的一看还颇有道骨仙风。
其中一位老者将拂尘甩上肩头,缓缓转过身来,细眸中闪露着精光,他开口道。
“可都准备好了?”
为首黑衣人跪在地上,恭敬抱拳。
“王老放心!一切准备妥当,那些孩子已经被带进了地牢,就等王老开始了!”
老者捋着白色的胡须,露出了满意之色。
他走向长桌,身旁的另一名老者替他点燃了三株香,他接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跪在了软垫上。
双眸因过度疲劳,而显得浑浊不堪。他缓缓开口,语气透露着无比的亢奋,声音因过于激动而格外尖细。
“祖师,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为了这一天我吃了多少的苦!”
“祖师您莫要怪徒儿,徒儿可是寻了三十年,才终于寻到了西闫的禁书!”
“书上说了,只要凑齐了十位龙徽系血脉的至纯之体,并且同时在十人身上取下鲜活的心头血。将心头血汇集一处,在月圆之月配合做法事,再喂于尸体服下可使尸体重新恢复机能,如此一来,祖师便可以重现于世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双眸通红,眼眶中晶晶莹莹,似乎陷入了曾经祖师在世的画面,那般温情对从小就身为孤儿的他来说,太难割舍。
所以,无论使用什么办法,他都一定要让祖师重新复活,重新回来。
其余几名老者也跟着跪拜起来,同时垂着头双眸紧眸,嘴里开始念起了咒语。
阴风渐起,空气中莫名的凉意袭身而来,一时间整个庭院里开始阴气森森,气氛诡异十足。
趴在屋檐上观看了整个过程的御文昀浑身一个机灵,不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取心头血?如此残暴至极之事岂是人做出来的!
还有西闫的禁书到底是什么东西,世间竟还有如此暴虐丧心病狂的书籍!
“这本书因为内容过于邪性暴虐,早就被各大道家首领禁封锁在巫源谷,不过曾经一度传闻原书遭受失窃,早已消失,没想到竟是被这货给拿来了。”
慵懒地嗓音传来,令人心中不禁酥软,这个熟悉的声音?
胸膛像是突然被阳光填满,她眸中泛起柔柔的涟漪,心中一动,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一袭红袍妖孽至极,俊美突出的五官,极致完美的脸型,让人移不开视线。见状,他更是一脸坏笑的俯身凑近在她身旁,推都推不开。
“你没有回去?”
“妻未归,郎君怎可放心?”
他深情的开口,嗓音磁性婉转,带着几分无奈与幽怨。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为洛湛镀了一层银光,狭长的桃花眼上长睫毛微微颤动。
御文昀刚想开口,只见他迅速的向她靠近,伸出食指放在唇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感受到他微微喘息的气流声,以及隐隐约约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不禁放松沉醉。
“咔…”
院中声音传来,只见几名黑衣人将木桌上的东西早已拿了下来,几人合立一推,木桌上的盖子竟然被打开了。
御文昀两人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原来那个所谓的木桌竟是一口大棺材!
“哈哈哈哈哈哈,祖师终于可以重出于世了!”
为首老者仰天长笑,宽大的袖子随着诡异地阴风飘摇起来。
其余几名老者以及所以黑衣人同时跪拜在地,伸手摊在地上虔诚地朗声开口。
“拜见祖师!”
御文昀眯着眸子向棺材看去,在夜色的笼罩下虽不清晰,却也隐约看出棺材内躺着的尸体似乎尘封了很久。
老者大手一挥,
“都给我带上来。”
黑衣人将绑着的十人从屋内押了出来,让他们靠着墙站成了一排。
只见十人有男有女,皆是年龄不大,最小十三四岁左右,最大也就十六十七岁。
都是意气风发的好年纪啊。
御文昀咬紧牙关,手心在瓦片上越攥越紧,洛湛伸手温暖地覆在了她的手背,那只手才微微松动。
她的手如井水一般冰凉,洛湛不禁蹙眉看向她,眸中露出担忧之色,只见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庭院。
“为了将龙徽血脉的仙灵之气发挥到极致,必须是选择至纯之身。你们也怪不得我了,能让伟大的祖师死而复生,这也算是你们的荣幸。”
老者声音颇为冷清,他转头向黑衣人示意了眼神,几名黑衣人上前分别按着他们。
其中一位少年发间凌乱,猛然抬首露出了俊郎的面容,只是他乌灵的眼眸,倏地笼上层嗜血的寒意,仿若魔神降世一般。
眸中像嗜血一般通红,好似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放肆!”
身后黑衣人闻言不禁怒吼一声,对着他用力踢了上去。
少年吃痛的跪倒在地,抬眸依旧一脸不屈。
“省省力气吧。”
他身旁另一少年开口,声音不骄不躁,平静的仿若一汪湖水。
在这种危急情况下还能如此这般神神情自若,御文昀也忍不住向他打量起来。
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
明明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竟有这般淡然的神气。
“这少年绝非普通之人。”
御文昀闻言,抬眸看向身旁之人,他幽暗深邃的长眸,看向那少年带着几分探究。
再次转过头来时,看着她光洁白皙的脸庞,桃花凤眸微眯,恢复了慵懒之态,邪魅性感。
…
这个男人变脸真是比谁都快…
“龙徽血脉可不是一般人会拥有的。拥有龙徽血脉之人不一定是皇子,可历来登帝之人必都是拥有龙徽血脉。”
御文昀微微扬起头,又继续开口道。
“这就是血脉的压制,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有的人生来便是注定要做皇帝的。”
洛湛眸中露出不可置信,“莫非这些都是皇室中人?”
“不,龙徽血脉拥有者与出身无关,全靠气运与命格,谁说历来皇帝都是皇室传承者了?”
庭院中气氛逐渐紧张,洛湛俊俏地面目中逐渐露出一丝担忧,他缓缓看向她,开口道。
“我们要动手吗?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恐怕我们两人不占上风。”
“谁说只有我们两人了?”
只见女子温煦地扬起唇角,宛若一盆清水泛起的涟漪,淡淡的,却又不乏春风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