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我觉得你一定有事！”向闸北还是不愿意离开，他总觉得李抑探长要独自承担什么重大风险。

“唉，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李抑探长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也知道，我家新来了个女人叫阮明透的，这几天老粘着我，要我晚陪她逛马路看月亮数星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把你的小女友钟若浮带来一起逛马路啊？”

“原来是这样啊？四条马路就这么点大，她都逛过几百遍了。”向闸北说得没错，钟若浮曾在这个片区当过一段时间小偷，每个巷子都早已了熟于心，“那我也不留着当电灯泡了，探长你晚一定要当心一点！”向闸北还是有些不详的预感，但总不至于因为这样就打扰探长谈恋爱吧。

向闸北也收拾了一下，顺便买些好吃的孝敬养父养母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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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号称不夜城的海滩，四条马路的夜显得格外宁静。

因为这里没有夜总会，没有赌场。

没有青楼，没有鸦片馆。

忙碌了一天的居民，回到家休息。

只有早晨博文学校孩子们的朗读声，才彰显这这里与旧海格格不入的新文化气质。

当然，李抑探长并没有带阮明透在这里逛马路，而是叮嘱家里的雪儿，一定要保护好阮明透，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不要让外人知道阮明透的下落。

这样一来，按荣照添的习性，一定是到巡捕房来要人。

这里是李抑探长的属地，如果没人值守就是玩忽职守。

如果有人值守，正好可以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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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条马路边界外的火锅店。

靠近四条马路地界的火锅店还没有打烊，总巡捕房的陈副官带队在这里吃火锅。

火锅已经吃了很久，许多手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纷纷掏出枪支擦拭预备。

陈副官却还在犹豫，还在等待，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荣照添的手下陈副官已经调查过李抑探长，知道他来历不简单。

曾经有一对马匪跟李抑探长对战，三十多号人把李抑团团围住，全都持有长短枪支和近身兵器。然而没有一个马匪有机会冲到李抑探长身前使用自己的近身兵器，就已经倒在李抑探长的快枪之下。

这枪得有多快？

这个时代马匪的火铳很多只有打一发子弹，然后就得重新装填。小首领手里持有的转轮手枪，可以打六发。远距离的步枪只能打一发撞一次子弹，而且需要双手持枪，所以马匪用得少。通常是依靠人多马快，学习蒙马王朝时代的骑兵突击战术，一波突袭射完后就回身，下一波前继续进攻，回身的马匪就可以进行二次装弹。如此有编队的进攻，也就形成了连射。

不幸的是，在李抑面前，马匪没有回身装弹的机会，三十个马匪，李抑一共装过八轮子弹，四十八发，射杀最后一名马匪的时候枪里还剩三发未用。也就是说，李抑探长用50发子弹就能干掉一个训练有素的30人马匪编队。

听说过这个传说后，陈副官一边吃着火锅，一边满头大汗，自己手下也只有40来人参与今晚的突袭。

虽然自己的枪兵巷战指挥能力肯定强于马匪，而且李抑只要知道自己这边是同僚不能相杀，会尽量避开要害开枪，这样反而增加了李抑的对抗难度。但是谁也不愿意自己变成残废，而且一旦失手，恐怕很多年溜须拍马，收刮民脂民膏向荣照添行贿才换来的这个副官位置，恐怕也会因为荣照添不满一句话而被剥夺。

为了保住这个位置，自己已经向江湖人士借了不少钱各路打点关系，所以陈副官知道自己只能赢，不能输！

有两个骨瘦如柴的墨镜中年人进来。

“就要打烊了，二位还是别处去卖艺吧！”店老板看这一对墨镜男不像有钱人，一人手里拿着二胡，一人手里拿着古琴，想必是看着店里有人在吃饭，想来卖唱挣钱，“就算还有人吃饭，都是你们得罪不起的军爷，他们不会付你们钱的。”

“老板，钱不钱的不重要。我们有钱吃饭！”高个墨镜男怀里掏出一枚银元，边印着“宣统三年大清银币”字样，“我二人吃完面，这够吧！”

“够！够！够！”老板看着银元还印着大清宣统的字号，突然有了很强的亲切感，拿起来咬咬能出牙印，吹一吹能听到高纯度银子的嗡嗡回响声，真是太亲切了！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墨镜男两人坐下放下帽子，等待面，忍不住又抚弄其自己的琴弦。

“哪来的江湖艺人，老子早就不听二胡了，老板放放唱片怎么样啊？”公共租界的巡捕们很多西洋化了，看到国风卖艺男就来气。

“不得无礼！”陈副官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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