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远被堵得哑口无言，屋子里确实惨不忍睹，任谁也不能说出桑小蝶是无辜的这种话来。

陈芳又看向还在掩面嘤嘤哭泣的桑小蝶，带着鄙夷道：“不就是听说风知青定亲的消息受了刺激吗，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人家风知青看得上你？还有杨知青，你好歹也是个人模狗样的大男人，这么个疯女人哪里值得你巴巴地哄着？”

陈芳是真被气狠了，平日里木讷寡言不代表她没脾气，这次没留半点情面，专挑桑小蝶的痛处戳。

杨·人模狗样·文远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尽管他知道桑小蝶一直喜欢风煜丞，但被人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很难堪。

桑小蝶突然尖叫一声，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句：“闭嘴！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

然后猛地起身飞快跑了出去。

桑小蝶有失踪的前科，除了陈芳之外，另外几个男知青终究还是担心她这么跑出去会出事，向弘业和赵卫国倒不是有多关心她，而是倘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几个同为知情人，少不得也要受牵连。

杨文远则是对桑小蝶还有那么点情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杨文远在水库附近找到了桑小蝶。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杨文远缓步走到她身边，也没说话，两人就那么静默着呆立了很久。

就在杨文远觉得有些冷，不想再这么待下去的时候，桑小蝶突然开口了：“杨大哥，你喜欢我吗？”

“......”杨文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懵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若是一个月前听到桑小蝶这句话，他不会有任何犹豫，马上就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但是现在......从杨文远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桑小蝶那贴着纱布的半边脸。

原本包扎得还算整洁的纱布在先前的撕打中有些歪了，隐隐还有血丝渗出来。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当时医生给她处理伤势时，那深深的一道创口。

毁容了啊......女人的脸是多么重要。尽管他也曾经试图说服自己，娶妻娶贤，外貌并不能代表一切。

可桑小蝶最初吸引他的也就是这张脸啊。

除了脸，她的性格......

便是带着滤镜，杨文远也不好意思说一句桑小蝶温柔贤惠。

他迟迟不回答，桑小蝶意识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很快掩饰了下去，幽幽道：“杨大哥，我的脸应该还有机会治好的。阳城的水平有限，省城里有更好的医院。”

杨文远心中一动，但想到现实问题，他还是没做声。

他和桑小蝶都不是家里受重视的孩子，去省城治病，说起来轻松，不提医药费，单只是一路上的花销对他们俩来说都不是笔小数目。

杨文远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的犹豫看在桑小蝶眼里，桑小蝶也大概猜得出他在想什么。

她最初不正是因为杨文远的条件没那么好，所以才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