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很快在太极宫各个高官传遍。

所有人无不啧啧称奇。

与此同时，大唐清明吏治，也开始在各衙门紧锣密鼓开展。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户部。

唐俭作为户部尚书，回到户部之后，便叫来户部度支司郎中杨明笙。

“给本官预留一笔款，本官要购置棉衣。”

杨明笙有些为难。

唐俭不解的道：“怎么？”

杨明笙道：“回唐尚书，今岁各地税账还没收回，户部库存钱财不多矣。”

“什么？！”

唐俭瞪大眼睛：“你和老夫说什么笑话？偌大的国库，没钱了？”

杨明笙忙不迭将账簿送给唐俭道：“唐尚书您过目。”

唐俭看了账册，不免有些左右为难，“还真是存余不多了，行，本官出去一趟。”

目送唐俭离去，杨明笙目光有些复杂。

……

万年城郊，萧府。

“恭喜萧县男进爵，大唐如此年轻的爵位还不多见。”

萧凡望着眼前精神矍铄抖擞的户部尚书唐俭，越发糊涂了。

连续两个国公下榻到萧府。

这事儿处处透露着怪异。

不过转念一想，到也能解释的通。

他大抵知道唐俭是来做什么的，对唐俭道：“棉花我可以贩卖给朝廷，但价格我们需讲讲。”

唐俭点点头：“果真是聪慧的少年，本官还没说来作甚，你便猜到了。”

萧凡也懒得和唐俭扯太多，道：“这棉花的价格，五倍之粮食，一斤作价五百文。”

唐俭神色一黯，点头道：“其实很便宜，你有多少？”

萧凡道：“十万斤是有的。”

唐俭默默换算，十万斤棉花也就是五万贯。

他有些为难的道：“这样，我户部可以给你立字据，这笔款项先欠着，你看可否？”

萧凡脸拉下来了。

你和我搁这扯淡呢？朝廷欠我钱，我能要回来？

“你户部便是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唐俭知道萧凡的疑虑，但是作为国家朝廷，一国之体面，强买强卖的事，他肯定干不出来。

他惭愧的笑道：“萧县男有所不知，户部的存款真不多了，现在国库不过勘勘五十万贯，余下的军费开支、灾情拨款、六部开支七七八八加起来，怕是赤字结余。”

萧凡震惊了。

他仔细的盯着唐俭，本来以为他欺负我年少不懂事。

但唐俭这脸色不似作假，他好奇的道：“偌大的国库，怎可能就这点钱？”

唐俭苦笑道：“国库账簿，本官本不该拿给你看，但棉衣此物，户部是一定要拿下来赈济灾民的，你若不放心，大可看看账簿。”

说完，唐俭将度支司账簿交给萧凡。

萧凡蹙眉观看片刻，突然闭眼睛，脸色缓缓拉了下来：“拿个假账簿来欺负我年少无知？”

唐俭不解的看着萧凡：“萧县男什么意思？”

萧凡看着唐俭，随手将账簿朝案牍甩去，“这账簿假的，不看也罢。”

唐俭惊愕的看着萧凡，有些愠怒道：“不要胡说，你才看了不到盏茶的功夫，就如此武断的断定我户部账簿造假？你以为老夫会用一本假账簿来糊弄你？”

萧凡奇怪的看着唐俭，见他脸色不似伪装，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一脸同情的道：“真可悲，有人在你眼皮子低下造假，你却毫不知情。”

“什么？！”唐俭突然站了起来，盯着萧凡道：“老夫不允许你编排户部！”

萧凡不屑的耸耸肩，淡淡的道：“我虽只看了一眼，但我可以笃定的告诉你，这账簿是假的。”

唐俭喝道：“何以为？”

萧凡想了想，对唐俭道：“我可以告诉你，在生活中，无论哪本账册，首位数出现的频率，绝不是平均的，反而首位数字越大，出现的概率越小，首位数字越小，出现的概率越大。”

“你再看这账簿，首位数为1的数字，和首位数为9的数字，出现的频率几乎如出一辙。这是造假者通有的心里。”

他挥挥手，对唐俭抱拳道：“唐尚书请回，若是有钱，再来购棉。”

“至于我说的，你信不信，去试验一番就有结论。”

唐俭将信将疑的出萧府。

萧凡瘪瘪嘴，对唐俭很是同情。

一个户部尚书，大唐财政的一把手，竟被手下玩的团团转，真是可悲。

不过他也无暇去多管别人的事。

还是那句话，别人的死活，和他萧凡有什么关系？

在唐俭走后没多久。

“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奖励：新唐书、全唐诗、天工开物、霸王之力。”

触不及防，系统打卡签到成功。

萧凡知道，签到有冷却时间，每三个月签到一次，奖励随机。

这几年内，系统仓库堆积了很多东西，有的有用，有的无用。

但一直没抽到武力系统。

“使用霸王之力。”

萧凡毫不犹豫，将霸王之力加持全身，瞬间，一股暖流涌入身体，血脉翻涌，片刻归于平寂。

有了这保命系统加身，萧凡底气瞬间足了。

……

此时的唐俭，已经回到户部。

他看着度支司郎中杨明笙，淡淡的道：“你去将贞观元年到贞观三年所有账簿给老夫拿来。”

杨明笙一愣，便忙不迭离去。

唐俭心头将信将疑。

不出片刻，杨明笙将往年账簿全部拿了过来，唐俭挥手让他离去。

他望着案牍堆积如山的账簿，感觉心跳加速，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不知沉默了多久，唐俭开始翻阅往年账簿，按照萧凡说的法子，对比起来。

这个夜晚，唐俭埋在书房内。

渐渐的，夜深了，可唐俭的手抖的却越来越厉害，眼睛越来越挫败。

他端着茶盏，本想喝茶，可茶壶里面的水溢出，滚烫的热水烫到手，他竟不觉得疼。

哐当！

茶盏被他狠狠摔在地，唐俭目光如炬，杀气四溢！

“当老夫老了！当老夫手中之剑不利乎？”

“这群畜生，敢瞒着老夫为非作歹！”

“蛀虫！大唐的蛀虫！”

注释：这个时候户部叫民部，为方便阅读，以户部称呼。

唐时的一般等价物，小额是开元通宝，中额是绢帛，大额是黄金，银在唐朝不普及，属于稀有矿物。

开元通宝，是武德李渊铸造的，寓意：开启新纪元，不是唐玄宗的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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