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有压力？”一痕抱胸看着乔姮，不可置否。

“不是压力，我是忍的难受。”乔姮撇嘴，“自从知道他们是归真派的人，我就暗自想要打听泷姐姐的事，结果才问两句，曲衡大哥就反问我是不是认识泷姐姐，他眼神好犀利，我一想起来就心慌。还有那个姜晴似乎不喜欢泷姐姐，我也不敢问的太多，免得惹出麻烦。”

“现在泷姐姐堕魔了，归真派的态度挺奇怪的，我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一直战战兢兢的，真是难受！”

一痕轻笑了声，伸手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现在不用顾忌那么多了，这座朝暮城，就是一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些建筑，唇角勾起一个不明的弧度。

高壮憨厚的大迟一直听着他们说话，也不插嘴，安安静静的。他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腰后别着把锋利的砍刀，给他面上的老实无害增添了一抹杀气。

乔姮没有计较一痕拍她脑壳，只摸着头顶慢慢抚顺发丝，同时也朝着那朝暮城的方向看去，眸光清亮，意味深长道：“期望我们能在此处待的久一些，你说呢，大迟哥？”

“那是自然。”

一阵风卷过，天上的云飘的快了些，那些渺渺的雾气也朝一个方向快速扭曲了一阵，慢慢又停了下来。

曲衡四人只在原地停了小片刻便飞身而起，朝着朝暮城的方向快速行去。

他们没有御剑，只用轻身的功夫飞掠。

朝暮城虽然混乱无序，但有一条众所周知且心照不宣的规矩，那便是不可在朝暮城上方飞行。这地方人多且乱，心高气傲性格古怪之辈不知何几，怎能忍受有人站在自己头上飞来飞去，自从有不少人因此原因丧命后，便不约而同的没有人再敢在此乱飞。

曲衡带着姜晴及两位师弟在入口处停下，一条极宽阔的街道人来人往，两边亭台楼阁林立，熙攘喧嚣。

甄瑞舟带着一位同门师弟正等着曲衡他们，见到人了便立马挂起笑容迎了过来：“可算到了，还以为你们走丢了。”

曲衡没有说什么客气话，直接道：“走吧，同我讲讲最近的消息。”

“好。”

姜晴走在后面默默看着前方交谈的两人，目光更多时放在曲衡身上，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曲衡师兄带着另两个师兄去东边驱邪，她便跟着去了，一路上那两个师兄对她温言软语照顾有加，唯有曲衡师兄一人冷淡以对，似乎她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她心中真是酸涩不已，还有些隐隐的不甘。

她爱慕曲衡已久，几乎整个归真派都心知肚明，但面上却从未有人说破。

她不知曲衡师兄是否知晓她的心意，她也从未敢说出口。

曲衡乃归真派大师兄，太上长老唯一的亲传弟子，资质佳，相貌俊，性格虽然淡漠了些却对人友善，门中多少女弟子暗自倾心于他。

但曲衡性子清冷寡言，又深居简出，除了门中长辈，几乎没有什么人能与他亲近。

姜晴知晓，他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但爱慕之心，从未淡去。

她一边跟在后面走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想起年少时第一次见过曲衡师兄之后，她便满脑子都想着他，就连修炼都无法凝神专心。

于是有一日，她偷偷跑到曲衡师兄所居住的东亭峰，想要瞧瞧他。却不料，她的妹妹姜泷正巧也在，并且还在被那个眉目精致的少年训斥着。

她惊讶非常。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少年毫不留情的训斥着，完了却突然笑了起来，还伸手揉了揉面前那个女孩的发顶，直将那头顶发丝搞的乱七八糟才罢手。

那样亲密的互动犹如一道炸雷炸的姜晴头昏眼花，她脑子里空荡荡一片，只看着那刺眼的一幕，心中有种东西在生根发芽。

——

姜泷不知有人此时正在想着她和曲衡年少的往事，她如今正忙。

她拧着眉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面上是少有的不耐之色：“我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办，你想打架找别人去，我没有空跟你打。”

比起两年前，沈宁谦变化不大，一如既往的俊美，一如既往的渴望战斗，一如既往的肆意妄为。

“两年不见，我本想去找你，听说你被关了禁闭，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回想我们之前的那场战斗，这么多年来，那是我最享受的一场盛典！”沈宁谦穿着一身暗红的衣裳，银线勾勒的花纹低调而华贵，衬的他身姿匀称修长，一副风流贵公子之态。

此刻他一副痴汉表情，看着姜泷面上尽是狂热。

沈宁谦名字起的不错，听起来温雅谦和的翩翩公子一枚，但实在跟本人没什么相同，白瞎了这么个好名字。

姜泷心中烦闷至极。

她伸手掐出法决，黑纱被风吹的飞起，隐隐露出其内那张白皙面容，眸光明亮，眉色微淡此时正皱起不悦的弧度。

黑水晶似的坚冰覆盖两人周围，倏尔拔地而起，随着姜泷的飞身后退，粗壮的坚冰尽朝着沈宁谦攻去。

坚冰的尽头锋锐尖利，寒光凛冽，寒气扑面，沈宁谦站在那抬头看了一眼，勾着唇角，邪气凛然。

他周身涌起烈焰将他包围，正好坚冰侵袭，遇热竟迅速融化，那锋锐尖利被寸寸磨平，姜泷见状法决变换，又涌起几根尖锐的冰刺疾射而去。

一攻一守，冰与火的较量难分上下。

看着沈宁谦再次化解自己的攻势，姜泷停了手，地面坚冰也迅速融化消失，只留下一片水迹。

沈宁谦周身的火焰也消失无踪，他笑了起来，没有压抑的肆无忌惮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笑疼了肚子，捂着肚子哎哟叫唤几声，姜泷满头黑线，冷着脸看着他。

“哈哈哈笑死我了，咱们仙魔两道还真是相互制衡啊，你是冰，我属火，这谁打的过谁啊？！”

说完一句他又接着笑，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