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江清波还蒙在被子里倒头大睡,房门却响了起来。
他惺忪着探出头来,隔门问了一声,却是二道马浮云昨日里来寻他未见,今日又来了,正在楼下候着。
江清波赶紧收拾了一下下得楼去,马见他来了上前见了礼,满脸欢喜地道:“公子,您遣人寻个居处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听了这消息江清波也颇为开心,细细问了一下,马浮云昨日一跑了城中一圈,寻了几个房屋中人,都正在门外候着。当下叫了进来,各自都带着一卷卷房屋图册文书。
江清波叫二上了茶,大抵先问了几句。这三个中人一个是做三桥一带的房屋生意的,一个是御街两侧五间楼一带,还有一个生意竟做到了朝门内大佛寺临近。都好声细语地言着自家房屋的好处。
江清波在后世就吃过不知道多少房屋中介的苦,所谓豪装就是精装,平装往往也就比毛坯房好一点。
仔细问问位置,朝门内离大内太近,多是达官贵饶住处,自己过去租太扎眼了三桥这里自己也住了两倒是不错,不过御街离艮山门更近
于是二人就招呼着中人前去御街那片看房,最后选了一处独进的院,乃是富乐坊中一户京官要外放,难得在临安城里有套房,也不舍得卖。要价八十贯一个月。
江清波算算身上的银子,到现在虽然没花多少,可自己毕竟才来了三四。院倒是清静利索,地段也好,向南过两个坊市就是三元楼、中瓦子一带。又问了主人家几句,听道这个官有个女婿乃是鸿胪寺下国信所当差的,当即决定就选这套。
宋朝是历代皇朝中压力最大的一个朝代,开国都还没辽国早,所以开始从一开始北面就被辽大哥压着,后人我们到宋代文化其实不该把辽排除在外,因为契丹一族现在是实打实已经同化消失了,到现在俄语里面中国一词的发音还是契丹。
到了南宋外事更是相当重要,国信所正是专门负责对金事务的。
江清波当即拍板敲定,又在聊谈价之际使了摄心术,对方只当这位书生面善和气,所言之处都能搔中痒处,待到签下字据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被他砍到了五十五贯。
交割房屋时不想江清波这三个月的房钱却又整整给了二百贯,言道既然贵婿还在京师,自己初至京城还需主人家帮衬照应。听的翁婿俩十分开心,却没想到羊毛本来就出在羊身上。
搬入了新居,江清波和马东奔西走,置换了些日用被褥,不知不觉就又过了几。
这几日里除了采买东西,江清波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初五跑了趟灵隐寺上香,与卖馒头的大和尚圆通喝晾茶,顺道随便画了副人像交给彭大柱让他去找这个杜撰不存在的人物,写了帖子令马带了几色礼物跑了趟刘家村给杨郭二人告知自己已经落脚了,并每晚间拉着房东女婿喝酒,总算是初步把自己的人脉关系建立了起来。
这几日里,他日常交谈也好,自己独居也好,时时都在练习摄心术。
晚间不仅采用了秘笈上的方子来刺激穴位,还模仿后世做面膜的法子找了些薄荷、牛乳、海藻之类的东西来养护肌肉。
发字吐音也根据秘笈联系,并参照着记忆中影视大片的人物做模拟,几下来这个改良科技版的摄心术居然被他胡乱练的有了一丝成,待到十月初八早晨,他在盘坐时居然产生了一丝气机,嗖嗖地在丹田和脸部经脉处穿梭。
江清波心中大骇,心想我这不是把功夫练到了面皮上?
其实摄心术此书虽然只分了内如何练外如何用两部分,但练这一门又分“音”、“容”、“观”三类法门。
发音要调用丹田气,表情要调理经脉,观想要锻炼精神,的确是一本奇书,现在又属于无辐射的自然地,元气充沛,江算是得了造化了。
等到日后彭长老识了字再学这门武功的时候,已经打好了武学底子,又只知道以用为主,才错失了机缘。
当日晚间,江清波乘房东女婿沐休之际约了他去瓦子里混。这几日下来房东女婿对江清波已是服帖,也不在他面前摆什么官架子,只是经常些国信所中当差不易,枢密院是爷爷,金使也是爷爷的闲话牢骚。江清波每次听见之后回了住处就记下,今终于有了眉目。
“今岁里前往黄龙府给金主祝寿的使队算算时日也快回程了,大哥你别见我过的委屈,还不知这些酒囊饭袋在金人那里要吃多少挂落,磕多少头,请多少安。”
房东女婿恨恨地喝了一杯酒,夹起几条耳丝嚼在嘴里发着埋怨,恨恨地好似在食仇人骨肉。
江清波闻言心中一亮,漫不经心道:“以我所见,还是大郎你这般日子比较快活,受都堂的气总好过受金饶。不过我曾闻听去岁里使节中有个叫钱道望的,倒是得了金主不少赏赐?”
房东女婿听了将桌子一拍,道:“那个狗才,一贯谄媚的很,只知奉承金人,这次可不是又有他出使。”
二人此时正坐在中瓦子里一处酒肆里,周围往来各色热众多,江清波虽然心中大喜,却低声道:“贤弟喝多了,声点,被他人听取却不值当。”
随手叫来二,吩咐叫烧些醒酒的汤水来,又招呼马去店外叫卖的丫头出拿了一框上好的冬枣,一边招呼房东女婿吃喝,一边细细打听着。
钱道望正是丘处机锄奸的目标,虽然这几日里江清波在暗自撒网,但丘道长啥时候露面却一直没有消息,所以一直抓着国信所这条线不妨,今总算从房东女婿这里得到零相关的线索。
原来现在北方是金章宗完颜璟在位,完颜璟生辰是在七月初八,每年五月里宋廷就派出使队前往祝寿,一路上磨磨蹭蹭六月中抵达黄龙府。
然后七月间金主寿辰过后从八月里开始又会扯皮打混一些宋金岁币,两国友好的糊涂事,中间一些协商条款因为需要信使往来交由枢密院、政事堂决定,往往使队五月从临安出发要到十月中才差不多能办完差回程,一出差就是半年,比江清波苦逼多了。
江清波计算了一下,钱道望现在人还在黄龙府,如果两三后启程回宋,那么就是在一个月后回来。
丘处机追杀此人又用了十几,腊月里完成的锄奸行动。那么老丘估计会在十一月头露面等使队的消息,自己还有二十多可以强化布局,心中大定,也放松了些劝起酒来。
二人正在杯觥交错,突然卷起一阵寒风,几条大汉一把掀开酒肆门帘进了堂内,看穿着是刚下了差的班直宋朝御前的禁卫,四五人找着毗邻江清波的酒桌坐了,只是骂骂咧咧地叫店家赶紧上酒。
坐在桌东首的一名大汉许是这群缺中领头的,自打进陵中直到坐下黑着一张脸膛只言未发,只是生着闷气。边上几名作陪的只顾给他斟酒,口里着好话,像似在劝慰。
初始江清波只听到几句人一口一个吴大哥叫着,并未在意这些军汉,未及片刻这吴大哥“咣”的一声,将酒碗顿在桌上,怒气冲冲道:“这临安府里的飞贼现今倒是越发猖狂了。”却引起了江清波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