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拉着明如心不知往哪里去，总之不是主屋。

明如心也不敢去看叶灵，眼睛都要落在地上了，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请一样。

叶灵喜欢余玉成，队伍里的人都不是瞎子，她那么明显的举动，哪里瞒得过她们。

何况叶灵也没有隐瞒的打算，每一声小鱼哥哥都像是在宣示主权。

在两年前队伍初建时，叶灵就和她们说过，她最喜欢的人是余玉成，最讨厌的人是曈昽。

才十三岁，心意就表露无遗，而她也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不是说笑或是小女孩的懵懂。

她是真的喜欢余玉成。队伍里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思。

明如心几次想要开口去道歉，可又几次被心底那不知名的倔强掐灭。

她也喜欢余玉成，她想这样告诉叶灵，可却不知道如何告诉她。

“呼”叶灵终于停了下来，长呼出一口气。

她其实和明如心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改口。

将明如心拉出余玉成怀抱的时候叶灵就已经后悔了，这太孩子气了，她不应该这么做的。

就算吃醋，也不能这么吃醋。

她想告诉明如心，小鱼哥哥是她一个人的，她是先来的，谁也不能和她抢。

可是叶灵又自觉不该说出这种话，也说不出这种话，她又哪里有资格说出这种话。

一直以来，都是余玉成在照顾她。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陪他玩闹嬉笑，在关键时候永远不再他的身边，对他的秘密一概不知，也没有对他敞露心扉。

而且，身后的女孩是她最好的姐妹之一。

脑海之中一直构想的画面有一天真的在自己面前发生，叶灵早早制定好的那些策略一个都没有用处，最后只是拉着明如心走到这边。

“灵儿”明如心最终还是弱弱地说了出来。

她还是决定要和叶灵道歉，至少她不该偷偷地去做这种事情，而且还让叶灵误会自己和余玉成的关系。

明如心告诉自己，她没有放弃，以后可以慢慢来的，不论是余玉成还是叶灵，又或是别的女孩，都可以慢慢来的，还有很长的时间，她们还小。

“我”明如心鼓起勇气。

“我我也不知道，”叶灵打断了她颤巍巍的言语，尽管她自己也是支吾不出声。

我喜欢小鱼哥哥。

叶灵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说出这话，竟然连在明如心面前说出这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说这话。

曈昽和余玉成有那么多的秘密，他们两人不论做什么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尽管曈昽和余玉成从未在这事情上表态，但叶灵一直知道，曈昽是她必须要跨过去的障碍。

她以为这是她最大的障碍，可今天才发现并不是。

最大的障碍是她自己，是叶灵。

还不够，她所做的事情还不够，和她爱的人不对等，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宣示主权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灵双手按住明如心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眸。

清灵明亮的眸子互相对视。

“我们回去吧。”叶灵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她也不想去说今天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想着自己也要向前迈出一步，不能再沉浸在叶灵这个名字的角色之中。

她想将自己没有遗漏地完完全全的展现给余玉成看。

所以在这以前，都没有关系的。

不论余玉成是否和其他女孩有暧昧关系，不论余玉成是否答应了其他女孩表白，不论余玉成是否拒绝她的心意，都没有关系。

她想要将全部的自己展露给那个站在自己身前挡住一切灾难危险的男孩，让她见识到自己的全部。

缕琥珀色的眼眸之中蕴藏着无穷复杂的情感，全部夹杂在这份认真之中。

明如心从未见到过叶灵露出这种眼神，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她发现自己的倔强在这女孩面前不值一提。

她的倔强，她的软弱，其实都是倔强，比不了眼前女孩眼眸中万分之一的认真。

明如心发觉到，自己其实还是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情感，她告诉自己其他女孩也很认真，可是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这份情感最后能够胜出，没有任何依凭。

在她动摇恍惚的时候，叶灵已经拉起她的手又往主屋的方向走回去了。

“对不起。”

也许是在她们回去的下一刻，也许是她们见到主屋窗户里传出的灯光时，明如心道歉了。

“我喜欢成哥，我喜欢老师，我知道我年纪还小，这份喜欢没有说服力，可是我就是喜欢老师，不自觉地看向老师，不自觉地想到老师。”

明如心将自己这份喜欢，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没有和她想象的一样，自己会说到一半紧张到哽咽，会没有勇气，一切都自然而然的。

“我也喜欢小鱼哥哥。”叶灵没有回头，认真地说道。

“所以为什么要道歉呢？”她回过头。

明如心再次与那双绿琥珀色的眼眸对视，与其中蕴藏的认真对峙。

“因为”她发觉自己又说不出话来了。

为什么要道歉？

当然是因为她背着叶灵去和余玉成做那样的事情，尽管没有成功，但到底是做了。

因为叶灵先她一步，早早地和所有人表露了自己的心意，每一声小鱼哥哥都在表露她的心意。

能够和叶灵争夺的只有那个神秘的曈昽。

可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呢？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明如心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我也喜欢小鱼哥哥。”叶灵再次说道，转过头继续拉着明如心往房间走去。

“所以没有关系。”

我也喜欢他，所以我知道你喜欢他时不能说出来时的心痛感，所以我知道你抱住他时会忘记一切沉浸其中，所以我知道这没法空着。

没有关系。

明如心没有想到，平日里单纯的女孩这时候表现的像是自己的姐姐，她反倒成了懵懂的小妹妹。

懵懵懂懂地，她跟着叶灵回到主屋。

“你们两个哪里去了？快过来帮我，慕辰姐姐非要再弄两个菜，我都快累死了，结果你们两个人都没看见。”流枫见她们回来，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没有她们俩在，光自己和路明雪给慕辰打下手根本不够。

宁远肯定是不会来帮忙的，半夏想要帮忙但是根本不懂，又被宁远拦着，海娜没法像莉莉娅一样变换身形大小，也帮不了忙。

“你们怎么了？”流枫一开始还没有注意，稍即发觉到两人的异样。

“没什么，我们去外面逛了逛。”叶灵又变回平常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