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歌弯了弯唇，将手机收起，眸光一转，就对上了江弋的视线。

四目相对，江弋先是一僵，随后略显仓皇的移开了视线，耳根逐渐攀红。

竞赛考场公告栏，围满了密密麻麻等成绩的学生。

林书歌不爱跟人挤，加上结果没悬念，站在外围没动。

江弋本就玩票，对他而言，拿不拿奖都一样，也没上前凑热闹。

“安然，二等奖，你拿了二等奖！”

欣喜羡慕的声音，却让林安然垮了笑，嘴角有点僵。

二等奖？这次九中不是两个一等奖，除了江弋，另一个不是她，难道是……

不，林书歌根本就没参加过校训，之前过初试，也就运气好。

林安然刚开解完自己，一声高亢的呼喊，“卧槽，一等奖江弋！还有……林书歌！”

“你说什么？一等奖还有谁？”

林安然骤然抓住那叫喊的同学，手心力道大的对方直皱眉。

“林书歌，你姐，而且，她的复试分数，是本场唯一的满分！”

如果林书歌一等奖这个消息，已经让林安然嫉妒的发狂。

那满分的成绩，就更是让她嫉妒到爆炸。

原本无所谓等成绩的江弋，听到林书歌全场唯一满分的消息时，脸上的躁冷，也骤然换上惊愕。

他维持多年数学学神的记录，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林书歌破了？

等到众人从震惊中回神，准备去找林书歌膜拜时，却发现，林书歌人早已不知去向。

竞赛礼堂颁奖典礼的后台，正在紧锣密鼓安排，接下来的颁奖典礼。

一位头发斑白，却气质儒雅的中山装老人，正从礼堂的贵宾通道走向第一排的颁奖嘉宾席。

本次竞赛组委会负责人，见到老人，忙点头哈腰迎了上去，“白老远道而来，真令我们这颁奖礼堂蓬荜生辉——”

这位白老，本名白政，是江北一中的校长，也是帝都大学数学系的荣誉教授，全国数学委员会主席。

咖位在本场颁奖嘉宾中，绝对算得上第一，妥妥的C位担当。

不少学生参加这次竞赛，除却想拿奖，给高考或保送加分外，更重要的是听说白政要来，想在他面前讨个好印象。

要是运气好，能拿到他手写的帝都大学数学系推荐信，那就等同于不用通过高考，直升帝都大学数学系。

对于有志数学研究的孩子们来说，帝都大学数学系无异于教研天堂。

“白老，这是本次竞赛的获奖名单，您先过目——”

负责人刚把获奖名单递给白老，一道淡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白校长——”

白政循声望去，就见侧前方，站着个模样清冷，气质沉静的女学生。

“你怎么进来的，我们颁奖还没开始，麻烦你先出去等候——”

负责人一见林书歌，就立马开始赶人。

白政示意他不要对孩子这么凶，反倒一脸耐心慈祥的对林书歌开口道：“小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书歌点头，也不废话，“我叫林书歌，本次竞赛一等奖。”

过于直白的陈述，让白政一愣，随即笑道：“林书歌，一等奖，恭喜你！”

被道恭喜，也只是轻描淡写两个字，“谢谢！”

“能跟白校长商量件事吗？”

林书歌不喜欢废话，亮出实力后，就倾向直接摊牌。

白政那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学生，心中隐约有了预见，“林书歌同学，是想要帝都大学数学系的推荐信？”

此前来找他的学生中，十个有九个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据他所知，这次竞赛共有八个一等奖，而他的推荐信，只有一封。

所以，这封推荐信，并没那么轻易给出，虽然，他很佩服这小姑娘单刀直入的勇气。

“不是推荐信。”

林书歌的回答，让白政错愕，“不是推荐信，那是什么？”

“我想转学到江北一中。”

这也是她，参加数学竞赛的另一个原因。

竞赛拿一等奖，她才有跟白政谈判的筹码。

白政好奇：“你想读高几？”

这次参加竞赛的，高一到高三都有，白政以为，林书歌是高一或者高二的学生。

“高三！”

高三？！

白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有近八个月就高考，这时候转到江北一中？

哪怕江北一中确实是江北重点高中，可这样，图什么？

大学填志愿，可不会因为她是江北一中的学生，而给她什么优待。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转到江北一中？”

白政带了几分好奇与探究的看向林书歌。

“我想送一个省状元给你们！”

狂傲嚣张的语气，偏偏从林书歌的口中说出，淡定如斯。

就好像，她只是在简单的陈述事实。

“省状元？谁？”

白政被林书歌张狂的话语冲击到，大脑都短路了一下。

“我！”

林书歌指向自己。

白政深吸了一口气，这小姑娘，够狂。

但……

“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政倒没有歧视林书歌的意思，哪怕林书歌这番话确实嚣张，他也始终维持着一个长者该有的风度。

“十二月底，全省高校联考，我会证明给白校长看。”

白政鲜少看到这样自信的人，不令人觉得讨厌，反倒像是骨子里散发出的一种淡然底定，让人不由自主想信服。

“好，这两天我就让助理给你发转校函。”

等林书歌离开后，白政才想起，却看林书歌本次竞赛的成绩。

他记得，这次竞赛，有个满分，他想见见，如果可以，把帝都大学数学系的推荐信送给他。

可当他翻阅竞赛成绩单，在满分栏看到林书歌的名字时，整个人又是震了一震。

刚才那小同学叫什么……林书歌？可不就是他要找的“满分学生”！

*

林书歌竞赛满分一等奖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九中，并在九中掀起了宛若爆炸般的轩然大波。

校门口更是极快拉起了庆贺凯旋获奖的横幅。

只是，在校门口等了半上午的校领导们，等到了参赛学生跟方琪，却独独没等到林书歌。

“林书歌呢？我们的满分一等奖呢？”

校长急切的开口问方琪。

方琪面色一愣，她也不知道。

正要摇头，手机响起，来电人林书歌。

方琪立马接起，态度温和，但很快面色倏忽一变，语调惊愕拔八度，“你说什么？你要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