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屿这几天前前后后终于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蒋家二公子和方舟一群人出去玩过几次跳伞,虽说谈不上是玩一起的,毕竟蒋家二公子这种只会败家做事不带脑子说话必带祖宗的草包要想进方舟他们这个圈子还不够格,但好歹也有点交情。
梁家和蒋家是亲戚,梁砚托蒋家二公子去打听打听边屿和纪孜到底是什么回事。
蒋家二公子感觉听到了什么比某某当选某国总统还震惊和有趣的事,一口答应下来。
在他看来,他一直都被边屿他们圈子给鄙视,如今拿捏到边屿的八卦,以为边家和姜家关系破裂,整个人高兴得跟什么似得。
梁砚也是,可能是在国外呆久了,刚回来不了解这蒋家二公子的为人。
蒋家二公子转头去探了探方舟的口风,最后虽然没探出什么来但不影响他把仅知道的一点信息散布出去。
这事情经蒋家二公子的口已经满城飞舞,传得沸沸扬扬,圈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边屿和纪孜不和,姜格夹在中间为难,两家关系破裂。
一瞬间,大家好像又找到了新的谈资和消遣。
一大早,楼下的清洁阿姨才开始清理城市街道,边屿坐在办公室里听着方舟给他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想收拾熊孩子的冲动。
他捏着眉心,实在不知道那蒋家那种书香门第怎么能培养出这种傻逼玩意儿。
方舟看了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真和小孜吵架了?”
上次在餐厅走廊见到纪孜方舟就问过边屿两人到底怎么回事,边屿也不直说,不过依着他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觉得两人肯定有点那什么,感情上的纠葛!
边屿燥得不行,想把那姓蒋的拉过来揍一顿:“没。”
吵架说不上,就是没有什么理由和身份多联系而已。
方舟:“我估摸着这事姜格还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边屿:“没有的事我怎么处理?还得一个一个去把人嘴堵上?”
“……”
您倒是挺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
“那你不考虑这事对纪孜有什么影响?她公司刚起步被这些流言困住怎么办?多多少少也会对你和姜格的事业有影响吧?”
方舟有一点点醒了他,就算他边屿不在乎自己和姜格因为这些流言而造成的小小损失,也得考虑纪孜啊,多打听的人就会知道她是纪家的人是姜格外甥女,然后听到她和边屿有矛盾,可能多多少少会阻碍她的事业。
“说的对。你随便找个聚会把我和小孜聚一起就行了,到时候流言自然就破了。”
“那行。”方舟站起来从他办公室离开,走到门口还不忘再提醒他一句,“兄弟,千万处理好啊,那可是兄弟外甥女……”
方舟的话没说透,但他知道边屿会懂他的意思。
他不信边屿和纪孜什么事都没有,孤男寡女,在异国他乡同居两年,什么都不发生才奇了怪。
也不知道姜格心怎么就这么大,让自己外甥女和这个成年男子住一起,虽然说这个男的是和自己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但……他妈的也不是很安全啊!
其实,当时姜格只知道纪孜是为爱留学,他更害怕自己外甥女一股脑热被人骗了,找个人看着他比较好。刚好边屿在那儿,既可以看着她不要被人骗,又可以保护她的安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就少了租房的费用还有请阿姨和保镖的费用。
纪孜要是知道自家舅舅是这种想法,可能会气得每年过年都把他关在大门外面,让布丁嘲笑他。
…
纪孜今天早上睡得特别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手机微信提示音不停歇地一声一声往外蹦,整个人睡得半梦半醒的。
好家伙,后来直接被黎迎一通电话吵醒。
“喂。”
“喂什么喂!你到现在还睡着?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黎迎和她从小长到大,现在在从事律师工作,两人是最好的朋友。
黎迎劈头盖脸一顿吼,直接把纪孜给吼清醒了。
她坐起来:“怎么了?”
“鬼知道怎么了!从昨晚开始圈子里的人都在传你和边屿现在老死不相往来,连带着边屿和姜格的关系也不好。再任事态发展下去都快传到皇城脚下了。”
纪孜挠了把自己的头发,还是没怎么听懂黎迎在说什么:“不是,你等等啊,我捋捋。你现在是说有人传我和边屿不和的传闻?”
“对啊!所以呢,是真的吗?”
“真什么真!哪儿来的不和啊。”
顶多是纪孜自己不想再和他过多来往,给自己太多希望,害怕以后会失望伤心得更多。
“我想也是,你俩怎么可能闹矛盾。”
“……”
小时候纪孜有多粘着边屿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凡能让边屿抱着就不绝对不给其他人一点抱她的希望,那时候纪孜四五岁,边屿也才10岁。
再后来,初中的时候纪孜经常去找边屿吃饭做题,搞得全校同学都以为高中部校草级?大佬学霸?边屿有一个初中部的女朋友,这个女朋友也刚好长得漂亮,家世好,学习好。
于是,全校同学每天处于嗑cp的快乐生活中。
再后来,边屿前脚去留学,纪孜后脚就跟着去了。
反正,两人的关系就没斩断过。
“那你要不解释解释?”
“我上哪儿解释去?解释了他们听吗?可能还会觉得是我顾着我舅舅顾着两家的关系不得不说些违心话呢。”
“也是。”
“就这样吧,这个圈子里不就喜欢看谁和谁不和吗。”
“行,那你觉得没什么就算了吧,挂了,我还有一堆合同没看。”
“嗯。”
…
好几天过去,边屿和纪孜的生活哪儿哪儿都正常,各回各家,各上各的班,生活节奏一点也乱。
只有那些整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又眼红纪孜他们家庭圈子的人还在孜孜不倦地议论着。
有人给纪孜发了个慈善晚宴的请帖,且不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纪孜这些年根本不去参加任何晚宴,她也没做过什么慈善,去慈善晚宴干嘛?
很明显,主办方一定也给边屿发了请帖,就是想看看两人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很多时候,这些人就是真的无聊而且卑鄙恶心,他们总想窥探别人的生活,看到那些在自己之上的人有任何的八卦都像抓住了别人的小辫子狠狠嘲笑一番。
纪孜觉得无趣,随手把请帖丢在一边。
下午下班刚出公司大门,纪孜就看见边屿倚着车门站在那儿,自成一派风流,吸引了来来往往男男女女不少探究、欣赏的目光。
居然还有女生大着胆子去要他微信,不出意料地被回绝了,但那女生丝毫没有不开心,好像知道被回绝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找个借口凑近看他一眼。
还有些不羁的青年冲他吹了个口哨:“兄弟,车不错。”
边屿淡淡地扫他一眼:“好眼光。”
边屿看见出来的纪孜,她不走过来,站在那儿看着他。
边屿走过去,有风直往她那儿吹,他又换了下步子替她挡住风:“要和我去吃饭吗?”
“啊?我们现在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吗怎么还能一起去吃饭啊?”
边屿顶了下后槽牙,笑了:“别皮,上车。”
纪孜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来找她了,但还是那句话,两人并非不和,没必要每次都处得这么僵。
边屿这次没让她坐后面,主动给她把副驾驶车门拉开。
路上边屿主动提起话题:“最近工作忙吗?”
“还行,不是太忙。”
一个红灯亮起,暂时停了下来。
边屿转过头去看着她的侧脸:“上次说要去南方调研,什么时候?”
纪孜知道他在看着她但就是不愿意转过头和他面对面,依旧神色自若地看着前方:“年后吧。”
绿灯亮了,边屿也不再看她,继续开车往饭店走。
接下来的一路,谁也没再开口。
车停了,纪孜看着窗外喃喃:“怎么来这儿了?”
小时候两家人都住在这条巷子里,早饭和夜宵基本上都是来自这条小巷的各大小商铺。
一颗拥有百年树龄的银杏树屹立在巷口,像一个威武的保护神。
小小的巷口向里延伸,忘了通向何处。
有爷爷奶奶坐在门槛上聊天,小小的孩童从巷头跑到巷尾,有些烟火气息从小巷弥散出来。
什么都没有变,还和小时候一样。
边屿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她那边,给她打开车门,手撑在车门上,伏低腰身,与她平视,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眸,慢条斯理地说:“怀念以前的日子了。”
两人对视,边屿起身。
纪孜眨巴眨巴眼睛,缓了一下,平静自己悸动的心,紧跟着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巷子里走,边屿指着里面的一家火锅店:“吃火锅?”
“我最近肠胃不太好。”
“……”
两人跟着往里走,边屿:“这儿?有粥,面和混沌?”
“我想吃点汤汤水水。”
“……”
边屿直接带她去巷尾的一家菌汤火锅店。
“老板,来一份小份的排骨汤。”
“好咧!你们自己找位子坐啊。”
边屿选了一个靠里比较安静的位子。
纪孜坐在他对面,打量着店内的装潢:“我记得以前也来这里吃过,味道很好。老板如果考虑把店开在繁华点的地段应该会很赚钱。”
边屿笑了一下,纪孜:“你笑什么?”
“笑你长大了,有点商人本色了,现在张口闭口都是钱。”
“我哪儿张口闭口都是钱,整天谈钱的应该是你们这些做投资的吧。”
边屿笑着答应她:“嗯,我这个做投资的很赞同你刚才的想法。”
纪孜现在不是很想理他,她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感觉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好笑,真是莫名其妙。
成年男子的情绪都这么不稳定吗?
老板把汤锅端上来:“吃得不够还可以再加。”
纪孜甜甜地回应老板:“好的,谢谢老板。”
老板认真打量了下纪孜,然后又看看边屿:“你们以前是不是住在这儿啊?”
“啊对!我们以前就住在这里,就前面一点,老板还记得我们吗?”
老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啊年纪大了记不住人,只是觉得你们眼熟。你们小两口这是想家了,回来看看?”
这什么跟什么,怎么就成小两口了!
纪孜慌忙摆摆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今天就是回来吃个晚饭。”
“哦哦,回来好啊。你们吃着,我先忙去了。”
老板走后,纪孜愤愤地看着对面一直笑着的男人。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边屿弄好调料的碗放在她面前,又给她盛了一碗汤,“快吃,你的汤汤水水。”
“……”
纪孜简直不想再理他。
吃到一半才想起,边屿今天来找她应该是有事的。
“里找偶什事?”
“咽下去好好说。”
纪孜加速鼓动自己的腮帮子:“你找我什么事?”
“后天君临酒店的慈善晚宴请帖收到了?”
边屿给她夹了块排骨,纪孜看了眼,夹起来放进嘴里:“嗯。”
“去吧,正好让流言止损。”
边屿不提她都快忘还有这件事,但她觉得这就是件小事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不用了吧。”
“我知道你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多少会影响到你的事业,我和姜格的事业。”
“啊?”纪孜还真没想得这么长远。
但仔细思考一下,的确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有投资商可能会听到这么风言风语然后考虑到多方面因素会降低对他们公司的评估,让该有的投资成了到手又飞走的鸭子,让其他公司顾及边屿而不敢和他们合作。
怎么想,纪孜都觉得自家公司保不准h因此吃了大亏。
“行吧,我去。”
“找我就这事吗?直接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啊。”
“我这不是在请你出席吗?自然得有诚意点。”
后来纪孜才知道边屿为什么会专门来请她出席这次的慈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