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心动有之,怀疑有之,私心有之,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动了心。
死而复生的宝贝,没有人会不心动!
“贤侄,你以为呢?”寂静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站了出来。
北冥勰循声看去,那是一个长须老者,北冥勰有点眼熟,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了。
“嘭!”
“放屁!你以为呢?”
“放屁!你以为呢?”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伴随着南宫游和陌白敛的异口同声,是藏书阁方向。
众人一惊,收回落在北冥勰身上的各种视线,循声看去。
紧闭的藏书阁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身着玄天宗宗门服饰的余下众人依次走了出来,为首之人,一身血污,手握长剑,缓缓行进,方向,正是北冥勰与靳云天所在的地方。
“哥哥······”北冥勰鼻头一酸,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哥哥既然也在,那么阿娘与爹爹呢?他们是不是也在这些人里面呢?
然而此时的他,却是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分心,他攥紧了手中的吾灵,警惕的看向高台之上的两人。
两个女人似是根本就没想到藏书阁内的众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此时不免有些意外。只是,不过须臾,两人就又再次笑了起来,对上北冥勰警惕的动作,她们却是轻蔑一笑,双手环胸,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阿勰,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堪堪上前,北冥淮就将北冥勰拉至近前,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直到确认北冥勰无事之后,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哥哥······”对上北冥淮通身的伤痕和血色,北冥勰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好哭,不过一声哥哥,后面的话他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他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所有丹药一股脑的都给拿了出来,递给北冥淮和他身后的众人。
跟出来的玄天宗人其实并不多,粗粗一看,顶多不过百余来人,且个个身上带伤。
北冥勰心中酸涩的有些厉害,这些人中,他有大半都是不认识的,可在此时此刻,他们竟然为了他毫无畏惧的站了出来。
“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不是藏书阁内有老祖宗们布下的阵法,我们,只怕是早就没了。”北冥淮揉了一把北冥勰的脑袋,对上自家弟弟歉疚的眼神,了然解释道:“她们早就已经找到破解之法了,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如今,我们自行走了出来,也不过是比阵法破解的时辰早了半刻钟而已。”
“高台上的人,就是开启阵法所需要的祭品。”南宫游抬了抬下颌,面向高台之上的尸体,吊儿郎当的说道:“师兄没有骗你,我们出来也不完全是为了你,只是不想死的憋屈而已。”
“就是,藏书阁那么窄,打架都抻不开身子,就算是死,我也要在死之前削掉那人身上的一块肉下来。”陌白敛长剑出鞘,蓦地指向站在北冥勰面前的一个旁门弟子。
“你,你想干什么?”那人冷不防陌白敛竟然突然拔剑,看着差一点儿就刺进自己脑儿门上的长剑,额头的细汗顿时就滚了下来。
“我想干什么?”陌白敛冷冷一笑,上前一步,逼得那人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说起来,我还应该叫您一声世叔才对,犹记得不久前,您可还跟我们玄天宗的掌门称兄道弟来着。啊!对了,突然想了起来,咱们也不用说前几日,就说刚才,如果在场众人的眼睛没都瞎的话,你们几人之所以此时还能站在这里,提着把剑对着我们,还是因为北冥勰这蠢小子出了手的缘故吧?怎么,这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你们就能听着上面两个妖女胡言乱语,转头将剑对上了我们?”
“那些人里有没有你们的亲人?是被谁所杀的?你们还有记忆吗?”南宫游嗤笑出声,遥手一指,指向那堆码放整齐的尸体。
天色已经大亮,有光穿破云层,落在那些码放整齐的尸体之上,之前尚且只能凭借月色看清人的轮廓,此时,却是已经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死去众人的部分惨状了。
有缺胳膊的,有缺腿的,更有甚者,还能看到只有半边残肢的尸体,死状万千,却都死的极惨。
初时没有看清,只听两人说北冥勰有个法宝,可以让人起死复生,他们就意动了起来,可当看清死去亲人的惨状之时,他们顿时就又变的将信将疑了起来。
“呵!”事情并没有按照所预期的发展,两个女人的耐心似是已经告罄,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两柄长剑:“既如此,那我便让你们看个清楚。”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两人身形一闪,提剑就向北冥勰所在的方向刺了过去。
“小心!”
北冥勰手腕翻飞,腾空而起,吾灵尚且还未出手,便已听到北冥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可是紧接着,他就觉得脸上一热,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开始往下滑落。
是血。
北冥淮的血。
“噗呲!”
“噗呲!”
······
耳边,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北冥勰一把抹去脸上的温热,他甚至看不清那两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出手的,他身边的玄天宗弟子门就已经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
不过眨眼,他的身边除了一地的尸体,再无一个活人。
“唰!”
“唰!”
突然,北冥勰只觉脖颈一凉,有东西落在了他的颈间,是剑。
泛着寒光的两把长剑贴着他的脖子凌空架在他的脖颈之上,不过只是转了个头,北冥勰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刺痛,就见两把长剑倏的从他脖颈之上飞了出去,落在高地之上的两个女人手中。
“不是不信吗?那接下来的一幕,你们可要看好了。”左边的女人诡异一笑,挥手间,一具尸体落在两人身前。
那是一具残肢,除了脑袋尚且完整,半边身子都被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