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毓琬要跟着那小丫头去见指使她的人,小丫头吓得脸色发白。
“没人指使我,姑娘你要是冤枉我,我就以死明志!”小丫头说着就举起剪刀要往自己脖子上捅。
曲毓琬眼疾手快,一把夺下她的剪刀。“好好好,我相信你,你走吧。”
曲毓琬看见赵七郎就在小丫头身后不远处,她给赵七郎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悄悄跟上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一看这招果然管用,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就转身离开这里,往上游走去。
虽然端午节这天全京城的女子都可以来河边,但是按照身份的不同,所处的区域也是不同的。
最上游的是皇亲国戚,接着是官家女子,然后是平民女子,后面是玉檀这样的清楼女子,最后面是卖身的那些可怜女子。
而为人女婢的虽然可以跟着主子来这里,他们却没有放青丝入水的资格。
赵七郎跟在那个小丫头身后不远处,玉檀又跟在赵七郎不远处,曲毓琬跟在玉檀不远处。
小丫头走几步就回一次头看看曲毓琬有没有跟着自己。她个子小,曲毓琬又跟的远,所以小丫头没有发现曲毓琬。
小丫头走到一个穿紫色衣衫的官家女子跟前,停下来和那女子汇报着什么。
女子听完小丫头的汇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赵七郎拉着玉檀的手站在一旁,曲毓琬跟着小丫头来到了张锦媱身边。
“张小姐,不知道你今天的裙衫料子如何?”曲毓琬的襦群被撕了个大口子,她只好边走边把裙摆拢上来搭在肩上,再用绶带把裙摆拉下来束在腰间扯出一个花朵造型来。
好在玉檀准备的这条裙子是双层的,下面还有一层妃红色内裙,玉檀怕曲毓琬调皮,还给她穿了白色中裤。
曲毓琬这样的穿法出现在张锦媱面前,张锦媱真是羡慕嫉妒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穿呢?
“玉琬姑娘你不要胡来,今日可是大庭广众,我家的兄弟可是来了七八个呢。”张锦媱做贼心虚,说着话开始往后退。
曲毓琬好气又好笑,“张小姐,我只是问问你的衣料好不好,怎么就胡来了呢?”
“我告诉你,今天我家的兄弟都在呢,可不会像上次在慕西山那次一样被你欺负!”张锦媱扬起头,趾高气扬。
“慕西山?慕西山怎么了?我在慕西山上见过张小姐?”曲毓琬一脸疑惑地样子。
张锦媱见曲毓琬连这都想不起来,以为曲毓琬的脑子坏掉了,不由得得意起来。
“你是脑子坏掉了吗?你在慕西山把我的衣服全撕了你还不承认了?”
“张小姐你记错了,我好像是在慕西山上见过你,但是我没有撕掉你的衣服,谁知道你的衣服为什么就掉光了。”
“就是你,你把我撕得光光的还不承认了吗?”张锦媱指着曲毓琬的鼻子大声质问。
张锦媱身边的丫头拉了一下张锦媱的袖子,“小姐别说了。”
“什么别说!就是她,就是她撕光了我的衣服她还不承认!”张锦媱转身对着自己的丫头就是一顿骂。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看她的眼光。“小姐。”丫头示意张锦媱看看人们的目光。
张锦媱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恼羞成怒。“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张锦媱说着,一个狠狠的耳光甩到丫头的脸上。
刚才剪曲毓琬衣服的那个小丫头见自家小姐打自己的姐姐,生怕小姐把姐姐发卖到见不得人的去处。
“小姐,姐姐错了,求小姐饶了她这一回,姐姐再不敢了。”小丫头跪在地上说着拉着着自己的姐姐也跪下来,两人一起向张锦媱求情。
“坏了我的事还想求饶?”张锦媱咬牙切齿的对这两个丫头拳脚相加。
“住手!”曲毓琬实在看不下去有人如此虐待两个尚未长大的孩子,走上前去拉开了张锦媱。
“贱人!要不是你抢我桐郎,哪里来的今日之事?”张锦媱疯狗一样冲着曲毓琬喊道。
“张小姐这是承认了刚才是你差人剪了我的衣服了?”曲毓琬歪着头一笑。
曲毓琬这一笑,彻底惹怒了张锦媱,“贱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抢我的桐郎吗?”
“我可没有抢你的任何东西,至于桐郎,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认识我才不到两个月,他要和你退婚多长时间了你自己不清楚吗?”
“反正都怪你,还有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张锦媱不敢对曲毓琬动手,转身对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头有事一顿拳脚相加。
那个小一点的丫头被张锦媱踢中小腹,疼的哼了一声之后马上又隐忍的不出声了。
“够了!”钟离楚桐走过来扯开张锦媱,把她扔到几步开外。
“桐郎,你良心呢?我是你从小就定了的妻子,你为了一个贱人如此对我就罢了,现在为了两个奴婢还对我动手?”
张锦媱勾着身子走到钟离楚桐身边,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钟离楚桐。
“你好好说话,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钟离楚桐退后一步,远离张锦媱。
张锦媱见钟离楚桐躲瘟神一样对自己避而远之,发疯似地转身向曲毓琬冲过去,“贱人,我杀了你!”
她手里拿着先前小丫头剪曲毓琬裙子的那把剪刀,颇有和曲毓琬同归于尽的架势。
“找死!”曲毓琬还没出手呢,忽然从她背后冲出一人一脚踢飞了张锦媱。
其实曲毓琬有把握在不伤害张锦媱的前提下夺下剪刀的,半路杀出的这个人显然比自己着急。
“魏大将军!”人群中传来惊讶的呼声。
魏卿尘一身水蓝直巾长袍立在曲毓琬面前,眼里含着万年冰川。
“为什么不躲?”他的语气刚硬冷酷,曲毓琬一听就来气。
“多谢魏大将军相救。”曲毓琬向魏卿尘行了个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魏卿尘也不计较曲毓琬这态度,“你穿的这是什么?换一身吧。”他看着曲毓琬身上这身衣服太奇怪了,整个大周恐怕是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