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时间还早。
“要不要去博物馆看看,京都的历史文物博物馆里,有一件我很想看的东西。”
“不去,热。”京都比凉城热,曲流素有点受不了。
“我给你把空调开到最大,这件东西吧,其实你应该比我还想看。”
见曲流素不想去,魏熠开启了哄妻模式。
“骗我,明明是你想去看,怎么会我比你更想看呢?”
“要是骗你,我就变个大王八,天天给你出气。”
为了让曲流素相信自己,魏熠这是拼了。
“好吧,看你这么诚恳,暂时相信你一次。”
曲流素换了件凉快的连衣裙,跟着魏熠出发了。
到了博物馆,魏熠直接带曲流素去看了一幅画。
“看看,喜欢吗?”
魏熠让曲流素看画,他的眼睛紧紧追随着曲流素的眼睛,闪着渴望的光。
“不喜欢,我不喜欢画儿。”
曲流素如实回答。
她喜欢花儿,喜欢乐器,甚至喜欢匕首,但她真的不喜欢画。
“你记得吗?以前我说过,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不是你为了追到我说的吗?总不至于是真的吧?”
魏熠的情意,曲流素感受得到,可是那些话,听听就行了,她没有当真。
“是真的,很久很久了。”
“多久?”
“前世,今生,沧海,桑田。这么久。你再看看这幅画。”
“好好好,我看。”
曲流素站在展柜前,和魏熠一起看画。
“这画的什么呀?”由于年代久远,真迹被收藏了,这副是复原的。
这幅画的底色是土黄色。
一群人在一个高台上祭拜。
天上,血色的圆月当空,在薄云的遮掩下,有一部分月亮是灰色的。
这样,就形成了一种虚幻的视觉效果。
“卿尘,这月亮在动,它在翻滚!”
曲流素很惊讶,这幅画实在厉害。
赝品都有这效果,那真迹就更不用说了。
“来看这幅画,不吃亏吧?”
“太神奇了,我不知道一幅画可以给人这种感觉。你是怎么知道这幅画儿的?”魏熠想说:“我一直都知道这幅画的存在。”可是他没说。
“是姑父告诉我的,他的团队前段时间发现了灵须遗址。
这是里面出土的一幅画,我觉得很神奇,就带你来看看。
姑父发现真正的这幅画时,它装在一个金匣子里,匣子里面是水银。
倒出水银,里面还有一个小的金匣子,这画儿就装在这个小金匣子里。”
“哦,是这样啊,现在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曲流素其实真的看不懂这画儿。
“琬儿,仔细看看。”
魏熠依旧坚持着。
他拿来一个放大镜,和曲流素一起看。
“你看,这高台,它是一个祭台,仔细看,上面有一个人,看见了吗?”说着,魏熠把放大镜给了曲流素,好让她看清楚。
曲流素细细观察,祭台上躺着一个人。
一种莫名的恐惧使她十分不适。
她手里的放大镜“咣当”一声掉在玻璃柜台上。
“你怎么了琬儿?”魏熠没想到,曲流素看到这幅画儿,会是这种反应。
曲流素没听到魏熠的话。
出现在她脑子里的,是另外一种声音。
“曲毓琬,你的血将浇灌我的丰功伟业,此乃汝之幸!!!”
还有那个血色的月亮,在云层中快速翻滚着,令曲流素头晕。
她的身体好像被灌注了什么脏东西,很不舒服。
“琬儿!琬儿!你怎么了?”
在魏熠的意识里,曲流素看到这幅画会想起些和自己相关的东西。
可是现在看来,曲流素当时的感受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的。
带她来看画儿,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还让她这么难受。
魏熠肠子都悔青了。
“我们回去。”
他抱起曲流素,大步走出博物馆。
坐到车上,曲流素开始呕吐。
早上吃的那些东西全都吐出来了,她还在吐。
直到干呕到腰腹抽筋。
魏熠抱着曲流素换了一辆车,把脏了的车让保镖开去洗。
回到酒店,曲流素还是晕乎乎的。
躺在床上,她脑子里还是那轮血红色的满月,它不停的翻滚,恐怖又神秘。
“只要同生,不可共死!”
随着血色满月翻滚的画面,曲流素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曲流素心里明白,这是魏熠的声音。
“只要同生,不可共死。”
“只要同生。不可共死。”
曲流素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魏熠端着水走到床头,就听到曲流素在说。
她脸色苍白,额头还有微微的汗。紧闭着眼睛,声线细微。
魏熠看到这样的曲流素,悔不当初。
要不是自己执意要她去看画,她也不会这样。
都怪自己太心急了。
“忘了就忘了吧,为什么非要让你记起呢?我真是愚蠢,活了两辈子都没活明白。”
魏熠此刻非常自责。
“琬儿,起来喝点水。”
魏熠扶着曲流素坐起来,给她喂水喝。
“我恶心。”
曲流素吐得厉害,现在气若游丝。
“我知道。医生马上就来了。对不起琬儿,我不该带你去看的。”
“我这是怎么了?我感觉我脑袋里有人在跟我说话,还有那个月亮,都让我很难受。”
魏熠不知道该如何向曲流素解释。
他怕再次吓到她。
“你可能是中暑了。一会儿医生来看了就知道了。”
“好吧。”曲流素实在没力气再去想别的了。
过了不久,医生来了。
经过诊断,医生和魏熠的说法一样,曲流素是中暑了。
一名保镖去买来了医生开的药,还买来了一盅绿豆汤。
曲流素吃了药,喝了点绿豆汤,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她醒了。
“卿尘,我感觉好累。”
曲流素浑身酸软,心力交瘁。
“你要多休息,我陪着你。”她靠在魏熠腿上,和他闲聊。“我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你给我说只要同生,不可共死。你一直在说,我就很难过,好像我们要生离死别一样的难过。我就哭了。”
魏熠听到曲流素说“生离死别”,瞬间感觉万箭穿心般痛。
“不要想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这是安慰曲流素,也是安慰自己。
“对了,昨天的事,查出来了,是薛自秀做的。”
魏熠把刚得到的消息告诉曲流素。
“不是夫人吗?怎么又是她?”
曲流素虚弱,懒得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