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仪殿上,武老太太不顾形象的大笑不止,老腰难直。
足足有盏茶工夫,方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来俊臣,“临淄王就,就灰溜溜地走了?”
下首来俊臣,苦脸憋笑,“可不就这么走了?那还当如何?”
“本来是去示威,连带解救太平、安乐两位公主。结果,倒被两位公主诓骗,现在却是连那道奏章想递也不敢递上来了。”
还怎么递?
李隆基本来要告穆子究有损皇仪,利用几位贵女身份谋利。
现在倒好,他李隆基这个原告居然给穆子究亲笔写了菜牌,还附赠门面匾额,也成了有损皇仪了。
“哈哈哈哈哈!!”
老太太越想越可乐,尤其是听到来俊臣说,李隆基直到被吴老九轰出店去还没反应过来呢,更是笑的全身乱颤。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武则天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场,眼看着两个小子斗法,肯定比听来俊臣说来得更精彩万倍。
“这个临淄王,还是年轻啊!”
由衷一叹,“他以为他要整治的是谁?这下好了,也知晓什么叫天外有天,却是一个回合都没坚持住,就被那小子扔了出来。哈哈哈哈!!”
来俊臣在底下不住撇嘴,老太太这话他还是极为认同的。
你要说做生意养家,那穆子究可以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
但是,你偏偏跑去和人家比脑子?那不就是找抽吗?
想到这儿,来俊臣颇有几分得意,心说,你看我来俊臣多聪明,根本不去触那个霉头。
好吧,就算穆子究最落魄的时候,来公也没敢生出半点不敬之心不是?
抬眼看向老太太,这个时候,那些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可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落井下石。相反,来俊臣得捧着临淄王聊,这才是佞臣之道。
讪笑一声,“其实,临淄王殿下也是一片孝心,不忍太平、安乐两位公主与子究先生一同受苦。却是没想到,两位公主其实乐在其中,不领他的情呢。”
武则天一听,自然而然地摇头一笑,“一个真情,一个假意,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是”
这话不该来俊臣接,只能装傻称诺。
只见老太太评价完了,转脸一想,出言道:“不过,隆基这孩子说的也是没错,打着皇家旗号招摇过市,到底是不成体统。”
骤然吩咐来俊臣,“你去与那小子说,不许再拿皇仪玩笑,否则朕不饶他。”
好吧,在绝对权力面前,那都是小把戏,老太太说不让吴宁用,那他可就半点都没办法。
却不想,来俊臣乐了。
“陛下放心,人家子究先生本来也没打算再用。”
“哦?”武则天挑眉,“不用了?为何啊?”
来俊臣上前几步,“陛下您想啊,临淄王输了赌约,那十一有卖包月票的食铺自然也要撤掉的。”
“如今,东市只吴记一家有便宜实惠的包月早食售卖,子究先生自不愁客源,哪还用太平、安乐几个公主贵女抛头露面的?”
“今早临淄王殿下一走,先生就把蓉蓉郡主,还有安乐公主她们,轰到楼下歇着去了。以后也不打算再用此法了呢!”
“嗯!”武则天点了点头,“算这小子识相。那他现在又做何打算?”
这回来俊臣没马上做答,毕竟他又没贴到吴宁身边去直接问,哪知道他那脑子里到底又酝酿什么歪主意,只能靠猜的。
良久方道:“反正这一月之约,陛下恐怕难如心愿了呢!照这个态势,几天之内凑齐租金倒是不成问题。”
“接下来嘛”来公沉吟一二,“臣倒是听说,好像过了这一关,先生连包月票都不打算再卖了。午间他去了趟城南的素油坊,又在菜市购得牛羊鲜肉和一些调味香料。好像是”
“好像是要鼓捣什么新奇吃食。”
“新吃食?”老太太喃喃一句,这才反应过来,不由露出鄙夷之色,“他能鼓捣出什么新吃食?”
别人不知道,吴老九老太太还不了解?
你让他算计人,一个顶八个。但你让他下厨做饭,还鼓捣新吃食?八个他也不顶一个。
当年在下山坳,倒是听说这小子鼓捣过点新鲜东西。
可那都是小众寡味之物,图个新鲜还行,却是上不得台面。更别说,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多少年没碰厨灶之道,还新吃食?在名吃芸集的长安城,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刚踏实几日,却是又要心思活泛了!”老太太显然有些不喜。
她贬吴宁下去,就是为了让他踏踏实实地过几天百姓的日子,深入民苦,知社稷根本。
倒是忘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却是又要生事。
皱紧眉眼,“看紧他!若是胡闹,看朕怎么收拾于他!”
另一边,八只眼睛盯着吴记食铺。
临淄王去自讨没趣的事儿,自然传得飞快。
而穆子究开始鼓捣新吃食的事儿,也是瞒之不住。
太子殿下在东宫转圈圈,琢磨着:
“你说,本宫要不要把临淄王未完成之事接过来上一本穆子究有损皇仪呢?”
底下长使一听,赶紧拦住他,“殿下,可不敢如此!”
特么傻不傻啊?李隆基那是打着解救太平、安乐两位公主去的,老太太不但不会怪罪,反而还挺高兴。
你特么解救谁啊?太平、安乐这两位,那就是你推波助澜弄下去的。
“好吧,那就算了!”
太子殿下还是很听劝的。
“但是,这个穆子究是彻底堕落了啊!居然钻研起庖厨之务,看来也不足为患了嘛!!”
长使:“”
长使心说,您高兴就好!不过不过我特么怎么那么想换工作了呢?
长孙府长孙顼。
“嘿!!这个穆子究,你琢磨琢磨怎么回来好不好?居然还有心情研究起吃食来了!”
一旁李峒苦笑出声儿,“等他后厨那个姓吴的厨子一走,他连蒸饼都做不出来,居然还有心思研究新吃食。”
“咱们这位先生,心可真大!”
“算了!”长孙顼摆手,“现在时局,也只能由着他折腾了。”
“大不了,咱们暗中帮衬一二。等他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咱派人照顾一下生意,又花得了几个小钱?”
李峒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回头我吩咐府上下人,看看他那边什么时候有变动,一天就送个三两贯的饭钱,多大个事儿?”
而吴记食铺,吴宁盯着眼前一大堆食材、作料,心说: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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